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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习之路

虽然在教画时期,我已发现艺术创作对某些人所产生的力量,这是我在学院中所不曾学过的,但是在往后学习艺术治疗的历程中,对于“艺术”“创作”“美”“治疗”这类议题的观点,我还是经历了几个不同的阶段。

刚到美国时,我对美国人随便涂鸦或搞怪,动不动就冠上“Art”(艺术)之名,实在无法苟同,甚至内心唾弃不已。因为我们中国的画家,哪怕是数十载寒窗苦练出来的笔墨功夫,都还唯恐自己只是“匠”而已。那些毫无美感,看起来除了玩弄感官、情欲、暴力之外,就是些刺激、耸动的东西,哪配称作“Art”!

然而,在曼哈顿的视觉艺术学院学习的那两年,我受到校内外后现代艺术的影响和各种观念的冲击,卷入课堂或课余师生之间无休无止的辩论,加上艺术知识与创作经验的累积,我慢慢松动了!对于什么是艺术,开始有了更宽阔的视野。

在我离开纽约,前往新墨西哥大学之前,我发现自己莫名地被博物馆中的印第安沙画所吸引。巧的是,在新墨西哥大学研修心理治疗的那一年里,我有机会深入接触印第安文化。我的美国朋友和同学,包括一位嫁给印第安人的白人女孩,带着我在沙漠、荒野里的岩壁上,印第安保留区的图书馆中,寻找印第安沙画的痕迹与文献。我发现印第安沙画原来是用来治病的,而且,这种天人合一的艺术与智慧,竟与中国思想文化有相近之处。

这时候的我经过种种探访、阅读与讨论,对于东西方艺术哲理的异同有了新的体悟。我所关注的焦点,由西方艺术、印第安艺术,再回到东方艺术与中国艺术,它们有着奇妙的联结,似乎由东而西,再回到东,画了一个圆,可说是“见山又是山”。之后,我继续前往俄亥俄州一探艺术治疗的奥秘。

在俄亥俄州的四年里,除了完成必修的学位与论文之外,我花了比规定实习时长还多数倍的时间在各个医院里工作,详细观察病人,而他们才是我真正的老师。我仔细研究每个病人是否都能创作,研究他们在创作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此外,我更不忘在课程中探索东西方艺术内涵的异同,其中让我获益最大的是一门“以图画作为诊断工具”的课。这门课的教授极其慎重,他要求每名学生都必须找几个年龄、症状类别不同的研究对象,以录像、录音的方式,让每个研究对象做十套各不相同的图画评估测验。每位学生都需要写下详尽的记录再加以评估。

不止如此,我们还必须通过观看这些纪录片,跟随研究对象的创作顺序、速度、动作,一笔一画照着画一遍。这门课对美国学生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折磨,因为他们很难忍受必须临摹他人的作品。只有我认为临摹是驾轻就熟的功夫,中国画不都是这样学的吗?

其实不然,我很快就发现同样是临摹,其效应竟大不相同!因为在这些病人的作品里,有某些东西是我们临摹的中国大师的作品里所没有的,那是一种强烈的、可怕的负面情绪。当我们一笔一画认真地临摹时,会不知不觉地进入病人的内心世界,渐渐被作品的氛围所环绕,我们感受到一些莫名的负面情绪被激发出来。

此外,每个学生必须在上课时,把各自带来的病人作品悬挂在教室墙上,一起观看。当整间教室挂满了病人的作品时,身在其中的我们竟先后产生极不舒服的反应。那是一种沉重阴郁,情绪被负面能量所笼罩的诡异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几乎窒息,每个人都有一种想快点逃离现场的欲望。 aYD/A4miNKKQCFARVGCxThQoRf2K4LrvsSSlT+lBuxs7J6Q2wG7wCPw+GRzM4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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