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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你一团糟!

我们会用“一团糟”(hot mess)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未能展现出平衡特质的女性。她明显无法应付千头万绪的事情,她开会会迟到,她的头发也许有些凌乱,或者刚坐下5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因为她忘了调静音模式。无论如何,关键在于她看起来不够整洁,也不够平衡。她会将时间和精力的冲突表现出来,我们也能注意到这一点。

使用“一团糟”这个说法,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当某个事物有名字时,谈起它就更方便了。你想到的“一团糟”的人,通常是一个女性或一个外貌比较女性化的人。“一团糟”是用来描述女性特质的。请注意,在这里,可见性是关键所在——如果“一团糟”的人外表看上去整洁有序,如果他们假装十分平衡,他们就不会被认为“一团糟”。

“一团糟”是一种外在的描述,因为在这个说法中,外在形象才是重要的,女性的内心体验没有她们的外貌重要。这反映了这样一种假设:如果女性身材纤细,那么无论私底下发生什么,她们都是健康的。其所鼓励的并不是为自己而追求健康,而是为了给他人以健康的表象而追求健康。

我们使用的语言显然会反映我们所处的文化。或许不太明显,不过,我们不使用的语言更能清晰地反映文化。就像“guilty pleasure”(罪恶的快感)这个表达无法很好地翻译成法语一样,“bossy”(专横)、“strong-minded”(意志坚定)、“hot mess”“mom guilt”(母职内疚)这些词,也没有能用在男性身上的等价词。把这些词用在男性身上时,隐含的信息与英语世界的文化的价值体系不符合。换句话说,我们不这么使用这些词,是因为这么用不会产生意义。

法国人认为,生活中的快乐是自然、健康、值得推崇的,为什么人要为自己感到快乐而感到内疚?男性应该是权威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专横呢?男性不需要保持微笑和愉快,所以当他们摆出中性的面部表情时,为什么会觉得这不正常,要找一个特定的词来指称它?男性不必永远保持平衡,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一团糟”。“父职内疚”这个词并不存在,因为男性不会接收到“他们应该为工作感到内疚”的信息。“意志坚定”用来形容男性是多余的。

我们将隐含的性别表现期望嵌入日常语言(如“职业母亲”)中来传播这些期望。语言还通过不同程度的惩罚和奖励,包括“不惩罚”这种“奖励”,强化了这些期望。例如,偏离了“看起来健康、平衡”的隐性性别表现期望,你就会被贴上“一团糟”的标签(一种惩罚)。写邮件时刻意多用感叹号,则没有人会称你为“悍妇”(不惩罚的“奖励”)。

是的,有些女性违背性别表现期望,成功赢得了行业的尊重和权力,但她们这样做付出了巨大的个人和职业代价;但她们不必承受巨大的风险,通过立即付出代价,她们绕过了风险。有这么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

在娱乐体育节目电视网(ESPN)所称的“美国公开赛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决赛”中,自称完美主义者的塞雷娜·威廉姆斯(Serena Williams)在接到3次犯规处罚后丢了1分,输了1局。她受到的最后一次处罚,是因为言语侮辱裁判员,她说主裁判是“撒谎者”和“小偷”。威廉姆斯对此提出抗议,并向裁判员呼吁:“这种情况发生在我身上太多次了。这不公平。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做过更糟糕的事吗?”威廉姆斯继续自信地为自己辩护:“这里有很多男人,说过很多话,但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你就要从我这里夺走这个权利。这是不对的。”

赛后,媒体掀起轩然大波,《体育画报》( Sports Illustrated )的撰稿人S.L.普莱斯(S.L.Price)支持威廉姆斯关于男性做过更糟糕的事情的言论。普莱斯提到,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和美国网球公开赛冠军吉米·康纳斯(Jimmy Connors)曾在美国网球公开赛的一场比赛中多次说主裁判是“流产儿”,还让他“滚下椅子,你这个混蛋”,却无须承受任何后果。康纳斯最终赢得了那场比赛。 2 用知名女权主义作家菲利斯·切斯勒(Phyllis Chesler)博士的话来说:“多么离奇,又多么熟悉。” TVbmLtObK1cHmmXkutTJ2HBKdJC9Jqp1uCRCvvEq2+6btBqcKUY4wZbtcGgD3/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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