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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年梦想很现实

汉高帝刘邦(前 256/前 247—前 195年在世,前 206—前 195年在位)九世孙刘秀,南阳郡蔡阳县(一说今湖北省枣阳市,一说今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人,出自汉景帝子长沙定王刘发一脉。刘秀的先世,因遵行“推恩令”而从列侯递降。到刘秀这一代时,封爵传承已经结束,他的父亲刘钦只是担任过济阳(今河南省兰考县)和南顿(今河南省项城市)的县令。

公元前 5年 1月 15日夜,刘秀就出生在济阳县的一座汉朝行宫的后殿。这座行宫原本是汉武帝刘彻(前 156—前 87年在世,前 141—前87 年在位)所建立的行宫,又称“济阳宫”,自从汉武帝逝世后就封闭着。因为妻子临产没有合适的地方,刘钦也就顾不得许多,让妻子住进了行宫。

东汉王充《论衡·吉验篇》记载,刘秀出生时,有赤光照耀整个房间。刘钦感到奇怪,立即召来功曹史充兰,派他去问会占卜的人。充兰与马下卒苏永一起去占卜人王长孙的住所。王长孙卜卦后,对充兰和苏永说:“此吉事也,毋多言。”

公元前 5年秋,在刘钦房前栽种景天(一种药材,可以作为观赏植物栽培)的地方有谷子长了出来,共有三株,每株一根茎九个穗,比一般谷子要长一二尺,是好谷子。父亲刘钦因此为其取名为“秀”。因刘秀是刘钦的第三个儿子,叔为兄弟排行次序第三,所以字“文叔”。

“秀”的本义指谷物抽穗扬花,也泛指草木开花结籽。秀与花相关,而花在中国人的眼里总是美好的事物。秀字就含有俊美、秀丽的意思。谷类抽穗开花生在谷秆的顶部,由此又引申出“优异出众”的意义。

公元 3年,刘秀的父亲刘钦死在南顿县令的任上。刘秀兄弟三人从此寄居在了叔父刘良(前 25—41)家中,几个姐妹则继续跟随母亲生活。刘良任萧县县令时,刘秀得以“入小学”。

刘秀小时候喜欢在田野间嬉戏。时间长了,渐渐对农桑稼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把自己的小主人身份甩在一边,和佃农一起耕作。大哥刘縯则对田园生活毫无兴趣,专喜欢交朋结友、弄侠使气,养着不少乡间豪悍的少年。他对弟弟的生活态度很看不惯,常常笑话他没有出息,天生是个做农夫的料。

公元 8年,王莽(前 45—23)篡汉,建立新朝,失去了特权的刘家很快就成了普通百姓,过着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窘迫生活。这样的生活令刘縯非常不满,经常在家中大发牢骚,声言定要重振大汉王朝。

在哥哥的影响下,本来醉心于田园牧歌、与世无争的少年刘秀慢慢地有了转变:当同龄的朋友都纷纷成婚聘娶、沉浸于家室的时候,刘秀却决定西去长安,入读太学,开拓视野、研习学问。来到长安以后,刘秀成为名儒许子威的学生,学习了《尚书》等当时最经典深奥的学问。

值得注意的是,在长安,刘秀结识了邓禹(2—58)、朱祐(前 10—48)等,二人后来皆列入“云台二十八将”,是刘秀日后创业的最早班底。

刘秀家贫,为筹措学费,与同学韩子凑钱买了头驴,拉私活赚钱。还和朱祐“共买蜜合药”,估计是做点小买卖。西汉时,中药以“治末吞服”为主,或拌上蜜,合成丸药,极少煎服。从出土的《武威汉简》中可见,共记录了二十七个药方,只有一个是煎服。直到东汉“医圣”张仲景时,中医才从“吃药”转向“喝药”,而此时刘秀已去世一百多年了。

不久,刘秀盘缠用尽,被迫返回家乡。返乡后,刘秀找到了知音——姐姐刘元的丈夫,新野(今河南省新野县)人邓晨。

先来了解一个专有名词——谶纬。所谓谶纬,其实是“谶”与“纬”的合称。“谶”是秦汉间的巫师、方士编造的预言吉凶的隐语、预言,作为上天的启示,向人们昭示未来的吉凶祸福、治乱兴衰。谶有谶言、图谶等形式,如“亡秦者胡也”即为秦代的一句谶言。“纬”即纬书,是汉代儒生假托古代圣人制造的依附于“经”的各种著作。东汉时流传的“七纬”有《易纬》《书纬》《诗纬》《礼纬》《乐纬》《孝经纬》《春秋纬》,皆以迷信方术、预言附会儒家经典。

刘秀经常住在姐姐、姐夫家里。一次,他与姐夫邓晨到别人家去做客,当时大家看到谶书中说:“刘秀当为天子。”旁边有些人说:谶书所说的刘秀肯定是国师公刘秀。可当时在场的刘秀说:“何用知非仆耶?”意思是,怎么就知道这谶书中所说的要当天子的刘秀不是指的我呢?刘秀的一番言辞,当然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仆人”的“仆”是古人对自己的谦称,后来已成为皇帝的刘秀与邓晨一起谈及往事,邓晨从容地对这个曾经谦称自己为“仆”的人说“仆竟然做到了”,刘秀听后大笑。

西汉末年,谶书极为流行,王莽代汉就是用谶书作为其理论依据,实际上谶书乃是统治者欺骗百姓的一个工具而已,其内容荒诞不经,毫无依据可言。新朝末年,天灾不断,人心思乱。而西汉末年的大儒刘歆精通谶纬,不但为王莽代汉立下了大功,而且刚刚改名叫作刘秀,故大家猜测谶书中所说的“刘秀”乃是国师公刘歆。

在姐姐、姐夫家,刘秀遇见了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阴丽华。

阴丽华,出生于南阳郡新野县一个显赫的家族。阴氏家族是曾经辅佐齐桓公成就一代霸业的春秋名相管仲之后。后世从齐国迁居楚国,被封为阴大夫,以后便以“阴”为姓。阴家是当时新野的豪门大户,所占有的土地达七百余顷,车马和奴仆的规模可以同当时分封的诸侯王相比。

联想到自己在都城长安读书时,曾经看到过的保卫京城的官员执金吾走过时甚是壮观的场面,刘秀不禁大为感叹,脱口而出:“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再说王莽改制失败后,兵戈四起,天下大乱:赤眉、绿林、铜马等数十股大小农民军纷纷揭竿而起,大批豪强地主也乘势开始倒莽。顿时,海内分崩,天下大乱。

公元 22年冬,刘秀打着“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的旗号,从宛城(今河南省南阳市)起兵来到舂陵(今湖北省枣阳市吴店镇),与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大哥刘縯会合在一起,史称舂陵军。为了壮大声势,加强反莽力量,舂陵兵与新市、平林、下江这三支绿林军主力进行了联合,并与新莽的征讨大军激战,大破莽军。

公元 23年,西汉宗室刘玄被绿林军的主要将领拥立为帝,建元“更始”,是为更始帝。刘縯被封为大司徒,刘秀则受封为太常偏将军。王莽遣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发兵四十二万扑向昆阳(今河南省叶县)和宛城一线,力图一举扑灭新生的更始政权。

驻守在昆阳的刘秀部只有九千人。此时王莽军已逼近城北,刘秀率十三名骑兵趁夜出城,调集援兵。王邑军向昆阳城发起进攻,并挖掘地道,制造云车。昆阳守军别无退路,坚守危城。此时王莽军久战疲惫,锐气大减。刘秀率领步骑万余人驰援昆阳。刘秀亲率千余精锐为前锋,反复猛冲,斩杀王莽军千余人,汉军士气大振。随后,刘秀又以勇士三千人,迂回到敌军的侧后,向王邑大本营发起猛烈的攻击。王邑兵马陷入困境,王寻战死。昆阳守军乘势出击。王莽军大乱,纷纷夺路逃命。此时,突然大风飞瓦,暴雨如注,王莽军万余人涉水被淹死。新朝号称百万大军的主力覆灭于昆阳城下。这一年秋,绿林军攻入长安,王莽死于混战之中,新朝覆灭。

此后刘秀马不停蹄,攻城略地。此时,一个噩耗传来,刘縯被更始帝刘玄和拥戴他的绿林军将领斩杀。

刘縯无故被杀,对刘秀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但是刘秀强忍悲伤、韬光养晦、隐忍负重。为了不受更始帝的猜忌,他急忙返回宛城,向更始帝刘玄谢罪,并不私下接触刘縯部将。虽然昆阳之功首推刘秀,但他不表昆阳之功,并且表示兄长犯上,自己也有过错,并且不敢为刘縯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不过在独居时就不吃酒肉,枕席间往往有泪痕。部下冯异劝他尽情哀痛,刘秀制止道:“卿勿妄言。”

与此同时,刘秀决定立刻娶新野阴氏家族的阴丽华为妻。此时,刘秀已经二十九岁,阴丽华十九岁。 dy1ytvj8xuNhhmrSQ45Z8GO4VBGfOuhnV/YnLZut3xMyxKpleY3Dlm33lWAbpw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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