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宦之争的起因,还得从东汉的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说起。
东汉建立后,光武帝刘秀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削弱了以太尉、司空、司徒为主的“三公”权力,使得经常担任内朝官职的外戚或宦官没有了“三公”的制衡,这就给外戚和宦官专权创造了条件。
汉光武帝刘秀自称“以柔治天下”,这里的“柔”,就是对统治集团尽可能地予以宽容笼络,其中手段之一就是皇室与功臣宿将的家族联姻,用婚姻关系来维系政治关系,企图借此巩固皇室统治。因此,东汉时期选皇后不出窦融(前 16—62)、邓禹、马援、梁统等功臣的家族之外。可是,刘秀这种做法,不仅没有达到巩固皇室的目的,反而是在皇帝身边培植了一种侵蚀皇权的强大外戚势力。
汉光武帝刘秀、汉明帝刘庄、汉章帝刘炟(56—88年在世,75—88年在位)三个皇帝在位期间,是东汉王朝的鼎盛时期。从公元 89年东汉的第四个皇帝汉和帝刘肇(79—106年在世,88—106年在位)即位起,至公元 189年汉献帝刘协即位止,历殇帝、安帝、前少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后少帝,前后共计十一个皇帝,都是年幼继位。正如《后汉书·皇后纪》所言:“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所谓“外立者四帝”,指的是安、质、桓、灵四帝。当然,这只是概而言之,其实何止此数。既然外戚掌握了废立皇帝的大权,他们就必然是“贪孩童以久其政”,也就是说要故意立年纪幼小易于左右的皇室后裔为帝。自章帝以下,所立皇帝最大不超过十七岁,最小的不过百日。皇帝幼小,皇太后就有理由援例临朝听政。而所谓“临朝者六后”,即是窦、邓、阎、梁、窦、何六个皇太后临朝听政。皇帝年幼,年轻的皇太后临朝之后,不便接触大臣,不得不重用她娘家的父兄来协助处理政事,与这些皇太后相联系的父兄窦宪、邓骘、阎显等都相继掌握了朝廷大权。这就为外戚窃取大权制造了机会。
外戚自恃亲贵,骄横擅权,无视幼主,朝中大臣均仰承其鼻息行事。他们为所欲为,根本不会把年幼的小皇帝放在眼里。及至皇帝成年懂事,不甘外戚胁持,为把大权夺回到自己手中,就只能结纳身边的心腹宦官,发动政变,除掉外戚。皇帝亲政后,自然重用夺权有功的宦官,于是又演变成了宦官专权的局面。可是,一旦青年皇帝死去,宦官因身份卑贱不能辅政,故而立了新皇帝后,再度出现新的外戚上台辅政的局面。如此循环往复,整个东汉中后期,外戚与宦官两大集团彼此争斗残杀,交替专权擅政,形成了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危害最为严重的争权“怪圈”,史称“戚宦之争”。“戚宦之争”也由此成为东汉中后期政局的一大特点。其中,“跋扈将军”梁冀(?—159)掌权之前,外戚与宦官之间,历经了三次大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