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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誓师抗命，以清君侧为名，招降了郭资、陈恭等人。燕王此时已经攻下通州、蓟州、怀来等地。建文帝这边仍然迟疑不决。于是开平、龙门、上谷的守将全部望风归降。谷王朱橞镇守宣府，因为离怀来比较近，他担心遭到兵祸，竟然抛弃藩土，逃到南京去了。
京中听到警报，建文帝祭告太庙，削掉朱棣的属籍，并废他为庶人，接着诏示天下。他特命大将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驸马都尉李坚、都尉宁忠为副将，带兵讨伐燕王，接着又命都指挥使潘忠、杨松等人分道并进。
燕王这边派张玉前去打探虚实。张玉回来后说：“耿炳文年事已高，潘忠、杨松有勇无谋，行军安营都缺乏纪律，您不用担心。只是我军如果想南下，必须先攻下潘忠、杨松才行。”燕王点头，当即下令移军涿州，在桑娄屯兵。那时正是中秋，天高月朗。燕军渡过白沟河后，直达雄县城下。杨松毫无防备，还趁着中秋佳节大摆宴席，醉饱酣睡。不料睡到半夜，燕军已攀墙而上，大刀阔斧地砍入城中。杨松从梦中惊起，慌忙迎敌，已经来不及了。霎时间九千将士全部战死，杨松也死在乱军之中。
燕王攻陷雄县后，接着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张玉说：“为什么不直取真定？敌人刚刚聚集在那里，大营还没有扎稳，如果我军乘胜进攻，一定能大获全胜。”燕王非常赞同，马上下令向真定进发。途中擒获了耿炳文的部下张保。燕王好言抚慰，张保自愿投降。
燕王向他问起耿军的情形，张保说：“耿军共有三十万人，先到的有十三万，分别驻扎在滹沱河的南北两岸。”燕王说：“你既然诚心归降，我就放你回去。你就说是偷了匹马逃回来的，然后把我军的战况全部告诉耿炳文。”张保点头离开。诸将上前说道：“大王直逼真定，本来是想趁他不备，怎么还让张保去通风报信呢？”燕王笑着说：“诸将有所不知。耿炳文将兵马一半扎在大河南面，一半扎在大河北面，南北互相支援，我们很难取胜。只有让他知道我们的行踪，将南北的兵力合在一起，才能一举将其歼灭。”诸将听后齐声称妙。
张保回去后，耿炳文果然将南岸的兵都移到了北岸。燕王派张玉、朱能等人绕到城的西南面，连破耿军两座大营。耿炳文出城迎战，张玉等人率兵奋击，两下里喊杀连天。这时，燕王亲自带着铁骑，沿城夹攻。耿军大乱。耿炳文支撑不住，慌忙逃回。朱能率死士在后面追杀，到了滹沱河，耿炳文仍然有几万兵马。朱能奋勇向前，冲入耿炳文的阵中。耿炳文的部下早已无心恋战，相继逃散。耿炳文逃到真定，闭门固守。燕军攻了三天，依然没有攻下，只好退回北平。
建文帝听说耿炳文战败，非常懊恼。他便听黄子澄的话，拜李景隆为大将军，并亲自为他饯行。齐泰说李景隆能文不能武，但建文帝毫不理会。没过多久，耿炳文卸任归来。建文帝一再催促李景隆发兵。李景隆到了德州，收集耿炳文的部下，并从各路调来五十万大军，在河间扎营。燕王听说后，高兴地说：“从前汉高祖用兵如神，都只能领兵十万。李景隆这么个竖子，有什么才能，竟给他五十万兵马！这不是自取灭亡吗？”话音未落，就有探子来报：“明将吴高、耿瓛、杨文等人进军永平。”
燕王马上麾军支援，有将领问道：“大王去支援永平，要是李景隆乘机偷袭北平，该如何是好？”燕王说：“不用担心李景隆，我去支援永平就是想引他前来，先破吴高，再破李景隆。”当下命儿子朱高炽守城，并告诫他只许坚守，不许出战。自己则带着大军直达永平。吴高本来就胆小，听说燕军大兵将至，他竟然丢下军械物资，退到山海关去了。燕军从后面追击，杀死了几千名士兵。
李景隆听说燕王去支援永平，果然带兵前来攻打北平。朱高炽严防死守，就连城里面的妇女也帮忙向城下乱丢瓦砾。李景隆军令不严，竟然被打退了。朱高炽又派勇士乘夜前去偷袭敌兵大营。营中士兵大受惊扰，竟然退到十里以外的河岸边上驻扎。
燕王收复永平后，听说李景隆真的来攻打北平，就想挥师回去，一举打败李景隆。但路上却被一条河给阻挡住了，当时天气寒冷，大雪纷飞。燕王暂且驻扎在河的西面，河水汪洋浩瀚，无舟可渡。燕王望着天空默想：“老天如果你真要帮助我，今天晚上就让河水结冰吧。”没想到还真刮了一晚上的寒风，将河水冻得结结实实。燕王大喜，马上麾兵渡河，那时李景隆正在河对岸扎营。
燕军渡河上岸之后，河水竟然开始融化。燕军喜得神助，精神抖擞，直捣李景隆的大营。从午时一直杀到晚上，连破七座营寨。李景隆抵挡不过，趁夜逃走。李景隆逃到德州后很懊恼，准备再次调集军马，等来年春天再大举进攻。这时，忽然听说有圣旨颁来，李景隆吓得面如死灰。谁知打开一读，竟然是加封他为太子太师。这事情来得突然，连李景隆都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