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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智慧之箭请帮我安排一个藏身之处不,那里不行。不要!

我们在昏暗的隧道中跌跌撞撞地前行。“我不明白,”我说,“现在……我们还算是你的俘虏吗?”

卢瞥了我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梅格:“以天神的标准来看,他反应还蛮迟钝的,不是吗?”

“是呀,你无法想象他有多笨。”梅格抱怨道。

“你到底是不是尼禄的手下?”我问道,“而且,你们究竟是怎么……”

我指了指卢,又指了指梅格,意思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或者,你们俩有什么亲戚关系吗,怎么都这么讨人厌?

接着,我注意到她们两人的双手中指上都戴着闪闪发光的金戒指,两对金戒指的款式类似。我又回忆起卢和梅格的战斗方式,她们使用四把金刀朝对方又砍又刺,一招一式几乎一致。我茅塞顿开。

“你是梅格的老师,”我意识到,“是你将她培养成了双刀流角斗士 。”

“没错,而且她的刀锋还是那么犀利。”卢亲昵地用手肘碰了碰梅格,“我很欣慰,小豆苗。”

我从来没有见过梅格如此自豪的样子。她一把抱住了过去的老师。

“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嗯。”卢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拥抱。她拍了拍梅格的肩膀,说:“我够坏的了,小豆苗,但我不会再让尼禄折磨你了。我们继续走吧。”

折磨 。是的,就是这个词。

我在想,梅格怎么能相信这个女人呢。她刚刚射中双头蛇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她在必要时对我做相同的事,我一点儿都不会感到奇怪。

更糟糕的是,尼禄是她效忠的人。无论卢是否真的把我们从追捕中解救了出来,她都是曾经教导过梅格的人。这也就意味着,当年尼禄用情感控制、伤害我年幼的朋友时,她一直袖手旁观。卢本人就是问题的一部分,是尼禄对梅格进行灌输教育的一部分。我担心梅格会重新落入虎口。也许,利用梅格崇拜的老师来间接地操纵她,就是尼禄的阴谋诡计。

另一方面,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谈起这个话题。我们正在迷宫般的隧道中跋涉,卢是我们唯一的向导,她的武器比我的多得多。而且梅格是我的主人,她要求我跟着卢走,我就只能跟着卢走。

我们继续前行,梅格和卢并肩开路,而我落在后面。我希望你这样理解:我现在是在后面望风,观察那些打手有没有跟上来,并且还在执行其他重要任务。可事实上,梅格只是把我给忘了而已。

我们头顶上方,被钢筋围绕起来的施工照明灯在墙上投射出栏杆似的阴影。地面上到处都是泥浆和黏液,那气味就像狄奥尼索斯 存放在橡木桶中的液体的气味,尽管那种液体更接近醋。至少梅格的运动鞋不是马粪味儿的了,因为它们已经沾上了全新的有毒废料。

等到我感觉起码走了一百万英里时,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卢小姐,我们到底要去哪儿?”黑暗中传来阵阵回声,音量大得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远离追捕范围,”她说,仿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尼禄掌控了曼哈顿大部分的视频监控设备,我们不能被他的‘雷达’发现。”

听到高卢战士谈论雷达和视频监控,这让我很不自在。

我又开始好奇卢到底是怎么变成尼禄的手下的。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三巨头皇帝基本称得上是小神了。他们对将与自己共度永生的下属是很挑剔的。他们选择了日耳曼人,这说得通。其他方面暂且不论,日耳曼人作为保镖是非常忠诚的。不过……高卢人?尼禄一定认为卢格瑟尔瓦很有价值,原因不仅包括她高明的刀法。我不相信尼禄挑选的战士会最终背叛主人。

这种怀疑的态度就像烤箱散发的热气向四周蔓延。卢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眉头紧锁,无奈地说:“阿波罗,如果我想置你于死地,你早就死了。”

没错,我相信。不过她的心里话可能是这样的:我想骗你跟着我,这样我就可以活捉你,把你交给尼禄,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

卢加快了步伐。梅格皱眉看着我,好像在说: 对我的高卢人好一点儿。 随即她急忙追了上去。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火车上打斗时,我的肾上腺素激增,导致现在腰酸背痛、身心俱疲。当然,我还在继续逃命,可过去六个月里,我几乎一直是这么过的。在无休无止的恐惧中,我不可能时刻保持昂扬的精神状态。隧道里的黏液浸透了我的袜子,我的鞋子就像软绵绵的黏土块。

卢对地下隧道的熟悉程度让我刮目相看。她一往无前,带领我们拐过一道又一道弯。不过,她在某个岔路口犹豫了许久,让我瞬间明白了一个事实。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我说。

她皱了皱眉头:“我告诉过你,远离……”

“远离追捕范围和监控摄像头。没错,但我们究竟要去哪儿?”

“某个地方。任何安全的地方都可以。”

我笑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如果卢对我们的目的地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那么我反而愿意相信跟着她更安全。她没有什么伟大的计划,我们只是迷路了。这真是让人感到轻松愉快呀。

卢似乎并不欣赏我的幽默感。

“抱歉,我必须见机行事,”她埋怨道,“你们很幸运,找到你们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搜索队。不然,你们现在已经被关到尼禄的牢房里了。”

梅格向我投来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是呀,莱斯特。而且,没事的。”

她指了指左边墙壁上的旧瓷砖,瓷砖上有类似希腊回纹的镂空装饰,那也许只是为了标明某段已经废弃的铁路线吧。“我认得这里,前面应该有一个出口。”

我本想问她怎么知道这些的,但紧接着我就想起了梅格的童年。当时她每天游荡在曼哈顿的昏暗小巷、废弃的建筑群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地方。鼓吹放养式教育的尼禄甚至鼓励她这样做。可以想象年幼的梅格在探索这些隧道,在泥里翻跟头,在被遗忘的地方种植蘑菇的样子。

我们跟着她走了……我不知道,差不多六英里?这时,我们突然听到隧道里传来了低沉而遥远的轰隆声,于是停下脚步。

“是火车的声音吗?”我紧张地问,尽管我们早就离开了轨道。

卢歪了歪头说:“不,那是雷声。”

我不明白那怎么可能是雷声。我们进入隧道之前,没发现任何要下雨的迹象。在离帝国大厦这么近的地方听到雷声,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那里是宙斯的故乡,即奥林匹斯山的入口,我也把那里称为“老爸快闪店”。

梅格没有受到雷声的影响,带着我们继续前进。

最后,我们走到了隧道的尽头,那里架着金属的梯子。梯子上方有一个松动的井盖,光线和水从井盖边缘流淌下来,仿佛一轮新月正在哭泣。

“我记得从这里上去后就会走到一条小巷,”梅格说,“巷子里没有摄像头……至少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

卢轻哼了一声,似乎在说: 正好。 也可能是在说: 正好 完蛋。

高卢人率先爬了上去。几分钟后,我们三个人站在两座公寓楼之间的小巷中,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闪电从天上劈下来,将乌云勾勒出金色的轮廓。雨水如针,刺痛了我的脸,扎进了我的眼睛。

这场暴风雨从何而来?是亲爱的老爸送给我的欢迎礼物吗?还是一个警告?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夏季暴风雨而已?可悲的是,以莱斯特的身份生活的这段时间,我深深认识到不是所有天气现象都是因我而起的。

雷声把两边公寓楼的窗户震得哗哗响。根据建筑物的黄砖外墙判断,我们应该在上东区的某个地方。宾夕法尼亚车站和上东区的距离很远,貌似我们不可能从地下走过来。小巷尽头有一些出租车在繁忙的街道上飞驰。这是在公园大道吗?在来克星顿?

我缩成一团,牙齿颤抖着。箭筒里的水越来越多,我肩上的背带也越来越紧。我转向卢和梅格:“我想你们俩都没有能阻止下雨的魔法道具吧?”

卢从她挂着无数武器的腰带上,拉出一个我以为是警棍的东西。她按住上面的一个按钮,它就变成了一把雨伞。当然,雨伞的大小刚好够卢和梅格使用。

我叹了口气:“正合你意,对吧?”

“是的。”梅格表示同意。

我把背包举到头上,有效地避免了0.003%的雨水砸到我脸上。我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

我心脏跳动的频率一会儿慢一会儿快,仿佛它无法自行决定该疲惫不堪还是惶恐不安。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卢说。

我盯着离我们最近的垃圾桶,问道:“尼禄在曼哈顿有那么多房产,而你连一个我们可以借用的秘密基地都找不到?”

卢的笑声是这条巷子里唯一干燥的东西。“我跟你说了,尼禄已经监控了纽约所有的公共摄像头。那你觉得他会放过对自己财产的监控吗?你想冒这个险吗?”

她说得有道理,真让人讨厌。

我想要信任卢格瑟尔瓦,因为梅格信任她。我承认卢在火车上救过我们一命,而且双头蛇的最后一句预言还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尼禄亲信掌握汝等性命,此言 不假。

预言里所说的亲信可能就是卢,这也就意味着她是值得信赖的。

话虽如此,但卢的确杀害了那条双头蛇。在我看来,如果他能多活几分钟,说不定会吐出另一句抑扬顿挫的歪诗呢,比如:

不是卢。不是卢。永远别信那个卢。

“如果你跟我们是一拨的,”我说,“为什么要在火车上演戏?为什么要杀了那条双头蛇?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地护送我们去厕所?”

卢哼了一声:“首先,我是跟梅格一拨的,和你关系不是很大。”

梅格歪嘴一笑:“这话说得好。”

“至于那条双头蛇……”卢耸了耸肩,“他是一个怪物。他总会在塔塔勒斯 重生的。这算不上多大的损失。”

我怀疑双头蛇先生的妻子不太认同她的话,但话说回来,我前不久对半神的看法与卢对双头蛇的看法基本相同。

“至于演戏的部分,”她说,“如果我背叛了我的战友,就势必冒着你们俩都被杀,或我被杀,或我的手下逃跑并向尼禄报告的风险。到时候我就会被视为叛徒。”

“可他们都逃走了,”我抗议道,“他们全都会向尼禄报告,并且……哦,他们会告诉尼禄……”

“他们会告诉尼禄,我直到最后一刻还在疯狂战斗,试图阻止你们逃跑。”卢打断了我的话。

梅格走开了一些,睁大眼睛说:“尼禄肯定认为你已经死了!你可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卢向她露出了忧伤的笑容:“不,小豆苗,我得尽快回去。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尼禄仍然会相信我是忠于他的。”

“但是……为什么?”梅格说,“你不能回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卢说,“我得确保你在进城时不会被抓。现在我要赶紧告诉你尼禄的计划。”

我不喜欢卢声音中透出的犹豫。看来无论尼禄的计划是什么,光是提起他就足够令人忌惮了。

“而且,”她继续说,“如果你们想要打败尼禄,就必须有人在里面接应。我得让尼禄相信我曾试图阻止你们,失败了之后才夹着尾巴回去的。这很重要!”

“但是……”我的脑子已经被雨水泡得没办法思考了,“算了。等我们找到干燥的地方,再好好筹划,那么……”

“我有一个主意。”梅格说。

她小跑着来到小巷的拐角处。卢和我踩着积水跟紧她。拐角处附近的路牌显示,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来克星顿大道和75街的十字路口。

梅格咧嘴笑了:“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我问,“你是说……”

她的想法像一道闪电似的击中了我。“哦,不,”我说,“不行,他们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我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特别是在尼禄追捕我们的情况下。”

“上次你可不这么想……”

“梅格,不行!”

卢一会儿看看梅格,一会儿看看我:“你们在说什么?”

我只想把头塞进背包,然后大叫一声。六个月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麻烦一个老朋友,毕竟他的住所离这里只有几个街区那么远。可现在……我给每一个帮我的朋友和接纳我的地方都带去了那么多悲剧……不,我不能再这样了。

“你看这样行吗?”我从箭筒里抽出了多多那圣箭,“咱们问一问我的预言家朋友吧。它肯定有好主意——比如让我们去抢酒店秒杀券!”

我的手颤抖着举起这支弹射式武器:“伟大的多多那圣箭哪……”

“他在和一支箭说话吗?”卢问梅格。

“他是会和东西讲话,”梅格告诉她,“他这人可逗了。”

“我们需要你的建议!”我克制住了踢梅格一脚的冲动,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去哪里避难?”

箭的声音在我脑中嗡嗡作响: 汝称吾为汝之 朋友?

听起来,它很高兴。

“呃,是的。”我向我的同伴们竖起大拇指,“我们需要一个地方来避避风头,重整旗鼓……最好能在这附近,但要远离尼禄的监控摄像头和其他风险。”

“皇帝之物是可怕的,然也。”圣箭认同地说,“但汝已知晓答案。哦,莱斯特,汝应前往七层蘸酱之地。”

说完这句话,圣箭沉默了。

我很想哀号。它的意思非常清楚。哦,女主人烹制的美味七层酱汁!哦,那舒适的公寓!可这是不对的,我做不到……

“它说什么了?”梅格问道。

我试图想出一个替代方案,但我太累了,甚至连个谎都撒不出来。

“好吧,”我说,“我们去波西·杰克逊家。” Z/t677N3LDCPBVQuOWZPwAAZ/OHFJl3FczQLcgjBqH7HZPYFtEhArexg49rzZv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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