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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给苏亦玲发的照片？
这个问题，苏亦玲疑惑，韩博疑惑……姚姗姗也疑惑。
“你说什么？照片变成了十张？！”
坐在姚姗姗对面的李妍惊呼一声，姚姗姗赶紧提醒她“小声一点”，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大声了，赶紧降下音量。
幸亏这个咖啡店空间大，还放着背景音乐，不然真是要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听不懂你说的话呢？”李妍把音量压低，追问道，“什么叫‘变成十张’，另外七张是什么玩意儿？哪来的？”
“就是不知道哪来的。”姚姗姗面色难看，垂眼搅动着自己的咖啡，缓缓道，“那另外七张……也是我和韩博在一起的照片。”
“……哈？”李妍显然对这个答案毫无准备，“和那三张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是别的。”
“你等等，我捋一下……”李妍反应了两秒，拍了拍脑门，才继续道，“你是说，你发给苏亦玲的是三张，到她那就变成了十张，而且新冒出来的七张也是你和韩博在一起的照片？是这意思吗？”
姚姗姗点点头，神色阴沉：“而且，那七张也用一样的动物头像把我的脸遮住了。”
是的，给苏亦玲发韩博的出轨照片的——毫无意外——正是姚姗姗。
她从网上买了个不知道登记者是谁的手机号，挑了两张自己看起来很好看的照片，外加一张自己设定的定点机器偷拍，一股脑发给了苏亦玲。苏亦玲的手机号是她从韩博的手机里偷偷记下的，韩博根本没注意到姚姗姗已经偷偷记下了他的密码。
没记下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睡在一块的时间不少，趁人睡着时用指纹开锁也是小事一桩。
密码什么的都是题外话，总之，姚姗姗就是把照片发出去了。当然，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自己的脸挡住了。虽然这么一挡，之前精心挑选照片的努力就彻底付诸东流。但姚姗姗总觉得这么做，能让她心里有点安全感。
随后，她就静待事情的发酵。
发完照片的第二天早上，姚姗姗一到办公室就被韩博喊过去，其实她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的。她的疑惑，她的茫然，她的惊讶，都在家里排练过好几遍。然而，这一切都敌不过她真正拿起韩博手机的那一刻。当姚姗姗看着那条转发过来的信息，下滑照片，发现了第四张、第五张……第十张照片的时候，她是真的震惊了。
巨大的疑云迅速在她的头上笼罩，而当时的情况，根本由不得她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韩博认为这些照片是她发的，愤怒地指责她。姚姗姗从没见过韩博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她以为韩博最不好的状态也就是之前喝醉的那个晚上。然而韩博一改温和，面色狠戾地盯着姚姗姗时，作为始作俑者的她一时间也有些心惊胆战。
幸运的是，后面七张莫名其妙出现的照片，令姚姗姗“装无辜”的戏码忽然多了几分真实。她的反驳，她的爆发，好似忽然有了点底气。当她冲回自己办公室，关起门来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才开始觉得心有余悸。
然后，她才开始皱着眉思索，后面七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被她认定为“同盟”的李妍，也被拉过来作陪商量。
“我滴个乖乖，你这是活见鬼呀亲！”李妍确定完事情的经过，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你确定你没在发送的时候一手滑，不小心发多了？”
“要是我发多的，怎么可能还在脸上有打码？”姚姗姗咬了咬下唇，眼底隐隐燃着怒火，“就是有人要算计我，才把照片弄成和那三张一样的打码……”
“你也不用说‘有人’了，不就是韩博他老婆吗？”李妍收起了先前那副夸张的表情，挑眉一笑，“韩博从她的手机上看到的照片，除了她本人，谁还能搞这个鬼。就算要搞鬼，也不可能和你发照片的模式‘撞车’。”
姚姗姗默不作声。
“怎么，你别跟我说你想不到她啊。”李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自己的玫瑰茶，又道，“你发个三张，她一反手就能回你七张。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早就知道韩博出轨了，而且还有证据。啧啧，她能忍到现在，是个干大事的人。”
李妍的话语内容是在夸苏亦玲，语气上却嘲讽得很。姚姗姗皱着眉说道：“……我不是不能想到她，可是她搞这么多余的事干什么？”
“……我可真服了你。”李妍其实有答案，但她并不着急回答姚姗姗，而是用勺子搅了搅自己的茶，嗤笑道，“你当初和我说你想这么‘逼宫’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要再考虑考虑，你非要一鼓作气地上了。现在好了吧？韩博的老婆明显比你想的段位要高，人家一个随手反击，你就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她用勺子敲了敲杯子：“你啊，小心被杀个一败涂地都还以为对方没出招。”
姚姗姗茫然极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七张照片啊！”李妍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不是傻，反正都是出轨的照片，对韩博来说三张和十张有区别吗？只要有一张，他就暴露了！”
“那苏亦玲增加张数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意义大着呢！”李妍的指尖咄咄咄地敲着木头桌面，“我问你，除了韩博，还有谁会看到这些照片？”
姚姗姗还没跟上思路：“……谁？”
“你自己！”李妍伸出一根食指，直直冲着姚姗姗，“你这不是看到了，所以跑来找我唧唧歪歪吗？”
姚姗姗皱眉道：“你是说……这七张照片，是冲着我来的？”
“对啊。”李妍的语速很快，“韩博根本不知道原来照片有多少张，照片的数字对他来说没意义。你知道原本只有三张，所以才知道多出了七张，数字对你来说才有意义啊！”
姚姗姗似乎找到了某种感觉，但还是有点雾煞煞的，想不清楚：“所以，苏亦玲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七张照片？”
“……艹，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有没有水！”李妍也有点燥火上升了，“这就是宣战啊！你是不是傻？宣战都看不懂，你还和她玩个屁！”
姚姗姗努力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说，她想借此告诉我，她早就知道韩博出轨了，而且手上也有照片，所以根本不怕别人捅破韩博出轨的事？”
“对！”李妍猛灌了两口茶，“哎教你真够累的，我说，你要一直是这个水平，趁早退出得了，或者就躲在韩博背后等结果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姚姗姗不同意，“之前你也说了，等他老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完了，还有哺乳期，还有法院判小孩的过程。两三年之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我不能就这么一直忍着耗着。”
李妍嘀咕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两个有妇之夫的情人，都想“上岸”。一个是找到了接盘的备胎，另一个……想要真正地登堂入室。
李妍觉得姚姗姗太天真了，但李妍自己的情况都一团糟，实在没什么功夫管姚姗姗的事。只能在姚姗姗喊她出来的时候，来当当树洞，顺便瞎出主意。
令李妍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刚开始当树洞，姚姗姗就明显地展露了智商、情商上的短板。
“不对啊……”姚姗姗还在原地钻着牛角尖，“如果苏亦玲之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不和韩博摊牌？要是她之前决定视而不见，为什么这次反而要把事情闹大？”
李妍不假思索地回道：“你都上门踢馆了，她作为‘馆主’，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我说了，这就是给你看的。”
“给我看？”姚姗姗眯了眯眼，“我都亲自给她发照片了，还怕她返回我几张照片不成？反正她有照片，也说明她知道谁和韩博在一起了，难不成她想又来公司闹一回？”
“她来公司干嘛，她和韩博借题发挥不就成了？”李妍回道，“韩博又不知道后面七张照片是她加的，更不知道她早就知道韩博和你在一起了。她借着照片的事敲打韩博，要是韩博还想要她肚子里那个小的，不想马上和她离婚，那就得低头认错，改过自新。”
姚姗姗拧眉道：“她这么做，就不怕韩博察觉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你是不是傻？你有功夫帮她担心，不如先担心自己吧！韩博现在可把事儿都算在你头上！”李妍顿了顿，又道，“而且只要你不承认前面那三张是你自己发的，就不能检举揭发后面七张是他老婆加的，那韩博怎么可能察觉他老婆早就知道了？”
姚姗姗没话说了。她沉默几秒，咬唇道：“就没什么别的办法，就不能……”
“现在，难。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都救不了你。”李妍支着下巴，“你把这事归咎到韩博的竞争对手身上，其实很勉强。照现在来看，不如你就推给他老婆，说她贼喊捉贼。虽然他老婆还是能跟他闹，但至少把你稍微摘出来一点。”
姚姗姗刚被“反杀”了一次，现在还有点晕乎乎，听闻李妍的提议后，犹豫道：“这么做……不会引起更大的反弹吗？”
“你要的不就是他老婆的反弹行为吗？最好反弹到离婚为止，对不对？”李妍回道，“我反正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你爱听不听。”
姚姗姗咬了咬下唇：“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