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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貌却没脑子的人，向来是最会坏事的，你不如那个丫鬟聪明。”
裴远之那双温柔的眸子如冻结的寒霜：“本公子希望你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多用眼用心，明白吗？你若做不到，本公子不介意给你想个法子。”
他缓缓收紧手指，意思很明确：直接掐死了这张嘴就不会再多话了。
如鸢被吓住了，战战兢兢给自己求饶：“三……三公子，奴……奴婢明……明白，奴婢以后只当自己是个哑巴，再不敢多话了！”
生怕晚一刻自己就被掐死了。
“很好。”
裴远之温柔的摸摸她的脸：“这样才像我的人。”
他起身负手而去。
清棠吗。
当真叫人不能不在意啊。
那边清棠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若她知道自己被裴远之惦记上了，定会给自己几巴掌。
碧桐书院。
清棠正在铺床，看到床榻她不免就想到裴璟之结实的身子，还有两人契合的交欢，心头不由怦怦直跳。
世子这样子也只是消瘦。
根本不像短命。
她思绪不由飘远：其实上一世裴璟之去的很急，后来她甚至通过裴远之的一次醉话怀疑过，他是死在了裴远之的手上。
那时的裴远之已经做了皇帝。
他阴暗的霸占了属于裴璟之的东西，譬如如鸢，再譬如属于宁王世子的家传宝剑。
“天命说了你活不过二十，我便不会让你多活一天。”
裴远之当时的醉态历历在目。
后来清棠有心查，却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还因此被如鸢告到裴远之那儿。
裴远之发现她偷偷喜欢裴璟之，把她活埋进裴璟之的墓里，她挣扎了一天才死。
想到那种绝望的黑暗窒息感。
清棠不自觉扶住喉咙，身体也跟着紧绷。
“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唤回清棠的心智。
她身子骤然一松，难掩欢喜道：“世子您回来了，奴婢在给您铺床，厨上炜着雪梨羹，奴婢这就去给你盛了来。”
“不了。”
裴璟之合衣躺到床上。
他捂住眼，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
世子去做什么了？
他好像很累。
清棠上前想替他宽衣，在靠近裴璟之时嗅到他身上隐隐的药香，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世子在治病吗？
她眼瞳微微晃动：若世子也是重生的，那他确实会第一时间调理自己的身子。
清棠一面思衬一面要解裴璟之的衣裳带子，刚伸手就被扣住了腕子。
裴璟之淡漠的眸透过指缝看她。
“我不喜别人碰我，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近我的身，出去。”
他冷漠无情的话语像一巴掌甩在清棠脸上。
她仓促的丢下个“是”后落荒而逃。
回到住处，清棠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羞愧，躺到床上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清棠啊清棠，你真是拎不清，以为伺候了世子一回就和别人不同了？简直自取其辱！
裴璟之是不会信任何人的。
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要懂得分寸后，清棠就这么幽幽睡了过去，翌日打点好心情还是照旧去伺候裴璟之。
见他在写什么，自觉上前磨墨。
裴璟之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自然也没什么变化。
“世子。”
小厮恭敬上前：“宁远侯二公子做个诗会，特给您和三公子下了帖子，请您届时去玩。”
清棠心里突突一跳。
裴璟之就是在这次诗会上遇到了他的白月光——向怜雪。
为了这个女子，裴璟之降低了自己所有的底线，跌下神坛心甘情愿死在她的剑下。
清棠动作顿住，偷偷看了裴璟之一眼。
重活一世。
他会选择避开她吗？
只见裴璟之如画眉目盈着恍惚和一丝微乎其微的怀念。
“知道了。”
裴璟之收了请帖。
清棠的心顿时酸涩失落。
哪怕为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还死在了她的剑下，重来一世他却不舍得不与她相遇吗？
清棠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侍妾丫鬟，根本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吃味在意，可她就是忍不住。
“世子。”
清棠努力挤出抹笑：“宁远侯府这次诗会必定人多热闹，可世子您身子才好，若是吹了风怕是要不好，前几日您不是刚得了个帖子？不若在家写字的好。”
“你是什么身份。”
裴璟之淡淡的：“本世子的事何时由你安排了。”
他连个眼角都没给清棠。
“顾好自己的本分。”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了，清棠的笑僵在脸上，宛若被抽了一巴掌，她羞耻下：“是奴婢多嘴僭越，求世子息怒。”
裴璟之：“出去。”
清棠提着裙子起身，低着头狼狈的退了出去。
她注意到从始至终裴璟之都没看她一眼，这种无视到彻底的冷漠让她难受又无措。
尽管早就知道在世子眼里她就是个无，可真正见识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她还是会难过。
好在清棠心理素质极强，难过了半天也就调整过来了，照旧还是照顾裴璟之，还在赴宴这天巴巴跟上他。
“你做什么？”
裴璟之在马车前拧眉看她。
清棠眨巴眼睛：“世子赴宴怎可没人伺候？碧桐书院就奴婢一个丫鬟，只能奴婢跟着您了。”
话落又道：“也好叫夫人放心。”
她把侯夫人端出来，裴璟之自然不好撵她走，只得抿唇上了马车，清棠紧跟其后上去。
裴璟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莫要多话，不然就自己回府。”
清棠乖巧：“是！”
她清脆的声音宛若一股清风，裴璟之紧蹙的眉也被吹着抚平了不少。
宁远侯府离王府不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
这还是清棠第一回跟着主子出来，跟着裴璟之下了马车后忍不住左看右看，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什么都是新奇。
看她没出息的样子。
裴璟之动作都慢了不少。
就在这时。
他们背后传来一道叫清棠熟悉到头皮发麻的声音。
“二哥。”
是裴远之！
清棠敛生屏息挪到裴璟之身后，低头降低自己存在感，可饶是如此还是感觉到属于裴远之的冷郁眼神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