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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听到陆衍辞的话有些微愣，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不能被人观看的，又不是放电影。
可提出要求的人是陆衍辞，医生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当然可以陆先生。”
沈郁安躺在病床上，毫无反驳的资格。
她知道，在陆衍辞面前，她根本不配为人，所以也不用征求她的意见。
电击室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沈郁安被推进去时看见了那摆在房间中央的仪器，很大，连接着无数的电线。
她本能地颤了颤身子，浑身发紧。
“沈小姐，电击会导致你可能出现大小便失禁，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情况，如果你坚持不下去，请随时告诉我们，我们会终止程序，知道了吗？”
沈郁安有些发晕，这个东西还会导致她大小便失禁吗？
陆衍辞在外面看着，她要是真浑身不受控制，他只怕又会笑话她像一条狗，哦不，这次甚至连狗都不如。
她咬紧了牙齿点头，尽管不停地迫使自己放松，整个人还是像快要下油锅般，煎熬无比。
“放轻松点，外面都有我们的医护人员，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医生一边为她带上那些仪器，一边让护士调试。
沈郁安感受到那冰凉的仪器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医生最后叮嘱了几句，才跟着护士走向电击室另一边的操控室。
电击室和操控室之间隔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此时，沈郁安对上了站在玻璃外陆衍辞的眼睛，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脸侧了过去。
医生站在操控器前，看向陆衍辞：“陆先生，那我们准备开始了。”
陆衍辞神色严肃地看着里面的沈郁安，轻轻点了点头，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嗯”。
医生随即按下按键，对着话筒说：“沈小姐，现在是第一阶段。”
沈郁安正要说话，浑身便传来了一阵抽搐，她瞳孔猛地一缩，捏紧了自己的双手。
第一阶段的强度不算太高，沈郁安只觉得像被人用麻药迷晕一般，还算能够接受。
她的脑电波传输到了外面的电脑屏幕上，整个时间持续了十分钟。
医生看着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被记录，又看向房间内的沈郁安：“沈小姐，我们要到第二阶段了。”
第一阶段的难受暂时停止，沈郁安这才有力气点头。
第二阶段比第一阶段还要再难受一些，沈郁安的身体蜷缩了起来，额头也开始频冒冷汗。
陆衍辞站在外面看着沈郁安比刚才还要难受的脸，眸色也深了些。
第二阶段还是十分钟。
都是十分钟，沈郁安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结束后，医生看着沈郁安的状态，轻声道：“沈小姐，需要休息一下吗？”
沈郁安摇了摇头：“不用，继续吧。”耽搁得越久越难熬，还不如一口气拼到底。
医生闻言又看向陆衍辞，等他的意见。
“继续。”陆衍辞扬了扬下巴，他看沈郁安现在的反应还不错，没必要休息。
医生将第三阶段的按键按下，这次沈郁安却在感受到了电击之后直接叫出了声。
好痛！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像是在被无数的蚂蚁啃食，连心脏处都传来了麻痹感。
她咬紧牙齿，又硬生生挨了十分钟。
第四阶段。
档位一调上去，沈郁安整个人再次蜷缩成一团，身体抽搐弧度渐大，痛苦得一直尖叫。
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她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郁安越来越痛苦。
她全身的内脏仿佛都被硬生生撕碎，连脑子里都产生了幻觉。
那种电视剧里经受雷劫应该也不过如此了。
陆衍辞看着沈郁安如此痛苦的模样，立即看向了旁边的医生：“停掉。”
医生的眼中浮现了一抹诧异：“可是陆先生，要是在现在停止的话，就没法得到完整的数据了，沈小姐刚刚所受的痛苦都白受了，后面依然要做开颅手术。”
沈郁安躺在里面再次发出了疼痛不已的尖叫，撕扯着陆衍辞的五脏六腑：“她都快死了你看不见吗，现在立刻停止！”
陆衍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刚才提出要观看，本意是想要看看沈郁安狼狈的模样，也是为了监督电击的安全性。
可现在看到沈郁安缩成小小的一团，还在止不住颤抖时，他却没办法让电击继续。
陆衍辞态度坚决，医生正要伸手去关掉程序，可就在他的手要按下去时，电击室内的沈郁安却大喊了一声：“不要！”
医生的手猛地顿住，外面几人全都朝着她看去。
“我……我可以，不用停止，继续……”
短短的一句话，沈郁安说了将近一分钟。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电线一直延伸，好像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触手。
陆衍辞眉头紧皱：“沈郁安你疯了吗！”
这才是第四阶段她就这么难以忍受，要是真的继续到第五阶段，她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沈郁安咬着牙，冷汗不停地往下掉，她身体在病床的边缘，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摊水渍。
“不要停，我……我真的可以。”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复活江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停止。
“不能停，不能停……”这仿佛成了沈郁安的执念，她脑子里纷飞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复活江迟！
恍惚中，她仿佛已经看到江迟站在自己面前，依旧如沐春风般地朝着她笑。
沈郁安身体的抽搐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她不受控制地仰头，口中也泛起了白沫。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她也在不停地抽搐中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咚”的一声，砸在了陆衍辞的心尖上。
陆衍辞紧盯着她的情况，心里浮现了一阵异样的情绪。
她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吗？
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却还是要咬着牙说继续。
是在报复他让她去进行实验？
陆衍辞神色冷峻地将视线从沈郁安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头看着医生呵斥：“我让你停下！”
医生不敢再耽搁，只好迅速地按下了终止键。
沈郁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护士立即进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重新抱到病床上：“医生，她晕过去了！”
陆衍辞心里咯噔一下，抬脚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她的情况。
医生连忙上前检查。
陆衍辞被隔绝在外，无法靠近沈郁安半步，只能隐忍地站在原地。
沈郁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中几乎一点情绪都没有，甚至没有焦距。
她愣了愣，半晌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电击实验做完了吗？
那江迟呢，江迟回来了吗？
护士进来给她做例行检查，看到她终于醒了，拿着手里的病历单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郁安摇了摇头：“那个测试算做完了吗？”
她只隐约记得自己后面实在是太疼，所以晕过去了。
“算差不多了吧。”护士想了想，昨天的测试做了差不多百分之九十，虽然最后一个阶段没做，但前面的那些数据也还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