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不可思议!这也许就是信念的力量。我好奇两个问题:一、你当时的发愿由何而来?二、从 20 个到 800 个,五年四十倍的增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准确回答。但根据我的性格,不会是信口开河,应该是经过分析和思考的。记得在更早的 1997 年,我刚到上海时,在一次面试中,面试官满脸狐疑地问:“小伙子,你凭什么能创立一个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品牌呢?”原来在应聘表中有一栏要求填写自己未来的理想,我就是这么写的。我已不记得当时是如何作答的了,估计会有支吾,会有羞怯,但一定也有一份确信。二十年过去了,我已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一个中年人,也的确创立了一个品牌——生态纪。只是这个品牌还在去影响世界的路上。关于 800 个孩子的发愿应该也是这么来的。
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倒乐意正面回答,只是需要些篇幅。
博得幼儿园运营一年,算是顺利,我便开始思考未来。一个资讯进入视野:一家早教中心要转让;于是,我开始和他们接触、了解并达成协议并于 2005 年 6 月 22 日正式交接、进驻。
当时,该中心已运营两年,是山西省成立较早的婴幼儿早期教育机构(成立于 2003 年 8 月),有会员百余名,但远未达到收支平衡,且不见起色。老板力不从心,且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想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2005 年 6 月 22 日,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日子,因为也是在同一天,爱人辞掉了令人羡慕的工作,硬生生地被拖下水。从此,机构也有了她的基因。也是在同一天,我带着两个老师和对方的七八名员工共同开了一个会,并公布了复兴计划:用一年时间让会员人数翻一番。与其说这是业绩目标,不如说是一个凝聚人心的计划。
当时我们的被动在于对课程的一无所知以及与原有人员的素昧平生,甚至还有更复杂的因素:她们觉得老板抛弃了她们,内心愤愤不平且动荡不安。每个人都有对舒适区的依恋和对安全感的渴求。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又加深了她们的不安,并下意识地抱团,也更加深我们的被动:她们是这个新团队的主体,却不再是这里的主人;她们承受着集体被遗弃的创伤,还要面对被入侵的挑战。与此同时我们的痛苦有过之无不及:我们只有一兵一卒,却想要也必须统领全局,这就是当时的现实。
经过半年磨合,时间到了冬天,整合进程也进入冰点。随着元旦大型活动的落幕,她们终于摊牌了——四名核心老师集体请辞。我们想挽留其中最仁慈的一位都无济于事。师资的压力、经济的压力、客户的压力……创业的艰辛体会再次袭来,似曾相识,却裹挟着更多摧毁的力量:接手时七万元全部是借来的。半年努力,稍有起色却又遭此重创。
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不期而至:仅剩的三四个人守望着空旷的大厅,老化的供暖系统也显示了它的“英雄本色”,寒风穿过玻璃呼啸而入,温暖只能由心而生。
开园时的那个信念再次发挥魔力:我们用心善待来到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同时,也使尽浑身解数,培养老师,搜罗人才;终于迎来转机,一位有经验的老师加入团队,接着两位、三位……
就这样我们兑现了一年前的承诺:到 2006 年夏天,会员人数如期突破两百人,而且增长势头强劲。毫不夸张地说,到 2007 年,每到双休日,几百平米的空间里总是熙熙攘攘,如遇大型活动,更得分好几天才能把所有会员过一轮。会员最多时达三百九十余人,几乎接近容量的极限。甚至每周都有远在交城的一家来上课,至今我还清晰记得孩子和妈妈的模样!那时蹒跚学步的宝贝,如今应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而这仅仅用了两年。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们投入最多的就是教师成长。有人会问,你们花那么大精力、财力培养教师,不担心她们长了本事跳槽吗?当然,这种情况会有,但我们绝不会因噎废食。我始终这么想:不管谁来到这里,不管在这里待多久,我都希望他们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有所收获,不蹉跎,不虚度;即使某一天离开,也是带走一个更好的自己,不管下一个用他的是谁,得到的都是一个更好的人,社会也多一个更好的公民。
此一役,会员人数已逾四百(含博得幼儿园)。当然也有代价,为了更好地照顾这个“新生命”,我们于 2006 年夏天又一次搬家,搬到离新园更近的地方(第五次搬家)。因此,常有朋友说“事业”就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