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20
顾苏白从密室出来后，楚云歌像团破布瘫在地上，道袍烧得只剩碎片，红绳上的青铜印也裂成两半。
沈夜珩背对着她站在瓦砾中，银链垂在身侧，每一节都泛着暗哑的光。
“你受伤了？”她走近时，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沈夜珩转身，额角的血已经凝了：“他用命盘反噬自己，想同归于尽。”
沈夜珩伸手抚上她的肩，像是接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又或是单纯的想要触碰顾苏白：“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顾苏白举起图谱：“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相遇，知道命盘在锁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要……”
顾苏白想要打破这个轮回。
“不行。”沈夜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看过那些记忆，应该知道每次试图打破轮回的人……”
“都死了。”顾苏白替他说完：“可这一世，我不想再当被锁在命盘里的棋子。”
她抽回手，掌心按在废墟中半埋的命盘残片上。
巫瞳的光从后颈蔓延到指尖，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在两人周围画出古老符文。
“你疯了！”楚云歌突然嘶吼：“这是在引动轮回之力，会毁了整个宗门！”
顾苏白没理他。
她看见命盘里的“苏“字正在融化，金光与幽蓝火焰纠缠着冲上夜空。
沈夜珩的瞳孔突然收缩，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有疼惜，有无奈，还有一丝释然。
月光突然变得刺目。
顾苏白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血湖、红妆、银链、青铜印，最后定格在沈夜珩在幻境中的模样。
突然顾苏白眼中的血色巫光陡然炽盛，周边的气息也随之增强，好像要燃尽什么一般。
与此同时，整座禁地石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地面剧烈震颤，无数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碎石与尘埃簌簌而下，仿佛末日降临。
“轰隆隆……”
巨大的石块从穹顶砸落，带着毁灭的气息。
沈夜珩瞳孔骤缩，来不及细思，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揽住摇摇欲坠的顾苏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擦身而过的一根断裂石柱。
“顾苏白！清醒一点！”沈夜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冰冷而僵硬，那双泛着血光的眸子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灵魂早已抽离。
“错了……都错了……”顾苏白仍在喃喃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笑容绝不属于她，带着一丝嘲弄，一丝悲悯，还有一丝疯狂。
一股磅礴而古老的力量从她体内汹涌而出，与石碑上骤然亮起的符文遥相呼应。
那股力量并非灵力，也非巫力，而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混沌的存在，充满了毁灭与重生的矛盾气息。
“这是……”沈夜珩心头一凛。
他强行压下血脉的悸动，试图唤醒顾苏白：“你看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错了？”
顾苏白没有回应，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块石碑。
石碑上的轮回轨迹此刻已经彻底活了过来，无数光影交错，似乎在演绎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过往。
巫族圣女的决绝，堕仙之首的悲怆，一幕幕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与那道不属于她的意识带来的记忆碎片交织、碰撞，几乎要将她的神识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