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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切的前提是商燕燕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在场众人都听得分明。
包括商成青。
商明邑那一脚正好踹在她受家法的位置，伤上加伤，可商成青也说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滋味。
她定定将沈鸣聿看住了。
说想娶她的是他，想让她在今日开口的是她，可如今连这婚书也不敢承认的，同样还是他。
沈鸣聿宽慰般将商燕燕拢入怀，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
商成青霎时明白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商燕燕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刚刚商燕燕口口声声说要将王妃之位让给她，沈鸣聿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连瞎眼断腿，都不舍得怪商燕燕半分，只怪自己不小心，在商燕燕身后苦苦追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商成青想，如果是在从前，她还对沈鸣聿怀抱希望的时候，沈鸣聿也爱上了她。
那她或许与如今的沈鸣聿无异。
求神佛拜天地才求来的宝贝，没人会舍得放弃。
听了这话，商明邑笑了，“还要狡辩吗？”
他就知道，商成青怎么可能会有真的？沈鸣聿曾经瞎过，可不代表会分不清明珠与鱼目。
商成青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引人注意的手段罢了。
“我只是想做个侧妃而已，有没有婚书都一样的。”
没所谓了。
既然沈鸣聿乐见这样的场面，那就如他的愿好了。
“恬不知耻！”商侯爷气急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险些岔过气去。
可商成青还是继续说，“我去北华寺照顾了聿王爷五年，几次险象环生，好声名和赏赐都落在了侯府身上，如今不过是要个侧妃位置，侯爷，这并不过分。”
商侯爷气意更甚。
不知道是因为商成青的威胁，只是为了一个侧妃之位，还是那一句“侯爷”！
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竟然连一声爹都不肯唤他，还明里暗里说侯府是仰仗了她的五年付出，才有如今的起色。
“聿王爷……”
侯夫人与商燕燕在喂他喝水，给他轻拍后背，好容易才缓过气来。
“王爷，王妃。”商侯爷抓着商燕燕的手，眼睛却直视沈鸣聿，“老夫管教不严，才让这孽女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来人，将商成青关到柴房……”想起上次最后一次见面，是厨房失火，商侯爷改了口，“关到地窖里去，让她好好反省！”
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今日的回门宴。
大抵伤口正在发作，商成青没有任何挣扎，那些人架着她的胳膊便带着离开。
“等等！”
沈鸣聿忽然出声。
商燕燕脸色一僵，紧紧盯着商成青。
这是她的回门宴，可偏偏出现这么一个意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意外身上，包括她的夫君。
“把婚书留下。”沈鸣聿解释，“既然是假的，那便说明她找人替她伪造了，本王要找出此人，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商燕燕心中的石头落地。
“姐姐，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们吧，坦白从宽，想必王爷和爹亲也不会重罚。”她并不想沈鸣聿和商成青有过多的牵扯。
况且，她也想看看，究竟还会有谁，会帮助商成青。
一个连父母兄长都不待见的人，还能找到帮她的人？
就算有，她也会让他看到商成青的真面目！
商成青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不住冒出，又在下颚汇聚成一大颗，坠入她的衣领，黏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她手一松，婚书重重掉在她脚边。
可她不再看一眼，不会再像曾经那样珍视和他有关的东西，别说掉落，哪怕没有布裹直接放在桌上，都要忍不住心疼好半天。
哪怕只是陈年的荔枝壳，她都好好珍藏数年。
这样的场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你们神通广大，尽管去查就好了。”
有了商燕燕的周旋，商侯爷本想表现一个慈父的胸怀，在商成青说出那人后，大方将她放了，然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庆贺沈鸣聿和商燕燕的回门。
但商成青从来和整个侯府不对付。
她故意的！
商侯爷拍案而起，“不仅王爷会查，侯府也会，一定查得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谁，在给你撑腰，让你如此目中无人，连父母亲长都不放在眼里，还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
商成青嘴角溢出苦笑，从那些嬷嬷手上挣脱，不是要逃，而是自己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