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五年后最近的亲密
宋阮转动的椅子停住,一双弯弯的眼睛看着他。
沈白洲与她对视着,“我知道你不爱听这话,或者说你又要说我没资格,但我还是要说。”
“哦,那沈总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不能招惹?”宋阮的话里带着玩味。
“宋阮,傅家的水很深,傅斯宴这个人更是神秘莫测,我不信你没调查过他,你早已不是五年前的你,你应该也有自己的判断,”沈白洲说的很真诚。
“既然沈总知道我有判断,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提醒?”宋阮淡淡的反问。
沈白洲黑眸微眯,“你不知道?”
因为他担心她,不想她卷入不必要的是非。
只是这话他说出来也只会换来她的嗤之以鼻。
时隔五年,在他伤了她之后,他竟然连关心她都不配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沈总提醒,”宋阮抬眼看了下时钟,那意思不言而喻。
她给他的十分钟到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工作忙,她想跟他腻歪都没有时间,每次都是她缠着他,“宝宝,再分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那时多跟他在一起一分钟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珍贵,现在她却连一分钟都吝啬于给他。
不知道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沈白洲也不是厚脸皮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哪怕现在他内心里渴望与她走近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还是想看一眼她的伤,哪怕只是一眼。
“宋总不是要开会吗,刚好一起,”沈白洲坐在那儿,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宋阮扫了他一眼,在心底骂了句:赖皮狗。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喜欢玩这一招,嘴上说着走,但就是不动身,最后还得她去推他赶他,没想到时隔五年,他这个狗性还没有改。
只不过他想让她动手赶他,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可以走!
她就不信他好意思坐得住?
宋阮起身,脚上的高跟鞋踩着地板,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在经过沙发的时候,她看着他,“还要我拉沈总一把吗?”
“那辛苦宋总了,”沈白洲竟不要脸的接了这话。
宋阮呵呵了两声,“沈总的脸皮比五年前厚多了。”
“人年龄大了,皮质层都变厚,不是吗?”沈白洲说话之间起了身。
宋阮往门口走,伸手拉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隙,手腕上一紧,砰的一下门又被重新关上,宋阮也被压在了门板上。
她的呼吸瞬间变了节奏,乌黑好看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微微发颤,“沈白洲,你要做什么?”
他回来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强势,离她这么近。
他将她的手腕压于肩侧,暗沉如渊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声音低哑,“我看看。”
宋阮扭 动着身子,试图摆脱他,下一秒他就压过来,身子紧紧压着她的,“别乱动。”
的确不能乱动,一动他们紧贴的身子就会产生摩擦。
因为在室内,两人穿的都比较单簿,他是一件衬衣,她只是一件吊衫,这比没穿好不了多少。
“沈白洲,你干吗?”宋阮再次质问。
他将她那只受伤的手抬起,动作很轻的掀开纱布,一道裂开的划痕赫然入目,不是很深,但是口子很长。
昨天在知道她被欺负后,他调了监控,看到她被推倒在地踢打的时候,心如刀绞。
她那么娇气,别说被打了,单是被欺辱便是对她极致的伤害。
当时她一定很疼吧,不止身体,还有心。
宋阮见他盯着自己的伤口失神,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甚至还嘲弄道:“如果我说不疼,你信吗?”
她话落,忽的就身子一紧,人被沈白洲抱进了怀里。
宋阮本能的挣扎,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因为受过比它更疼的伤,是么?”
一句话让宋阮动弹不得,原来他还记得,记得她为他受过烙铁的烫伤。
可他利用她,背叛她,伤害她的时候怎么就记不得了呢?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滚烫的呼吸烧着她肌肤,宋阮没有推开他,任由他靠着自己,这是五年后最近的亲密。
是他渴望的,她感觉得到。
只是她一直没给机会。
“阮阮,究竟要我怎么做才好?”他破碎的嗓音低低的。
宋阮凝视着她办公桌的摇摆钟,眼前浮现过去的种种,恨也好爱也罢,其实她真的不愿再跟他纠缠了。
这些年,如果她想纠缠,想报复他,根本不用等他主动上门。
那段过往如同过去的她一样,已经死了。
死即是灭,所以她连恨他都没有了,可他却杀了个回马枪,跑到她的面前。
“沈白洲,你走吧,离我远远的,”她声音清冷而平静。
他轻摇头,脸颊蹭着她颈间的软肉,“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我想守在你身边,就当是我赎罪吧。”
“已经没有意义了,”宋阮低嘲。
是的,但这是于她来说的。
可于他来说,守着她,像昨晚那样她被欺负了,他可以为她出气,这就是意义。
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许番的声音,“宋总……”
“我知道了,”宋阮接了许番的话,也推了沈白洲一下。
沈白洲松开她,但还握着她的手,把掀开的纱布重新给她固定好。
“谢谢!”两个字瞬间将两人打回了原形。
沈白洲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他看着她手上的纱布,“现在他们都知道了我们以前的关系,以后在外面多少给我留点脸。”
宋阮笑了,“沈白洲,你不知道吗?前夫前妻之间最好的模式就是当对方是死人。”
沈白洲面容微僵,她太直白了,就像是捅刀一样,不带缓冲的,直接一刀直刺。
宋阮抬手给他整理了下被压歪的衬衣领口,依如五年前每次他出门,她为他整理衣服一样,“沈白洲,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的手指不经意的蹭过他的脖颈,所过之处像是一根绳丝缠住他,他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来。
“好了,”她收回手时,脸上扬着笑。
这笑很像五年前,就连这两个字也是一样。
唯有一点不同的是,五年前她还会送上一个亲吻,而现在她却是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阮阮……”
“嘘!”
她冲他做了个手势,拉开了身后的门。
门外许番看到门里的两人一愣,宋阮则是看向她身边站着的人,先是眸光一晃,接着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