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话中的“二麻二麻”用途很窄,使用频率却高,你喝不喝酒,喝酒是不是常常喝得“二麻二麻”(说醉没醉,但已有飘飘然感觉)的?
老房子隔壁的二哥好酒,常常喝得二麻二麻的回来,二嫂性情中人,见他偏偏倒倒、东摇西晃总是当街就骂。二哥全然不理会,仍然我行我素,一次他喝“高”(多)了,到家丢脱自行车没进屋,却借着路灯仔细察看自己身体。开口要骂的二嫂止住骂声好奇地问:“你看啥子?”二哥告诉二嫂,人民南路只有自行车龙头那么宽,他奋力挤才挤过来,居然没擦伤!
20世纪90年代,朋友在西藏一家报社供职,向主编介绍了我等几个写东西的人。主编当即要求见一面。与主编见面沟通,肯定不是在风景秀丽的公园就是寻个清静茶铺,没想到朋友将我们带到时,主编与两位朋友己在街边麻辣烫馆等候多时:“来晚了,罚一杯。”
没罚我们三杯,好人。主编没架子,且豪爽大方,我们胆子越来越大,喝得二麻二麻的,哪里还有什么主编?直和他呼朋唤友、称兄道弟。桌上酒喝完了,刚刚好,然谈兴还浓,主编“咚咚咚”一人面前撂下一瓶白酒:“干了它!”我们吓醒了,这瓶白酒下去就不是二麻二麻,而是一命呜呼了。朋友在西藏见过这阵仗,可现在是成都。朋友对主编叽叽咕咕一阵,主编拿走了我们面前的白酒,代之的是刚才喝酒的杯子,“你们一人再喝一杯,我们一人一瓶”。
文人以讲道理讨人喜欢,我们不能再说什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对方果真开启酒瓶,比喝矿泉水还快干了瓶中的酒。互留通信地址,嘱咐的话又说了两遍。主编起身了,朋友为他叫来了出租车。站在车门前,主编掏出钥匙:“家里再坐一会儿?”
“醉了,醉了。”朋友跟着上车亲自护送。
骑车脚板像被火烧,我蹬得比汽车还快,到家头痛欲裂还呕吐不止。酒,其实喝到二麻二麻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