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历史的记忆：1865—1890年的印第安战争”系列（共五卷）的《争夺阿帕奇里亚》是本丛书的第一卷，它从军人、平民和美洲原住民的视角讲述了他们所参与的美国西部军事斗争历程。之后的几卷将介绍西北部和落基山脉、南方平原和得克萨斯（Texas）以及北方平原的冲突，第五卷将进行整体回顾。

本卷的目的是完整地呈现关于西南部地区斗争的情况。过去，那片地区叫作阿帕奇里亚。本书中的大部分文章选自当时的报纸杂志，这些报刊包含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其中许多材料不仅不为一般读者所知，而且没有受到印第安战争专业学者和历史学家的关注。

在选择材料时，我很快发现，这一主题并不缺乏素材，因为印第安战事是当时全国的头版新闻。当时的东部读者一直非常关注整个印第安战争，尤其是阿帕奇战事。西南部的沙漠是一片新奇而陌生的土地，大多数美国人对于当地人民和气候知之甚少。杂志编辑急于刊载白人视角下关于军事成就、恶意抢劫、印第安侦察兵以及阿帕奇人生活方式的故事。军官们为了补贴微薄的收入而投稿，他们的妻子也希望通过写作缓解军营生活的单调乏味。印第安文职事务官、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知名人士以及乔治·克鲁克和奥利弗·O.霍华德等将领通过接受采访和亲自执笔的方式来解释他们的行为或影响舆论。到了后期，光是追逐和抓捕杰罗尼莫的行动就衍生出了一大批文学作品。

我在为这一卷选材时考虑到了许多因素。首先，文章描述的事件必须发生在从南北战争结束到翁迪德尼（Wounded Knee，又称伤膝河）惨剧之间的那段时期。除了少数例外，大部分文章都是在作者生前发表的。我没有选取过去五十年发表的文章，因为它们大都很容易获取。我还排除了许多后来成书的精良叙述，其中最著名的是小约翰·比奇洛中尉（Lt.John Bigelow Jr.）在杰罗尼莫战役期间在战场上为《奥廷》杂志1886年3月期到1887年4月期撰写的一系列文章，这些文章后来被集合成《在追逐杰罗尼莫的血腥小路上》（洛杉矶：韦斯滕洛出版社，1958）一书再版。

除了距今较近的文章，我还排除了可靠性存疑的文章，不管作者多么有名。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前印第安事务官兼著名刊物《墓碑镇碑铭报》的出版人约翰·P.克拉姆晚年为《亚利桑那历史评论》和《新墨西哥历史评论》撰写的六篇严重失实的文章，分别是《维多利奥》《埃斯基明津》《杰罗尼莫》《阿帕奇人》《圣卡洛斯印第安警察》和《阿帕奇恶政》。

这一卷的少数内容来自手稿，它们极具历史意义。我无法忽略约翰·G.伯克上尉的一百二十四卷日记，它几乎是研究南北战争后美国西部历史最重要的原始材料。作为出色的军人、细致的观察家和优秀的学者，伯克忠实地记录了他在边区服役十五年间看到的一切。他起初是美国第三骑兵团军官，后来成了克鲁克将军的随从参谋，参与了阿帕奇战争中的许多重要事件。他关于人种研究和西南部相关旅行的部分日记在20世纪30年代被《新墨西哥历史评论》再版。本书选取了关于他的作战经历以及克鲁克将军在战场上与印第安人会谈的日记，并做了注释。这些日记之前从未被发表过。

第三类素材是官方和非官方的军事报告。这些报告非常重要，因此其作者或战争部在正常渠道以外将其发表。这些文档包括克鲁克将军的《对抗阿帕奇印第安人的战事简介，1882至1886年》，该文为他对于杰罗尼莫投降事宜的处理做了辩护，以反驳战争部对他的含蓄批评；约翰·格林中校对于怀特芒廷阿帕奇人的侦察报告，该报告导致了阿帕奇营的建立；以及威廉·R.普赖斯少校对于哈瓦苏派和华拉派印第安人的侦察报告，该报告使他们的贫困状态受到关注，导致了哈瓦苏派居留地的迁移。

在本卷选取的文章中，白人和美洲原住民作者的比例并不均衡，很遗憾，但无法避免。阿帕奇人的论述本来就很少，大部分已经出版成书。其中，比较重要的包括基思·H.巴索（Keith H.Basso）编辑的《西阿帕奇人的抢劫和战争，来自格伦维尔·古德温的记录》（图森：亚利桑那大学出版社，1971）中收集的一些阿帕奇男人和女人的陈述；贾森·贝茨内兹（Jason Betzinez）可靠而又引人入胜的《我和杰罗尼莫的战斗》（哈里斯堡，宾夕法尼亚州：斯塔克波尔公司，1959）。伊芙·鲍尔（Eve Ball）的《维多利奥时代》（图森：亚利桑那大学出版社，1970）和《因戴，阿帕奇征程》（普罗沃，犹他州：杨百翰大学出版社，1980）从阿帕奇人的视角提供了宝贵的论述。虽然来自美洲原住民的资料很少，但我有幸找到了一些著名阿帕奇人的有力论述，那是在锡贝丘溪事件后他们与克鲁克将军会谈时由约翰·G.伯克忠实记录下来的。

简单说一下我对本卷所做的编辑工作。我的目标是为本卷选取的文章、信件和报告添加注释并将其准确地呈现给读者。我添加注释是为了纠正事实错误，澄清隐晦的说法，提供必要的历史背景，解释西班牙词语的含义。我对文本的编辑并不多。大多数19世纪的作者喜欢使用逗号，我删掉了一些使用过度的逗号，以便理解，调整句子节奏。我统一了大小写、标点符号以及人名和地名的拼法。在其他方面，我并没有对原文做太多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