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这个婢女，是荣娘进到永定侯府后，花银子让府上管事安排进来的。
也是出自睿王府。
瞧着长相普通矮矮小小的，却其实是个身手极好的练家子，专门放在蔷薇院附近做杂事，以随时打探里头消息。
几乎每日，荣娘都到这假山石林来一次，等她禀报，以及时应对。
但今天荣娘多等了一刻钟，这丫头才过来。
小婢女动作利落地给荣娘行了礼：“刚要过来禀报，发现陈嬷嬷给婢女交代其他事，我就多听了两句……”
小婢女快速将陈嬷嬷吩咐心腹的话转述给荣娘知道。
荣娘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小心一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报。”
等那小婢女离开后，荣娘眉心微皱片刻，瞧着外头左右无人，离开那石林，转道回了明月居。
青苗立即就迎上去，眉眼俱笑，全是欢喜和期待。
她原就崇拜荣娘的办事能力。
那日在角门花亭，荣娘蛮横地对宋暖言身边嬷嬷和婢女动手后，青苗对荣娘的崇拜达到了顶点——
仅次于对自家小姐！
“荣娘回来了。”青苗上前就抱住荣娘的手臂，贴过去咬耳朵：“有消息吗？”
荣娘笑着点点头。
青苗赶紧拉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荣娘到宋衔月面前：“蔷薇院那边，陈嬷嬷叫人找为老夫人置办药材的管事过去说话了，单独。”
“哦。”
宋衔月点了点头，“大约，怕是要在药材上动手脚……顾氏先前罚了宋暖言去祠堂跪了六日。
她吃了苦头，如今便要从顾氏身上讨回来，只怕还不打算放过我。”
青苗惊疑：“老夫人吃药的事情跟小姐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如今悄默默地在这院中，小姐又是病着，她还能怎么不放过？”
“对外人而言，我是病着的，可我身边的人没病着，荣娘、绿茹、你，你们都没病着。她可有的做文章了。”
宋衔月幽幽一笑，目光朝外掠。
窗半开着。
院内有两个小丫头在浇花，眠玉正吆喝着那两个小丫头，挑着刺儿，但时不时还要朝厢房这边扫来一眼。
目光一对上宋衔月幽幽的眼神，眠玉又似乎受惊了一样，赶紧别开眼去看别处。
蔡刘两个嬷嬷处置了之后，眠玉约莫是嗅到了不对，变得非常安分。
这段时间宋衔月不让她近身。
她就在院子里对粗使丫头们耀武扬威，偶尔还找荣娘和绿茹以及青苗的茬。
这三个都不是好惹的。
眠玉敢找茬，她们三个就敢当场还回去。
几次之后，眠玉占不到便宜还吃了亏，人就变得非常暴躁，动辄阴阳怪气，折腾小婢女泻火。
但最近这几日，眠玉却没那么暴躁了，安静许多。
宋衔月问：“她安静了多久？”
荣娘回：“大约……是宋暖言带着陈嬷嬷回到永定侯府之后吧，她又安分了起来，眼睛还时不时滴溜溜的乱瞟。”
“那就是了，有人找了她，给她吃了定心丸，她心中有了底，自然就安分了。”宋衔月将目光收回，“别太盯着她，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说这明月居里，宋暖言还有什么突破口的话，那就只有眠玉一个。
当初解决掉蔡刘之后，如果一并解决眠玉，宋衔月怕玉氏和宋暖言两人起疑，所以一直留着眠玉。
到如今，也留她够久，该料理料理了。
……
院子里，眠玉和宋衔月对了一眼后飞快将视线收回，心中不安。
难道大小姐发现自己在窥探，搜集这院儿里的消息？
自己那么小心谨慎，照理说大小姐不该发现才是，而且看着她日常状态，她应该神智还不是很清醒才是。
也不知道陈嬷嬷到底怎么想的，叫她仔细看，说大小姐可能装疯卖傻。
大小姐本就是个脑子不够用的，不装疯卖傻也蠢的厉害。
她又朝着窗内看。
却已不见宋衔月人——宋衔月去午休了。
眠玉看了片刻，不禁心里嘲讽地尺了一声：可是够懒的，每日就在那房中待着，不是吃就是睡。
“你们快点，没吃饭是不是？！”
眠玉回头，骂了两个搬花的小丫头一声。
有个高壮的男人走过来，三两下把两个小丫头怀中的花全接过去，搬到该放的位置上，又拍了拍手。
那动作随意的恰到好处，男人的脸也是颇具男子气概的刚毅。
两个小丫头忙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眠玉见他来了，下意识地站好，还微微收了小腹，笑着说：“韩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人正是被调到明月居做杂役，以及出门做车夫的韩弋。
到底是有本事的江湖人，身体有力，哪怕穿着粗布衣裳小厮服，也实在比府上寻常小厮俊朗别致的多。
他一来这明月居，就引起了眠玉的注意。
总感觉他不是寻常人，时不时便要献一点殷勤。
但韩弋却半分不给面子，从来冷酷以对。
今日也是，连个“嗯”都没回，就转身走了。
眠玉恼羞成怒，咬牙低叱：“什么东西！”
她气愤地甩着帕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揽镜自照，自觉秀美，心里便将那不识相的小厮骂了无数遍。
并且发誓再不可能给他任何好脸色。
隔日，眠玉骂了洒扫的小丫头一番后，找了个借口离开明月居，在府上绕来绕去，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废弃柴房。
陈嬷嬷已等在那里。
眠玉端端正正给陈嬷嬷行了礼，“一切还是如常，她每日就是吃吃睡睡，没什么特别的，倒是那个荣娘经常出去。
奴婢也跟着她出去过两次，可是她走的好快，奴婢老是跟不住。
她出去的时间也不长，奴婢琢磨她应该也没办什么事，大约是和府上管事以及婆子搞交情吧。”
说起这个眠玉心中恨恨。
荣娘出手真的大方。
对府上管事、婆子，关键位置的婢女，以及明月居内的人。
但唯独剔除了她。
她也原想过，好好地在明月居忠心侍主，是她们要把她推到外头的。
那现在就别怪她另投明主！
眠玉低声又说：“嬷嬷今日有什么特别吩咐吗？”
陈嬷嬷却是皱了眉头，心里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都这么久了，愣了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
还问有什么特别吩咐。
给你特别的吩咐你能办得好吗？
可是现在，明月居那边能突破的，只有这个眠玉。
陈嬷嬷淡漠道：“是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