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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张张嘴：“这倒是……”
顿了下，她又咬牙说：“可这个蔡婆子一向对小姐不好，咱们现在还要帮她的忙，想想都觉得窝火。”
宋衔月却摇头：“我们不是在帮她的忙，我们是在给自己清扫周围。”
青苗疑惑地看着宋衔月，不明所以。
宋衔月耐心地说道：“你别看宋暖言表面温顺娇气，她实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日那半条虫恐怕是她此生噩梦。
她绝不会放过蔡嬷嬷，后面定会使出手段让蔡嬷嬷后悔莫及。
你可还记得，今日来的那个蔡嬷嬷的儿子？”
“记得。”
青苗皱眉说道：“一直东张西望，看着就很不安分。”
“是啊，不是个安分的人。”
宋衔月轻轻勾唇。
在她那冗长而真实的梦境里，蔡嬷嬷这个儿子曾觊觎她的美色。
蔡嬷嬷竟也胆大包天，乘着谢怀安带顾氏和宋暖言去围猎，家中人少，竟引她那个逆子进宋衔月的闺房。
可她却不知道，宋衔月会豢养毒物，并且自身也会使毒，还能以毒疗疾。
只是这些说出来太吓人，而且到了京城这些也都用不着了。
所以宋衔月从乡野回到英国公府，又嫁入谢家几年，一直隐藏，都没有人知道她那份本事。
包括最贴身的青苗。
当时事出紧急，宋衔月用床榻暗阁里的毒物攻击那贼子让他瞎了眼。
蔡嬷嬷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恨极了宋衔月，便对顾氏反咬宋衔月不守妇道勾引她儿子。
顾氏恨宋衔月克死她的丈夫和儿子，明知那是污蔑，还是顺水推舟地要人将她验身，又丢去祠堂……
“我先前听刘嬷嬷她们议论过，说蔡嬷嬷这个儿子在外头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青苗沉着脸说：“她们还说蔡嬷嬷从小姐这里占去的银子和好东西都被那儿子给败了呢。”
“十有八九是这样吧。”
宋衔月眼神沉沉，幽冷光芒闪烁：“宋暖言恨透蔡嬷嬷，现在怕是巴不得把蔡嬷嬷碎尸万段。
你说，偏巧这个时候，蔡嬷嬷那游手好闲的儿子日日到府上来，还东张西望，贼眉鼠眼。
对宋暖言来说，这会不会是个对付蔡嬷嬷的好机会？”
青苗一愕，“好像，还真是。”
……
宋衔月说的不错。
那半条虫的确是宋暖言此生噩梦。
她在明月阁几乎吐出了胆汁，回到自己的蔷薇院后又是连番干呕。
要不是下人知道情况，怕是要以为她怀孕了呢。
后面大半日，宋暖言喝不下一滴水，吃不下半口东西，只要想到要吞咽，就有忍不住的呕意上泛。
谢怀安知道那件事情后也是气的厉害，陪了宋暖言两个时辰，又是照看又是安抚的。
后来到了给顾氏请安的时辰，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宋嬷嬷端了一杯清水上前：“多少喝点儿。”
宋暖言这大半日几乎都要吐虚脱了，口舌的确干的可怕，就把玉盏接过，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才勉强喝下去一口。
却是呕意上泛，再喝不下去第二口。
她脸色青白地将玉盏砸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那狗东西！明月居的人是不是还给她请了大夫？
不许大夫给她看病！”
宋嬷嬷说：“一直让人留意着那边呢，没给请大夫，但他们给蔡嬷嬷的儿子儿媳传了话，是儿子儿媳带了大夫来看的。”
“什么？谁传的？！”
“大小姐身边那个青苗。”
宋暖言眼神阴沉，牙齿咬的咯噔一下响：“她好大的胆子！”
“蔡婆子年纪大了，十几板子她也得脱层皮，估计明月居那边是不想出人命吧，就给蔡家传了话。
老奴知道小姐心里过不去，非要从蔡婆子身上讨个舒坦不可，已经想到办法了。”
宋暖言朝宋嬷嬷看去：“什么办法？”
“下面的人说，蔡婆子那个儿子很不安分。”
宋暖言眸子微眯，瞬间就听懂了宋嬷嬷话中意思，她沉默片刻，冷哼一声，“那样的刁奴能养出什么好儿子？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蔡婆子，嬷嬷安排吧。”
……
明月居没人看蔡嬷嬷的伤。
连着几日都是蔡嬷嬷的儿子、儿媳带着大夫来。
侯府富丽堂皇，几日里蔡家大郎进进出出，竟都顾不上忧心母亲伤势，反而看的眼花缭乱。
母亲在富贵人家当差带回家不少好东西，他享了好处，想要母亲将他也介绍到主家，想着混个差事，
要是运气好点得主家提拔，还能得个功名。
但蔡嬷嬷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料，可以把银钱好物拿回家给儿子享受，却不会介绍儿子进来。
这些富贵人家规矩众多，行差踏错那是要丢性命的。
可蔡大郎哪明白母亲的苦心？
只觉得母亲是看不起他。
如今接连进来几日，瞧着侯府如此富贵，下人们也算和善，他心里那些念头就有些压不住。
不禁想：就这地方，要是他能进来，也能大小混个管事。
这时远处走过两个下人,议论声传了过来。
“听说陛下嘉奖侯爷的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咱们侯爷很快就是陛下面前红人，要成朝廷新贵了。”
“可不是，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送礼物来，刚才又到了一份，那么多的好东西，真是叫人看花眼。”
“在哪？前院吗？我也去看看！”
两个仆人很快走了。
蔡大郎听的心痒。
他也想看看。
摸不着，起码看看也过眼瘾啊。
他回头朝明月居里头瞧了一眼，看来妻子和大夫一时半会是出不来，那他不如走动走动？
心里这么一念，他脚下直接动起来，跟在了那两个小厮身后。
可是那两个小厮走的太快。
蔡大郎追了几步之后就不见了他们人影，还迷了路，抬眼四顾不便方向。
蔡大郎臭了一张脸，也不敢乱跑，怕冲撞了什么贵人。
只好悻悻地站在那儿，想等远处的下人走近了，问一问明月居的方向也好赶紧回去。
不过眼光一晃间，草地上好像有个金灿灿的东西。
他慢慢走进，待看清楚那东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竟是一只纯金流苏凤凰钗。
他自诩见过不少好东西，却从没见过这样精巧的，这怕是要值好多银子！
要是拿去送给百花楼的如梦姑娘，一定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了！
蔡大郎双眼放光，瞧左右无人，立即捡起金钗揣进怀里。
等下人走近后，规规矩矩地问了明月居的方向找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院门前，等着妻子和大夫出来。
平常总觉得在这侯府的时间过的快，现在蔡大郎一心都在那金钗上，只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走。
时间真的过的太慢了。
他感觉都快要过去好几个时辰的时候，妻子和大夫终于出来。
他立即抓住妻子的手就往外头跑。
可到角门那儿的时候，他们却被角门守卫拦住。
守卫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府上进贼，库房丢失贵重物品，你们三个都是外来人，不能离开，需等找到失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