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言脸上就是一白。
谢庭云说:“我们毕竟都不小了,也是有身份的人,这称呼的事情,也要端正谨慎些,不然别人听着会笑话。”
“……”
宋暖言心口起伏,委屈又愤怒。
分明是他以前要求她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叫“怀安哥哥”,说那样亲切。
现在他这么快就被宋衔月迷了眼吗?
反复纠正她称呼的事情!
“怀安哥哥”不让她叫让谁叫?
让宋衔月吗?
“侯爷说的是,侯爷和夫人细细说吧,老奴先行告退。”陈嬷嬷忙说了这么一声,提醒地捏了宋暖言的手臂一下。
宋暖言咬牙切齿却只得忍下去。
等陈嬷嬷退下后,宋暖言缓步走到谢庭云身边:“夫君,我听下人说,你为丢失御赐之物的事情发愁,
还和婆母吵了一架。
婆母她向来是不管府上事的,年纪也大了,你不要生她的气。
我来帮你想办法。”
谢庭云垂眸看着宋暖言,心底划过一抹怒色。
他才和母亲争执不过半个时辰,宋暖言就找了上来?
看来,就是宋暖言告诉母亲他拿钱打点大理寺的人,借此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然后再跑到自己面前来表现。
好深的心计!
最近这段时间,他接手府上中馈,对府宅产业以及宋暖言给府上贴补银子的来路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宋暖言根本不是用她自己的嫁妆给府上贴补。
而是借着永定侯府的名头在外头放印子钱,赚的高额利息给侯府贴了一部分,她自己把大头给回英国公府。
甚至还用永定侯府的名头,让宋青禾在外头开设赌坊。
全都是脏钱!
她竟还能在人前露出温柔大方,贤良淑德的模样!
他曾经觉得宋暖言柔顺乖巧,可爱俏皮,简直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太阳,不惜冒险变换身份也要得到她。
可是真的贴近接触过,看到她在人前失禁的模样,又了解到她背地里赚脏钱……
谢庭云现在只看着宋暖言,心里都冒出浓烈的反感。
她身上那种浓郁的脂粉香气,更提醒谢庭云她曾经屎尿糊身,恶臭脏污。
可是……
他现在是谢怀安,是宋暖言的夫婿,暂时骑虎难下。
而且御赐之物丢失的事情的确要解决。
倒不如先听听宋暖言怎么说。
她再不济,也是英国公府的人,英国公夫人还那么疼她。
定下心思后,谢庭云面露忧愁色:“不错,那桩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不能解决,整个永定侯府都有大麻烦。
现在我已经派人打点了大理寺的人,但那东西丢失的蹊跷,找回来恐怕难。
最好有人能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这个容易啊,我找母亲帮忙,母亲认识不少贵妇人,交情都不错的,只要母亲出面,肯定可以解决。”
谢庭云故作犹豫:“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夫婿,有道是一个女婿半个儿,母亲一直很喜欢你,她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宋暖言说着,身子往谢庭云身边靠。
谢庭云皱了下眉,还是忍耐着将宋暖言揽入怀中,轻轻抱住:“你真是解语花。”
“咱们是夫妻呀,你有难处我当然要为你排忧解难了……府上银钱的事情,你不如还是交给我来管,
这两年多我管习惯了,知道该怎么做。”
谢庭云心道:还要借永定侯府名声去赚脏钱不成?
赚来的银子要是全花在永定侯府他也认了,关键一大部分就进了她娘家口袋,那怎么行?
只是他现在当然不会明着扯破这桩事情。
先解决御赐之物丢失才是当务之急。
谢庭云抱着宋暖言轻拍了两下,语气温和:“那就辛苦你了。”
宋暖言自是看不到他脸上的冰冷,只觉二人关系得到缓和,不由心花怒放。
……
侯府中馈又交到了宋暖言手上。
宋暖言将府上大小管事都叫去开了晨会,敲打提点。
荣娘身为明月居的管事,也被叫了去,还在晨会上被提出来斥责了一番,说她没管好名明月居内的下人。
后头还罚荣娘在别人散了继续站在那院中。
那是立规矩。
自然也是无风起浪,故意为之。
不过荣娘名义上是英国公府那边送来的,还借着老夫人的手,宋暖言也不能当场处置。
回到明月居后,荣娘把情况和宋衔月说了。
青苗冷哼道:“她就是为那天挨巴掌的事情报仇呢,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真动手,那样别人要议论她了。
可她现在又开始管家了,肯定会从方方面面打压咱们,这可怎么办?”
话落她就朝着宋衔月看过去。
宋衔月在拨弄药材,淡淡说:“估摸着现在侯爷又需要她了,才把中馈的事情还给她,她也就有了底气。”
青苗皱眉:“侯爷需要她什么?前几天不是还很讨厌吗?别说侯爷了,我要是看到一个人在我面前失禁,
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也恶心死那人啦!”
宋衔月笑笑,把挑好的药材交给青苗请她分装。
而后转向荣娘,“我写封信,你替我传给你家主子。”
“好。”
荣娘忙应下,又道:“只是,我家主子最近有些忙。”
“嗯?怎么了?”
“贵妃娘娘身子不爽利,主子进宫侍疾了,信不确定能不能送到主子手上。”
“……”
宋衔月微微皱眉,“那算了,我不写了。”
荣娘忙说:“小姐还是写吧,老奴每日都往那边送信的,专门交代一声,没准也能送到主子手上。”
宋衔月想了想,还是写了。
不借容煜的手,她也能想别的办法,不过容煜那边最好用,也不妨一试。
当晚,信先送到睿王府,后又经暗卫的手转交到了容煜的手中。
那时容煜刚从母妃的芙蓉殿出来。
接过信翻看一二,容煜扯唇:“好胆,现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使唤我了。”
慕容祺撇嘴道:“你可以不帮她办啊,到时候她去找她哥,你又要黑着一张脸阴暗扭曲,还要抢着去干。”
容煜朝慕容祺看去。
慕容祺一点不怵,大有“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的张狂。
容煜看了半晌,收回了视线,把信仔细收好,示意慕容祺推动轮椅,回到了他自己的常宁宫。
他又重新将信拿出来,对着烛火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