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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参养元丹贵的很，顾氏每个月吃药得一百多两银子，还不算其余补品、衣食住行等。
谢庭云最近粗略算了下，光顾氏一个人一个月花费就得五百多两。
几乎占据整个府邸花费的七成。
关键是——
太医说了，那人参养元丹是养身的不是治病的，每日一粒调和气血完全足够。
且顾氏的身体，并不适宜吃太多补品进去，要每日多在外活动活动，晒太阳，这些琐碎事情比吃补品对身体好处多得多。
可顾氏不听！
她说那太医是瞧不起永定侯府，觉得她是吃不起补品。
又说某家某家夫人如何如何吃用补品等。
她就要那么吃。
并且最近这段时间里，管事话里话外对谢庭云透露——顾氏有私房，而且还不少。
外头送给顾氏的礼物顾氏都是进自己的小库房。
等要给别府还礼的时候，以前是谢侯爷和谢怀安想办法，后来是宋暖言解决。
几年下来，顾氏自己的库房越来越肥，府上却是越来越瘦。
如今这样捉襟见肘。
她不拿出私房也不节省，反倒把所有压力都给谢庭云这个儿子！
此情此景，谢庭云就是再孝顺，也心生烦躁和愤怒。
顾氏几颗人参养荣丹下肚，气息顺和起来，就朝着谢庭云招手：“我的儿，怀安来了，快到母亲这儿来。”
谢庭云深吸口气，暗暗压下那些烦躁和愤怒，走上前去。
这到底是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生命的人。
他再烦再怒，也不可能当面对母亲发作。
顾氏牵住他的手：“怀安呀，你可听到府上关于你二弟回来的传闻了？你有没有看到他？”
谢庭云浑身一僵。
顾氏不曾察觉，眼泪流了出来：“我那苦命的儿子，年纪轻轻死的那么惨，他要是不去摘雪莲，回到京城来，
他是有大好前途的，以后官不知做的多大。”
谢庭云根本不想听这些，深吸一口气便要找个借口离开。
顾氏却又哭了起来：“我打算请高僧给他引灵，做个法事，京城西边的大佛寺里的高僧很灵验的。
怀安，你就去请那里的高僧，选个黄道吉日，一定要好日子。”
谢庭云忍耐地道了句“好”，直接起身，“我这就去准备这件事情，母亲好好修养吧。”
顾氏点了点头，看着谢庭云出去，转向一旁嬷嬷：“你刚给我拿了几颗药？还剩几颗了？”
嬷嬷回：“每次三颗，夫人说户部崔大人的夫人一次也是吃三颗，所以您也每次都是三颗。”
“哦，感觉三颗不太顶事，以后给我拿四颗。”
“可是……那样就用的太快了，半个月前才送的一罐药，现在还剩下六七颗了。”
“那怕什么？现在怀安回来了，他是有大本事的人，外头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巴结他，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
谢庭云还不曾走远，把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额角的经络失控抽动。
差一点点，他就要冲进去和母亲翻脸。
但终究他是忍住，大步离开了。
……
宋暖言和陈嬷嬷回到蔷薇院后，关起门来把顾氏骂了好一通。
什么老虔婆、贼婆子、老不死都问候了无数遍。
最后还是不得不冷静下来。
先前陈嬷嬷说了三样，第一样是顾氏那里，现在看来是走不通，那就得从中馈之事上入手。
这谢府的财务情况她不要太熟悉。
顾氏那老虔婆花钱如流水，还爱攀比，以前就是她兜着。
现在她不管了，压力全到了谢怀安身上。
谢怀安一个男人，府上产业就那么一点点，他能有什么生财之道？
这大半个月恐怕已经叫他蜕了一层皮吧？
那就叫他继续难受。
等谢怀安难受够了自己再出手，他才能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顺便，也在这几天里好好养一养她的脸。
至于宋衔月那个装疯卖傻的女人……且让她先逍遥几日，等自己在这侯府重新站稳脚跟，看她怎么对付她！
*
府上暗流涌动，明月居里一片宁静。
外头的情况，荣娘时时搜集回来告诉宋衔月知道。
最近几天，宋衔月都没有去那绿荫亭。
谢庭云野不曾在这明月居附近出现，好像因为宋暖言回来，他们两个人开始谨守本分，避嫌了似的。
青苗现在已经看出来，自家小姐做事是有计划的，就开始默默期待后续发展。
这一日，荣娘又禀报了一些外头的事。
谢庭云叫管事变卖了一些藏品，其中包括谢庭云自己的，也包括谢怀安的，还卖了两个铺子。
青苗听的诧异：“府上缺钱缺到这个份上了吗？”
宋衔月却是问荣娘：“知不知道他卖了多少银子？”
“大约有个五千多两，侯爷还拿出了先前陛下赏赐的一些黄金，拿去打点大理寺，请大理寺的人尽快帮忙找出丢失的御赐之物。”
宋衔月缓缓点头。
丢失御赐之物这桩事，与谢庭云来说是大事，打点官府，甚至是找一些其他道上的人帮忙都是应该。
但就宋衔月对顾氏的了解而言，她要是知道了，只怕会觉得这是乱花钱。
那顾氏……
一直就是个唯利是图，眼皮子浅的乡下老太太，再把自己装扮的如何光鲜亮丽，和人攀比衣食住行，她的眼界却是有限。
那么，她一旦知道，一定会和谢庭云起争执吧？
宋衔月微微一笑，吩咐荣娘把这则消息告知顾氏。
在那冗长的梦里永定侯府的所有人几乎联合起来欺压她。
如今她看透一切，这永定侯府越是乱，她就越开怀。
……
松寿堂里，嬷嬷把外头下人议论的小道消息传给顾氏的第一瞬，顾氏就双眼瞪大，猛锤大腿。
她切齿说道：“这个傻儿子，怎么拿那么多钱填那些个无底洞？你去，把他叫来！快些！”
嬷嬷忙派了人出去。
谢庭云虽对顾氏心中怨念颇深，也很烦躁，但听着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还是前去见了顾氏。
谁知进门刚行了礼，顾氏就急声催促：“你干什么要拿那么多钱给大理寺的人？傻了不是。
你是侯爷，还在西边立了大功，你马上就要封官到兵部去了，多少人等着巴结你。
大理寺才是几品官，你给他们拿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