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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遍布。
宾客们早都是难以忍受。
只因九皇子还在，大家只能忍耐。
现在九皇子一离开，其余人再也受不住，纷纷起身告辞，有的甚至都不和英国公说一声，走的一个比一个快。
眨眼片刻人去场空，再不见先前宴会时候的热闹。
只有恶臭还萦绕在空气中。
英国公大怒，整张脸都气的涨红。
他大步到了玉氏和宋暖言面前，一巴掌朝着宋暖言露出的半边脸挥过去。
玉氏正扶着宋暖言起身。
虽然反应过来，并且及时阻拦。
但英国公到底是男人，又因气急那一巴掌无比迅速甩去。
玉氏到底是没拦住，生生让宋暖言挨了一下，“啪”的一声极其响亮刺耳，巴掌余力连带着将玉氏也挥的朝一旁跌过去。
要不是宋嬷嬷等奴婢扶着，就要母女双双栽倒在地了。
“蠢货，敢在九皇子面前耍大刀，弄出这种笑话来，我英国公府百年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
英国公怒而大骂。
他在朝中是没有官职的，但混在权利场中的时间久，见多、听多了尔虞我诈，相互算计之事。
今天宋暖言这点小动作，哪能瞒得过他？
平日他根本不在乎宅院内玉氏和宋暖言做什么，只要不闹到前头，不损害国公府脸面和前程，
他都是无所谓。
可今日却闹得这么大。
那么多的宾客每人说一句，都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英国公府沦为京城笑柄，他又如何能忍？
“父亲……”
宋暖言泪流满面，捂着脸又惊恐又委屈又崩溃。
“闭嘴！”
英国公怒喝一声，又转向玉氏，目眦欲裂：“你不是自诩才貌双全，高人一等吗？就教出这种蠢物一样的女儿来！”
玉氏脸色惨白。
这是英国公第一次当着下人和孩子的面，不顾忌她的脸面这样对她讽刺咒骂。
宋青禾看不下去，忍不住为母亲和妹妹发声：“这件事情也不是——”
“你也闭嘴。”英国公冷眼扫向宋青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无能的废物。”
宋青禾脸色青白，心中不服。
只是看英国公实在愤怒，他心中发憷，也不敢争执，咬牙闭了嘴。
英国公又转向宋衔月方向，目光阴沉不减，恨不得吃人。
可宋安澜把宋衔月护在自己身后，冷静无比地说：“父亲，事已至此，我以为还是赶紧收拾善后的好。”
英国公深深看了他两眼，逐渐冷静了两分，“你说，怎么善后。”
“先让人送她回去清理吧，一直在这里下人们看着不成体统。”宋安澜睇了宋暖言一眼，视线又回到英国公面上。
“再准备帖子和礼物，送到今日来宾各府去致歉，以全脸面。
至于事情的因果，也一定要查清楚，
到底是谁下的泻药，泻药又是怎么来的，竟敢在这样大的场合做这种恶毒之事，损伤国公府颜面。
务必要叫那谋事之人受到惩罚。”
英国公沉思片刻，皱眉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交给你办吧，办好与我禀报就是。”
话落直接甩袖而去。
宋安澜遥遥行礼回了句“是”。
英国公这一走，玉氏再不停留。
让宋嬷嬷等下人带宋暖言离开，玉氏并不看宋安澜一眼，也似乎毫不在乎先前英国公说的要追查因果之事。
宋青禾也跟着走了。
谢怀安一直站在不远处，好像下意识地和宋暖言撇清关系似的。
此时见玉氏和宋暖言、宋青禾离开了，他倒是站在那儿显得不尴不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宋安澜看过去：“永定侯，你不去看看你妻子吗？”
“……”
谢怀安沉默地看了宋安澜两眼，碍于身份，以及宋安澜的提醒，他只得也跟上玉氏他们。
所有人终于都走了。
宋安澜带宋衔月到了清静处，这才侧脸低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宋衔月，眼底有些赞许，也有些无奈——
当然是赞许宋衔月敏锐，以及利落的反击。
可是到底也是祖母的寿宴，丢的是整个英国公府的脸，而他是英国公府的人，怎么能不无奈呢。
宋衔月撇嘴，用很小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她活该……我反正现在是受不得一点欺负。”
顿了下，她又说：“我也容不得哥哥被别人欺负一点。”
她才不在乎什么场合，什么脸面。
谁要她难看，她就要谁痛苦！
宋安澜的眼底，那为国公府丢脸面的无奈消失，变成了对妹妹宠纵的无奈。
他用食指戳了戳妹妹的额角，并不用力，语气轻柔：“你呀你。这里我来善后吧，你先走，免得母亲揪着你不放。”
宋衔月淡淡说道：“我都疯了，她要揪着我不放，那我就和她发疯，看看谁比谁更厉害。”
“我来善后，嗯？”
宋衔月抿了下唇，朝宋安澜点点头：“也好。”
她相信哥哥能做好善后之事。
而且这一桩善后，应该也能让哥哥把有些事情看的更清楚吧。
还有……
她感觉那个人会找她。
她的确不该在这里停留，应该离开国公府，看看会不会偶遇，也好谋划之后的事情。
走之前，宋衔月和宋安澜说：“哥，你把别人当家人，别人未必同理对你。还有，刘嬷嬷的药，你记得。”
宋安澜点点头，交代荣娘几人好好照看宋衔月，让人把宋衔月送出了府。
之后，他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往内，召集所有下人，询问乳茶之事。
府上办宴会这么大的事情，需要内外奴仆分工合作。
每个人负责什么都是提前就分配好的。
宋安澜很快就找出负责乳茶的下人，也在恩威并施的问询之后，毫不意外地查到了宋嬷嬷的头上。
而后，宋安澜前去玉氏那院子。
玉氏正让婢女给宋暖言沐浴。
宋暖言哭的伤心悲切，这辈子大约从没流过那么多的眼泪。
玉氏看着，简直心肝肺都碎了似的疼。
听闻宋安澜查到了乳茶始末，前来拜见，玉氏温柔无比地交代下人照看好宋暖言，转身出门，面对宋安澜的时候，却是满面寒霜。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