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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把匣子打开来一看，霎时目瞪口呆。
里面哪里是一些细软！
分明是一匣子银票还有黄金！
荣娘对着宋衔月说道：“世子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银钱傍身，不管做什么总是更有些底气。”
青苗点头接她的话：“荣娘说的不错，那就——”
“收起来吧。”
安静了一整日的宋衔月忽然出声。
青苗吓了一跳：“小姐！”
这是宋衔月第一次在除去青苗以外的旁人面前出声，这是可以的吗？这两个人可以信任，不用藏着吗？
宋衔月朝她说道：“哥哥派的人肯定都是极其稳当、值得信任的。在她们面前不必躲闪。”
荣娘和绿茹也朝着宋衔月正式地行了个礼：“我们来之前，世子与我们说过小姐的情况了，要我们万事都听小姐的。”
“那很好。”
宋衔月微微一笑，说道：“我在府上处境不好，你们跟着我，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不太好过了。
但处境不会一直糟糕，等时机成熟就能扬眉吐气。”
……
荣娘成了明月居新的管事婆子。
隔日一早，她又去见了宋暖言，支会宋暖言明月居内人员重新分派。
绿茹和青苗贴身照看宋衔月的起居等事。
吉祥负责院中花草，偶尔跑跑腿。
其余粗使下人该怎样还是怎样，至于眠玉，荣娘也客气地说那是夫人先前选的，定不会错，继续留在明月居。
管着宋衔月的衣裙首饰等。
一切放在明面上。
荣娘说话是客客气气，把宋暖言当做当家主母的样子，非常恭敬。
她是国公府那边送过来“照顾”宋衔月的人，又是说话做事挑不出一点瑕疵来，宋暖言还能怎么样？
便让宋嬷嬷带着荣娘见了府上的大小管事，算是正了身份。
宋嬷嬷还有模有样地训斥了明月居那些粗使下人，责问他们最近乱跑不作为，眠玉也没放过。
没办法，面子活还是要做的。
荣娘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哪怕是永定侯府这样陌生的环境，她也很快和上下的人熟络起来。
厨房那边，她送了不少好处去，三言两语把人给笼络好。
送来的饭菜也正常起来。
至于明月居内，青苗、绿茹、吉祥自是一心向着宋衔月的。
粗使下人看荣娘是有些能耐的，宋嬷嬷又发话了，他们一个个自然是乖乖儿地服了软，不会自找麻烦。
唯有眠玉。
以前蔡、刘两人在的时候，她就跋扈。
如今蔡、刘没了，来了个荣娘，她心里不服，又不敢跋扈，就日日冷着脸。
她不再出去乱跑，又在院儿里做点事了。
不过不做正事，都是挑粗使下人们的刺，一会儿使唤这个，一会儿支使那个。
在宋衔月的提点下，大家都不会理会。
只是青苗年纪实在小，也实在是看多了眠玉那作妖的模样，免不得晚上就和宋衔月念叨起来。
“她摆脸色给谁看啊。每日描眉画眼，跑出去不见人影是她，现在院儿里来了新人，装模作样摆身份也是她！
什么臭毛病！”
宋衔月说道：“人不都这样吗？唾手可得的时候很嫌弃，别人拿了又嫉妒。”
当时蔡、刘二人都废掉了。
宋嬷嬷让眠玉暂时管着明月居，眠玉根本看不上，每日跑出去找前程。
现在荣娘来管事了，眠玉外头没找到前程，又惊觉自己在明月居也快没位子了，于是就摆起身份来。
这个眠玉……
在她那冗长的梦中，除去抢夺她的东西外，没尽过一个做仆人的本分，但也不像蔡、刘那两人那么背主。
不过应当不是她天生善良，而是没有那样的机会吧。
现在眠玉暂时不犯错，她也懒得动她。
眠玉是玉氏放在她身边的最后一个人了，这个也动了，没准儿会引起玉氏的警惕。
所以先不动，看后续。
“来，把床褥卷起来。”宋衔月招呼青苗一声。
青苗应了声“好嘞”，一边麻利地动作，一边双眼冒光，“小姐又要照料那些小可爱们了！”
宋衔月笑看她一眼，“真没想到你不怕。”
床褥卷起。
宋衔月哗地一下拉开床下暗阁，里头一堆瓶瓶罐罐，存着各种稀奇东西，还有两个冰玉小坛子。
一个里面爬着毛茸茸的虫，另一个里面，则盘着一条眼睛冒着绿光，身子却发红发紫的小蛇。
这些东西是毒物、蛊物，但都可以入药，冰蚕和王蛇更是罕见至极，与宋衔月来说是好东西。
毒物和蛊物需要打理，冰蚕和王蛇也需要喂养。
否则毒物蛊物会坏，冰蚕和王蛇会死。
在那梦中，她被关在北苑好几个月，出来之后又是半死不活，将养好久总算捡回半条命。
前前后后有七八个月不曾打理那些东西以及喂养冰蚕和王蛇。
等她有力气的时候，发现毒物蛊物全坏光了，冰蚕也饿死，只剩王蛇奄奄一息。
丈夫死了，哥哥不理她了，师父给她的东西也几乎全废了。
宋衔月那时候彻底绝望，只觉生活没了光亮。
后续她答应为谢庭云祈福，把自己永远关在永定侯府的后院里，除去悄摸研究给哥哥治腿的事情，
不再钻研任何其他，也不再搜集稀罕的毒物和蛊物炮制打理。
有道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任何本事都要日日练习，时时钻研才能一直熟练、精进。
她当时那样不放在心上，时日久了，那本事也几乎彻底荒废……
如今，这些都还好好的。
她要认真照料、维护这些好东西，日后给哥哥治腿还要用到这些的。
这些东西也是她自保的本钱。
自然，这样的东西，与寻常人来说那是可怕无比的东西，她原本是打定主意不给青苗看到的。
照料、维护也是自己悄悄进行。
可青苗这丫头胆子大的很，竟然有一天趁她不注意打开偷看。
好在她发现的及时，拦住了。
但青苗实在是好奇的很，一直缠着她。
她拗不过，对青苗提醒再三，做了预防之后给她看了这些东西。
没想到青苗半点不怕，还敢上手拨弄冰蚕和王蛇。
宋衔月不得不感慨，也是怪不得他们有主仆缘分了。
她甚至天马行空地乱想，要是在那梦中，自己提前告诉青苗这些，是不是青苗能好好维护，喂养冰蚕和王蛇。
东西不会坏，冰蚕也不会死。
不过那终究是胡思乱想了。
她把东西打理好了，冰蚕和王蛇也喂过，重新躺回床榻上。
自上次和哥哥见面到现在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哥哥在国公府如何？
他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到外面找大夫看看自己的腿伤？
……
三日后，英国公府那边递了消息来，老夫人做寿，宋衔月的名字也出现在递送到永定侯府的帖子上。
而且送贴的人还专门提起，一定要让宋衔月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