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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物证俱在，宋暖言一声令下，婆子们就进到东厢房，把趴在地上嚎叫的蔡嬷嬷拖了出来。
并且还给蔡嬷嬷堵上了嘴。
宋暖言根本都不想看她，直接摆手叫人把她带走：“宋嬷嬷，你处理吧。”
宋嬷嬷应声退走。
蔡嬷嬷双眼张大瞪着宋暖言，唔唔声不断，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再没任何机会了。
等蔡嬷嬷被拖走，宋暖言起身走近明月居正屋。
吉祥原站在宋衔月身边“盯”着她，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竟是愣愣地傻站在那儿不做反应。
还好青苗快步上前，把吉祥拨到角落去，又靠近宋衔月身边。
宋暖言弯腰凑近宋衔月面前打量了会儿：“我姐姐最近一直是这样，病情没一点好转吗？”
“没呢。”
青苗低声回：“大夫当日说小姐病情，二小姐也是在场的，小姐这病怕是很难……很难好了。”
话落，青苗就红了眼眶。
宋暖言叹息：“姐姐太可怜了。”
这样最好。
她交代青苗一声“好好照看”，转身出去。
到院中时，她停在刘嬷嬷和眠玉身边，“你们两个，蔡嬷嬷的事情你们知情不报也有大错，罚你们半年月银。”
刘嬷嬷和眠玉知道自己是逃过一劫了。
安安分分告罪，还谢宋暖言宽容大度。
宋暖言又说：“姐姐这院子里总要有个管事的，暂时就刘嬷嬷管吧，你年长，总是更稳妥些。”
刘嬷嬷大喜。
这是提拔她了。
她赶忙朝宋暖言行了个大礼：“二小姐、不是，少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这明月居管的好好的，不让您烦心！”
宋暖言低头看了她一眼，“刘嬷嬷是聪明人，我相信一定能办好。”
而后，宋暖言带着自己那一群下人离开了。
明月居重新安静下来。
院子里的下人，不管是眠玉，还是二等丫鬟，粗使仆人都噤若寒蝉，可见今日这一场把她们吓的够呛。
刘嬷嬷却是惊吓过后又有惊喜，吆喝着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宋衔月由青苗扶着到窗边坐。
她静静地看着院子里开的正旺的蔷薇花，面色呆傻好似外事丝毫不知，可心底却是掠过极其冰冷的一笑。
第一个，解决了。
……
晚上，关于蔡嬷嬷处置的消息就传到了各院——直接发卖了。
她是中饱私囊，奴大欺主。
这种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可惜她恶心到了宋暖言，这“中饱私囊，奴大欺主”的恶行自然是比天都大。
青苗钻进被窝：“二小姐早知道蔡嬷嬷在这明月居干的事，干嘛不直接用这个事情办蔡嬷嬷，
还要等她儿子犯错？”
宋衔月说：“因为一个管事婆子中饱私囊，并不算是罪大恶极，但要加上她儿子偷盗，还偷盗了要紧物件，
那就罪不可恕，要承担最重的惩罚。”
青苗慢慢点了头。
蔡嬷嬷的儿子“偷盗”库房，并且偷的还是陛下给谢怀安大胜归来的赏赐。
这桩事情，和宋暖言到明月居抓到蔡嬷嬷几乎同时发生。
偷盗御赐之物罪大恶极，直接送官。
以蔡嬷嬷那儿子游手好闲的性子，不知犯下多少事，这一进去，一辈子就都别想出来了。
蔡嬷嬷这一家子，算是彻底完了。
青苗慢慢地舒了口气，“可算是赶走一个坏蛋了……”
可话音还没落，青苗又咬着唇瓣皱起眉头来，“现下刘嬷嬷管事了，她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宋衔月说：“那就一并除了。”
“什么？”
青苗愣住，迟疑地说：“要，怎么除？”
刘嬷嬷比蔡嬷嬷可谨慎的多。
想把她除了？
感觉实在是不好找到机会。
但要是不除的话，就看今天刘嬷嬷那拜宋暖言的样子，以后也是只听宋暖言的话。
要是宋暖言起坏心思欺负自家小姐，刘嬷嬷一定是冲在最前头的。
不除又是不行！
青苗想了想，抓住宋衔月的手臂说：“小姐有办法了吗？要怎么做，奴婢一定全力配合。”
宋衔月莞尔，“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不怕我让你杀人放火？”
“啊？真的要杀人放火吗？”
青苗到底是年纪小，演演戏，讨讨巧，她做的是得心应手，但真的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却是没想过的。
宋衔月轻笑：“跟你开玩笑的，快睡吧。”
至于这个刘婆子……
的确比蔡婆子谨慎，也比蔡婆子更为心狠。
在宋衔月那冗长的噩梦之中，她本来是有一线生机的——
她以毒物疗疾的手段，有贵人用得着，便要将她救出谢府去。
是刘嬷嬷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把她的生机告诉了英国公府那边，她当时知道了国公府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怎么愿意她跑到别人手中去？
那时青苗为她出府联络贵人，宋衔月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青苗了。
刘嬷嬷就以青苗遇到危险为饵，骗宋衔月到了翡翠楼。
而那翡翠楼里，实际等着索宋衔月命的人。
还有——
四年前，长兄宋安澜为救她断腿。
所有人都怪她。
她自己也懊恼自责，一直以为是自己蠢笨才会害了兄长，拼了命地想要补偿。
可在那梦中，她看到了真相。
那件事情，根本就是别人的算计。
刘嬷嬷参与其中，先骗她到京城之外故意让她落入贼人之手，后给宋安澜报信让他去相救。
而那些贼人早早布置好了埋伏，打断了宋安澜一条腿！
一切都是计划。
既毁了风姿奇俊的英国公世子，还让宋衔月背上祸害家人、命格糟糕的名声！
他们真是好算计。
如今既已除了蔡婆子，和这个刘婆子的帐，宋衔月也须得好好与她算算清楚才行。
*
蔡婆子以及家里的人被处置的干净利落。
对于明月居内的人来说，似乎是翻了天覆了地。
但永定侯府里有那么多的下人，那么多的管事婆子，外头更每天都有处置奴仆之事。
好像也就稀松平常。
几日之后，连明月居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有人哭就有人笑。
蔡嬷嬷没了，刘嬷嬷成了明月居的掌事婆子。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除了一开始的两三日有些后怕，后来就红光满面。
给底下的二等丫鬟，粗使下人立规矩，对眠玉也教育又指点。
但对宋衔月这个主子却是淡漠的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