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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言才不管一次告了几个人的状。
无论蔡嬷嬷还是刘嬷嬷，对她而言都是小喽啰。
以前宋衔月好着，这两人还稍微有点价值——起码能传递一点宋衔月的消息吧，或者磋磨磋磨宋衔月，让她看个乐子。
可现在宋衔月疯了。
唯一护着宋衔月的谢庭云死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宋衔月争抢属于她的一切。
那么蔡、刘二人也就完全没了价值。
现在蔡嬷嬷得罪了她，她要名正言顺地把人给办了，顺手给自己积攒一点保护姐姐的好名声。
将册子接过随意翻了两下，宋暖言就冷脸怒声道：“雪霁，拿着册子带人去蔡嬷嬷和刘嬷嬷二人房中搜查。”
“是。”
雪霁双手把册子接下，领着几个婢女上前。
刘嬷嬷彻底慌了，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想阻拦雪霁，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神来，直接扑到宋暖言身边。
“二小姐千万不能听青苗胡说，老奴可从来不曾抢占过大小姐的东西！”
宋暖言面无表情地问：“那为何你也会被记在册子上？何时何地抢占了哪一样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这——”
刘嬷嬷没看到那册子上的内容。
她这几年的确占了宋衔月不少东西，此刻自是心虚。
但她混在深宅大院多年，也是有几分眼色和聪明劲儿的。
宋暖言明着和宋衔月姐妹情深，实际上处处贬低，处处打压，她怎么可能真的好心好意给宋衔月出头？
怕不是先前蔡嬷嬷半只虫那件事情恶心到了宋暖言。
宋暖言怀恨在心。
现在青苗又去告状，宋暖言就乘机发挥，想把蔡嬷嬷给顺理成章的办了。
可那半只虫是蔡嬷嬷干的蠢事，她可没犯错！
脑袋里面一转，刘嬷嬷立即说道：“那些都是蔡婆子抢占了去，然后诬赖到老奴头上的啊！
这几年小姐的好东西几乎都进了她的口袋，老奴看不下去就劝她，她反倒嘲笑老奴胆小。
还硬塞了一些给老奴，说一起占了好处回头不要出卖她。
老奴哪敢？
可能就是蔡婆子给老奴硬塞的时候被青苗那丫头看到，她以为是老奴贪心想占了那些东西，就给记在了本子上！”
刘嬷嬷一开始给自己开解还有点心慌。
但说了两句之后越说越是顺溜，越说越是铿锵有力，信心满满——
因为她平素很谨慎，从宋衔月那里占来的东西，她从不放在身边，早都悄悄地转到外头去了。
但那蔡嬷嬷却是又跋扈又张扬。
占了主人家的东西不但穿戴在身上，补品也是光明正大的吃，简直是蠢笨如猪。
现在她那屋子里，肯定能搜出不少证据。
果然。
刘嬷嬷心里才这般思忖着，那边搜查她屋子的婢女已经出来，朝着宋暖言禀道：“这屋子里素的紧，并没有册子上的东西！”
青苗站在一边抿紧唇瓣：刘婆子奸猾，能从屋子里搜到才怪。
应该去她家里搜才是！
可先前小姐交代过她的，她只要告完状，册子拿给宋暖言她的事情就办完了，中间再不能插嘴。
刘嬷嬷这回直接跪倒在地，“老奴真的没有做过，二小姐要是不信可以问眠玉。”
刘嬷嬷指着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眠玉：“眠玉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照看大小姐起居。
她也知道蔡嬷嬷霸占大小姐东西，还想拉老奴下水的事情……眠玉，你赶紧上来和二小姐说清楚！”
眠玉的脸色白上加青。
她如何听不出，刘嬷嬷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抢占宋衔月东西，她们三个都有份。
现在查到了蔡嬷嬷和刘嬷嬷头上，刘嬷嬷喊冤还拉出了她……
如果她不能上前帮刘嬷嬷摆脱嫌疑，把蔡嬷嬷的事情坐实了，刘嬷嬷一定会被她也供出来的。
眠玉立即上前跪倒：“刘嬷嬷说的……都是真的，是蔡嬷嬷！
她在国公府时就仗着夫人信任，在外人面前对大小姐毕恭毕敬，到了没人处，就对大小姐挑剔数落。
她对大小姐说过好多难听话，还说大小姐不配用那些好东西，理所当然就抢占到自己手中。
她还警告大小姐不要到处乱说，骗大小姐说每个高门贵女都要赏赐下人好多贵重东西。”
此时雪霁正带人在蔡嬷嬷房中翻找东西。
蔡嬷嬷哪里愿意让他们翻自己的房间？
可她先前挨了板子，现在还得趴着养伤，除了吆喝呼喊“住手”，其余无能为力。
也因为翻找东西，蔡嬷嬷那东厢房房门大开，窗户又是大开。
院子里，刘嬷嬷和眠玉说的话断断续续都传了进去。
蔡嬷嬷听得又惊又怒，又见雪霁已经搜出本不属于她的贵重东西，知道现在是证据确凿了，当即也是破罐破摔，大声嚎叫。
“你们这两个老贱人、小贱人，你们在哪里放的什么屁，你们难道没占小姐的好东西吗？
刘婆子你每年拿小姐多少银钱衣裳？
还有眠玉，你个贱蹄子，小姐的料子，首饰，夫人送的胭脂水粉都是你占了去，
你们怎么有脸全都栽在我身上！
二小姐——少夫人明察啊，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老奴是贪心拿了些东西，但老奴照看大小姐一直尽心。
这些年老奴对二小姐也尽心尽力，为二小姐办了不少——哎呦！”
蔡嬷嬷话没说完，被雪霁用力一拽，肥胖的身体从床上滚下去，没长好的伤口着地，疼的惨叫连连。
也再说不出一句不该说的。
刘嬷嬷和蔡嬷嬷共事这么多年，对蔡嬷嬷给宋暖言传递宋衔月消息的事情当然很清楚，她自己也做过这种传递消息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听着蔡嬷嬷惨叫的声音，看着宋暖言冰冷的脸色。
刘嬷嬷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指着蔡嬷嬷那东厢房就道：“她不但抢了小姐东西自己用，还挪到外面给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们用。
最近他儿子带大夫进来给她看伤，那身上穿的都是上上等的料子。
还有她的儿媳戴的头面也是小姐的……
这些年老奴一直想找机会将蔡嬷嬷做的事情禀报给二小姐知道，想让二小姐为小姐做主，
可是、可是——”
刘嬷嬷朝着正屋看了一眼，瞧见屋里头宋衔月低头坐着，痴傻模样与往日无二，瞎话张口就来。
“大小姐总说没什么事，她就是心地太善良，性子太柔弱了。”
眠玉也立即附和。
如此，蔡婆子跋扈欺主，宋衔月又是懦弱无能，倒也是把事情理的有因有果，都说得过去了。
这时，雪霁从蔡婆子那房中出来。
她手上拿着个匣子，里头金银细软不少，粗略估计一百来两是有的。
她身后的婢女捧着布匹，补品等。
自然绝不可能是一个下人该有的好东西。
宋暖言慢慢道：“好啊，好个蔡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