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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画蛇添足

楚地,郢都,暮春。

郢都的街巷,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街头巷尾,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回荡。街边酒肆,酒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诱人的酒香。身着华服的贵族们,身后簇拥着家丁,悠然漫步;平民百姓们,或挑担货物,或牵着牲畜,为生计奔忙。远处,楚国高大的宫殿,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城中一座气派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府邸内,庭院深深,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今日,府中正在举行祭祀大典,庄重肃穆。

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供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祭品:色泽鲜艳的瓜果、香气四溢的糕点、肥美的牛羊牲畜,还有那装满美酒的青铜酒壶。供桌后,一座高大的祖宗牌位,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家族的贵族们身着华丽的祭祀礼服,头戴高高的冠冕,神情庄重肃穆。他们整齐地排列在供桌前,为首的是家族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长者,他手持玉圭,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悠长,诉说着对祖先的崇敬与感恩,祈求祖先保佑家族繁荣昌盛,子孙平安幸福。

在他们身后,一群门客身着素色长袍,静静地站立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门客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祭祀仪式的敬畏,又带着些许对这场仪式结束后的期待。

祭祀仪式结束后,贵族们纷纷散去,留下门客们收拾残局。这时,家族中的管家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壶祭酒,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门客,今日祭祀祖宗,仪式圆满。老爷念大家平日里侍奉左右,辛劳有加,特将这壶祭酒赏给大家。”

管家的话音刚落,门客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壶酒上。酒壶在阳光下闪烁着古朴的光泽,醇厚的酒香仿佛已经飘散出来,引得众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门客们围拢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渴望。然而,很快大家便意识到,这么多人,一壶酒根本不够分。人群中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酒,这么多人喝,每人也就只能沾沾嘴唇,实在不过瘾。”一个身材瘦小的门客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

“是啊,与其大家都喝不尽兴,倒不如给一个人喝个痛快。”一个高个子门客附和道。

“可到底给谁呢?”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一个头戴方巾、面容清秀的门客眼珠一转,提议道:“依我看,我们不妨来个比试。每人在地上画一条蛇,谁先画好,这壶酒就归谁。”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既公平,又有趣。”“对,就这么办!”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达成了一致。

门客们纷纷散开,各自找了一块空地。有的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比画着;有的则四处寻找可以当作画笔的工具。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门客眼尖,发现墙角有一捆小木棍,他急忙跑过去,拿起一根,兴奋地喊道:“看,这个用来画蛇正合适!”其他门客见状,也纷纷效仿,各自拿了一根小木棍。

准备就绪,随着一声“开始”,门客们立刻全神贯注地在地上画起蛇来。一时间,院子里只听见小木棍在地面上划动的沙沙声。

其中有一个门客,平日里就擅长绘画,此时更是得心应手。他眼神专注,紧紧盯着地面,手中的小木棍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地上迅速地勾勒出蛇的形状。只见他先画出蛇的头部,那三角形的脑袋,尖尖的嘴巴,栩栩如生;接着,他手腕轻轻一转,流畅地画出蛇身,那蜿蜒的线条,仿佛蛇正在游动;最后,他细致地描绘出蛇的尾巴,尖尖的,带着一丝灵动。不一会儿,一条活灵活现的蛇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挺直腰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酒壶旁边,伸手把酒壶拿了过来。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叉腰,眼睛扫视着周围还在埋头画画的门客,心中满是得意:“哼,我这么快就画好了,他们还在慢吞吞地画,这壶酒自然是我的了。”

正当他准备仰头喝酒时,不经意间瞥见旁边的门客们还在忙碌。他心中的得意之情愈发强烈,心想:“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看我再给蛇添上几只脚,他们也未必能画完。”

于是,他放下酒壶,又拿起小木棍,嘴里自言自语道:“看我给这蛇添上几只脚,让它更加威风。”说着,他便在蛇的身上添起脚来。他一边画,一边摇头晃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酒壶。他惊愕地转过头,只见另一个门客已经画完了蛇,正拿着酒壶,准备喝呢。

“你干什么?这酒是我的!”他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那个门客笑着说:“你看,我已经画完了,这酒当然是我的。”

“我最先画完蛇,酒应归我喝!”他争辩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服气。

“你到现在还在画,而我已完工,酒自然归我。”那个门客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早就画完了,现在不过是给蛇添几只脚而已。”他着急地解释道,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为自己争取。

“蛇本来就没有脚,你要给它添几只脚那是你的事,酒反正你是喝不成了!”那个门客说完,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画蛇添足的门客看着本应属于自己的酒被别人喝掉,心中懊悔不已。他的脸上满是沮丧,原本得意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酒壶,久久说不出话来。 RtgsLQnD+hFDFWC+8WHtrFvScob0a2cJM0ROb1PP8dbCKWgzDqYv021SNOuwr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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