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子的学生曾参的家乡费邑,这是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城。小城的街道并不宽阔,地面铺着青石板,岁月的磨砺让石板变得光滑。街边的房屋大多是质朴的木质结构,白墙黑瓦,错落有致。街头巷尾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邻里之间见面总是热情地打招呼,孩童们在巷子里嬉笑玩耍,整个小城充满着安宁与温馨。曾参,作为儒家圣人孔子的得意门生,在费邑那可是备受敬重,他的品德高尚,言行皆遵循着儒家的道义,一举一动都为乡人所关注和效仿。
这天,费邑城一如往常般平静,集市上热闹非凡,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卖菜的老农扯着嗓子吆喝着新鲜的蔬菜,卖布的商贩则热情地向顾客展示着布匹的花色。然而,一则消息却如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打破了这份平静。在费邑之外的某个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而那杀人凶手竟与曾参同名同姓。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朝着费邑城飞来。
第一个向曾子的母亲报告情况的,是曾家的一个邻人。他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脸色因为焦急而涨得通红。他径直冲进曾家的院子,此时曾子的母亲正在院子里织布,手中的梭子在丝线间轻快地穿梭,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邻人顾不上喘口气,就大声喊道:“婶子,大事不好啦!”曾子的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看着这位神色慌张的邻人,轻声问道:“咋啦,这么着急?”邻人咽了口唾沫,说道:“我刚听说,有个叫曾参的在外面杀了人!”
曾子的母亲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又拿起梭子,继续织布,嘴里说道:“你这孩子,怕是听错了吧。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她的眼神坚定,手中织布的动作平稳而流畅,显然对儿子有着十足的信任。在她心中,曾参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理,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与杀人这样的恶行扯上关系。
没隔多久,又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到曾子的母亲面前。这人跑得满脸通红,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他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道:“曾大娘,真的出大事了!外面都在传,曾参杀了人!”曾子的母亲依旧坐在织布机前,她只是稍稍抬了下眼皮,看了这人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笑着说:“你也糊涂啦,我家曾参可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重名的,你们别瞎传。”她的语气轻松,手上的活儿一点没耽误,梭子在她手中自如地往来,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又过了一会儿,第三个报信的人来了。这人神色慌张,脚步急促,一进院子,声音都带着颤抖:“曾夫人,这下可不得了啦!现在外面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说曾参的确杀了人,官府都在派人打听呢!”听到这话,曾子的母亲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拿梭子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缓缓站起身,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忧虑。她开始害怕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会株连亲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官兵上门抓人,自家被抄,家族蒙羞……
她再也顾不得打听儿子的下落,慌乱地扔掉手中的梭子,梭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她匆忙跑到院门边,用力关上院门,插上门闩,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可怕的流言挡在外面。接着,她跑到墙边,费力地端起一旁的梯子,将梯子靠在墙上。她的动作有些慌乱,梯子险些滑落。她定了定神,手脚并用地爬上梯子,翻过墙头,从僻静的地方逃走了。
以曾子良好的品德和慈母对儿子的了解、信任而论,“曾参杀了人”的说法在曾子的母亲面前原本是没有立足之地的。然而,即使是毫无根据的说法,当说的人多了,竟也能动摇一个慈母对自己贤德儿子的信任。这则故事也告诫着人们,面对各种信息时,应依据确切的事实,用理性分析的眼光去看待,切不可轻易相信那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