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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价值冲突与“人道”观念的形成

一、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的变革与动荡

春秋(公元前770年至前475年)战国(公元前403年至前221年)是中国社会发生深刻变革的时期,也是中国文化发展历程中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由于铁制农具和牛耕的广泛运用以及水利的发展,这个时期农业和手工业的生产力有了更大的提高。束缚着生产力发展的奴隶制生产关系,在新的生产力的冲击下,通过新兴力量的斗争而逐步趋于瓦解,封建制生产关系逐步建立起来。

在春秋时期由于中下层贵族和自由民大量垦荒,私有田产不断增多,出现了“私肥于公”的现象,新的社会阶级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逐渐形成,井田制度开始解体。经过春秋时期的长期兼并战争之后,到战国时期出现了齐、楚、燕、赵、韩、魏、秦几个大国争霸的局面,各国之间及其内部的政治斗争日益复杂,仅靠简单的“祀”与“戎”已经不能适应增强国力以统一天下的需要。正如孔子所指出的,“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故为政在人”, 如何对待“人”或“民”成为统治者必须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为此,各国先后进行了内容广泛的改革,逐步从法律上确立了土地私有制度。到战国时期,农业和手工业有了更大的进步,纺织业、煮盐业、冶铁业和木工、手工业等都已相当发达。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促进着商业的繁盛和交通运输的发展,以及货币的发达,从而促成了城市的形成和发展。各诸侯国的首都大都成为经济比较繁荣的新兴都市。

与农业、手工业、商业和城市发展相伴随,科学文化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在科学方面,与农业密切相关的农业耕作技术、农田水利技术、天文、历法和畜牧业、蚕桑养殖、纺织制造等技术都表现出相当高的水平,医学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并影响深远的理论与实践体系。与此同时,诗歌和散文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频繁而复杂的兼并战争也很很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知识,出现了孙殡、吴起、司马攘苴为代表的军事家及《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等优秀军事著作。

对自然和社会认识水平的提高促进了哲学、伦理学和政治学理论的发展,出现了号称“百家”的各种学说和理论。各种科学知识的积累和和学术思想的发展,为教育的繁荣奠定了基础。学校不只由官府设立,学术也不只为官吏所专有,而是私学并起,“百家争鸣”。

二、公学的衰落与私学的勃兴

(一)王室“公学”与“保傅”教育

随着春秋时期经济的发展,阶级斗争的激烈和政治制度的改变。西周时期确立的礼、乐制度逐渐崩溃,以礼、乐为中心内容的官立大学教育已经不能适应客观形势发展的要求。有的贵族甚至公开主张“可以无学,无学不害” :那些过时的礼、乐完全没有必要为学了,不学也没什么害处。

造成教育衰败的根本原因,是周王室的日渐衰弱和诸侯国力量的日益强大,各诸侯国公卿大夫的势力也迅速增长,威胁着周王室和诸侯国统治者的地位。西周时期那种“尊尊、亲亲”的制度被打乱,形成了“陪臣执国命”“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所谓“礼坏乐崩”的局面。周王室和各诸侯国统治者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既想保持传统的礼乐制度,又要采取适应形势变化的新措施,因而主张对以礼、乐为中心的传统教育进行改良。没落贵族和新兴的地主阶级也反对传统的礼、乐教育,因为传统的礼乐教育不仅不利于维护他们的利益,而且阻碍着他们的发展。因此,周代末期以后传统的公学教育日渐衰落。

尽管如此,统治者还是要努力运用教育来培养自己的继承人。为此他们设置了“保”“傅”之官,专门负责养育和教育贵族子女。先秦古籍对此记载甚多。

“初,(鲁闵)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

“初,(晋)献公使荀息傅奚齐。”

“(齐)僖公生……公子小白,使鲍叔傅小白”。 齐灵公废太子光而立公子牙,“使高厚傅太子牙”。

“昔(楚)庄王方弱,申公子仪父为师,王子燮为傅。”

上述记载说明当时各国已普遍设置保傅之官以教育王室子弟。晋国还设“公族大夫”以负责贵族子弟的教育,“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使……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按通恭)俭孝弟。” 这些表明商周时期的“辟雍”“泮宫”等等逐渐废弛之后,宫廷教育已由“保傅”教育所取代,这种“保傅”教育相沿成习,一直到清王朝被推翻为止。

(二)私学的兴起与“稷下学宫”

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社会各阶级剧烈变动的时期,当时诸侯争霸,战争频繁。在霸权争夺与反争夺的过程中,有的贵族在争夺失败,领地被剥夺,沦为一般的平民,有的陪臣、大夫或庶民又在变乱中上升为新的统治者。在这种情况下,当时除极少数诸侯国的统治者还注意“官学”教育,如鲁僖公立“泮宫”,郑子产“不毁乡校”之外,周王室和诸侯国的官学已渐渐衰微。在商周时学校都是官府的,古者“学在官府”,“国之贵游子弟学焉”。” 官府的官吏就是学校的老师,官府完全控制着学校,学必须以官吏为老师,各种各样的学问,都要向官府有关主管的官吏学习。比如,要学习法律就只能“受法于司徒”。周平王东迁以后天子地位衰微,出现了“礼坏乐崩”的局面,一些“王官”散入各诸侯国或流落民间,私人办学随之兴起,入学者也不再限于贵族子弟,大大扩大了受教育者的范围,因而有学问的人即所谓“士”也多了起来。其中不少人著书立说,创立学派,促进了学术的繁荣。

孔子是我国私学的创始人之一,他所创办的私学有教学活动的“堂”,有学生居住的“内”,他还根据每个学生的不同情况和特点实行分科教学。先后有弟子三千,最优秀的学生都有七十二人。比孔子稍后兴办私立大学并与孔子齐名的是墨子。墨子自称有学生三百人,敢于赴汤蹈火的有一百八十人。孔子和墨子培养的这些学生,散居到各国去做官或兴办私学。“孔墨徒属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 各诸侯或大夫除了加强自己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实力外,也十分需要借重士的力量,“养士”形成一种社会风气。“士”中许多优秀人物受到重用,甚至出为卿相,如商鞅、吴起等,学术活动也受到鼓励和资助。

战国时由于齐国经济发达、政治开明,以及良好的文化政策,齐国君王给予士人的优厚物质待遇。吸引了当时几乎所有的著名学派汇集稷下。而稷下学宫成为百家争鸣的极其引人注目的学术场所。各诸侯国羡慕不已,纷纷效仿。稷下学宫创建于齐桓公时,灭于秦的统一之时,是古代学术交流、文化传播、百家争鸣的著名场所。“不治而议论” 、各派学者定期集会举行学术交流或争论、 自由宽松的学术气氛,不但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国学术活动的楷模,而且开启了我国学术思想史上“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 0afqijcA0xCoWoDW92T0rDs7dj6MOij9Aa41GAIMKLWtzHo5a5Pobq5Sfesg1l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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