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场部的干部和工人要到河对面的农场,去锄洋芋地里的草。过河时发现搭上了木板桥,上次过河把书记撞下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你问胖书记:“谁干了这么大的好事?”
场长怪怪地一笑:“是鄙人哪。怕你不知哪天把我这个场长也撞到河里。”
你哈哈大笑,笑声充满了感染力,大伙也随着笑起来。
场长来了句:“你可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
玩笑话里,充满了生活的哲理。
到达工地,你忽然发现一匹马趴在另一匹马身上,还不停地抖动,底下的马被压得都站立不稳了,可它无力反抗。你四下看看,竟没有人关心这种以强欺弱的场面。你生怕底下的马被压坏了,就义愤填膺地拿起一根木棒跑过去,狠打上面的马,一边打还一边骂:“你欺人太甚!坏马快下来!”
连打了几下,上面那匹马终于下来了,可一扭身就朝你尥蹶子反击。你往人群里躲,谁知,同来的人全都笑得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啊——啊——”的喊叫声。
场长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说:“哎呀,你要干什么?”
胖书记也大喘气地发笑:“你这姑娘,你要把人笑死吗?”
你一脸茫然:“你们笑什么?你们的样子才好笑呢。”
场长问:“你今年多大了?”
你说:“十九了。”
他又大笑起来:“十九啦,十九啦,哈哈……”
胖书记说:“你知道两匹马在干什么吗?”
你环顾一下四周,伙伴们全部看着你发笑,目光怪异。
你回答:“打架呗。”
满场的人又都哄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摸不着头脑。
“孩子,以后这种事情不要管了。回去我拿一本书给你看,你就知道它们是在干什么了。”胖书记虽是强忍住笑,但表情诚恳。
此时,就听见有一个藏族人讲着生硬的汉话:“刚才谁打的马?花钱来配种,没配上,钱不白花了吗?……”
在场的人又放声大笑起来。
你脸上火辣辣的,一定变得通红。看上去是强者欺凌弱者,怎么知道这是在配种呢?
场长替你说了好话,最后让你赔了十元钱结了此案,你为此搭上三分之一的月工资。
你羞愧难当,竟哭了起来。
胖书记说:“别哭了,没让你赔工钱就不错了。一上午的时间,草还都长在地里,大家就光顾着乐了。收工吧。”
“团支部书记……被罚款10元……”
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有的领导看见你,莫名地先乐,或强忍住笑,然后再谈工作。一天,有个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竟开口先问:“那个故事发生在谁身上?”
他们把你推出来:“这位!”
领导呵呵笑着,拍拍你的头说:“好姑娘!”
此事让你的知名度大大提高,加上你的人品和工作能力,你被调到党校去当团支部书记。
党校什么班都办,由于学员中青年人占多数,你时常为他们讲政治课,慢慢地也适应了小知识分子式的生活,但远没有在山上集体劳动那么有情趣、那么贴近人间烟火。
不久,你又被调到林业局机关工作,在行政办公室任文书兼秘书,还兼行政管理员、行政团总支书记、机关妇女主任。
生活像铁轨一样长,生活的课堂还教给你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