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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条小船上醒来的。
旁边有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亲昵地蹭着我的脸，恍惚间还以为是家里养的小花猫。
我懒懒地睁开眼，跟“它”来了个亲密对视——怎么是只豹子！
“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得睡意全无，连滚带爬地往后躲。一时间没注意自己还在船上，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水。
站在船尾的黑袍少年撒开船桨，一道黑影闪来，一手扶在我的腰间。
我站在船上重心不稳，扑在他的怀里。
我分明听见他笑了一声。
可我再抬眼看他时，他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容。
那头赤色的豹子对我亲近不成，幽怨地回到主人身边趴好。
“琥珀，你吓到她了。”
“大人……”
“我叫予泽。”
原来山鬼是有名字的。还是个好听的名字。
两人一豹乘着一叶孤舟，顺流而下。我不禁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江族长敢在吾面前搞偷梁换柱的把戏，我总得向他讨个说法吧。”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大人是怎么发现的？”
“江家的富小姐，是想不到用一颗糖换一条命的。”
予泽眸色淡淡，我却看出了他眼底的一抹冷意。
他是为了一颗糖而救下我的少年，也是传闻中狠辣决绝的山鬼。
可我还是我退后一步，向他一揖：“阿洄斗胆，请大人放他们一马。”
“大泽荒百姓困苦，江族长爱女心切，而我家也难以为继，只好让我做出牺牲。若大人能缓解饥荒，大泽荒民会感激不尽的。”
予泽轻轻弯下身，如墨的眉眼与我只有咫尺的距离。
“所以为了他们，你愿意成为吾的人祭？”
我紧紧闭上双眼。
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动作。而是回到船尾，将船靠在一边，两步跨上了岸。
“你娘没错，江族长没错，可为何偏偏牺牲了你？你在这里为他们百般辩护，难道他们就会领你的情？”
他的语速逐渐变快，神情里带着愤慨。
“那咱们现在就下山，看看他们会不会对你感激涕零。”
予泽拍了拍琥珀的脑袋，那赤豹子领命，直接把我拱到背上。
我慌了神，拼命抱住豹子的脖颈。它不由分说，带我下了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