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人:mazerrackham%nonexistent@unguessable.com/imaginary.heroes
发件人:hgraff%educadmin@ifcom.gov
{自动销毁协议}
主题:来次短途旅行怎么样?
亲爱的马泽:
跟所有人一样,我已经通过你上一次的航行了解到你几乎拒绝了回家的可能性。现在,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把你派遣到其他地方。但你出庭为我做证(也许是为了安德,或者是为了真相和正义,我不想妄自揣测你的动机)冒了很大的风险,事情正在发酵。我认为目前最好的做法是让你从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以免遭到进一步打扰。我们要让人们知道,你将成为某艘殖民飞船的指挥官。这艘飞船也将带上安德,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
一旦你踏上这趟长达四十年的旅途,人们便很快会将你彻底遗忘。等到出发之前,我们会在最后关头把你重新分配到另一艘飞船上。第二艘飞船不会那么快启程,我们也不会对外公开,你只是碰巧没去而已。
至于安德,我们会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不需要也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更何况,他如今也不再需要你我的保护了,我想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我们证明过这点。
希伦
又及:你在“猜不透”网站上使用真实姓名作为你的秘密身份真是太巧妙了。谁能料到你这么有幽默感呢?
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家,这是件坏事——意味着彼得完全可以陷入疯狂模式,如果他愿意的话,而事情确实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我不敢相信我被骗了!”彼得说。
“被什么骗了?”
“让洛克和德摩斯梯尼联手阻止了安德的回归。”
“你没注意到吗?”华伦蒂说,“德摩斯梯尼是在推进安德的回归,让美国恢复往日的荣光;洛克则是起调节作用的温和派,在设法找到折中方案。这是他一贯的做派,可悲地和稀泥。”
“噢,闭嘴吧,”彼得说,“你现在开始装傻太晚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把那场愚蠢的军事法庭审判变成针对维京家族的批判大会。”
“哦,我懂了,”华伦蒂说,“这不关乎安德,而是关乎你自己,你原本打算揭露自己的身份,从扮演洛克的角色中获利,现在却不能这么做了。真实的你是安德的哥哥,眼下这个身份对你可没什么帮助。”
“要是我不能爬到一个有影响力的位置,就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这变得难上加难了,都是因为安德杀了人。”
“他是出于自卫。”
“当他还只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杀了人。”
“我还清楚地记得,”华伦蒂说,“你曾经发誓要杀死他。”
“可我不是认真的。”
华伦蒂心里有她自己的疑虑。几年前的一个圣诞节,彼得突然变得非常友善,似乎是受到了圣诞老人或者尤利亚·希普
的感召。华伦蒂是唯一对他表示怀疑的人。“我的意思是,安德并不会杀掉每一个威胁过他的人。”
那股旧日的怒火出现了,但仅仅是一闪而过。华伦蒂饶有趣味地看着彼得把它强压下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改变我们对安德回家的立场已经太晚了。”彼得的口吻好像在指责华伦蒂,说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如此,但她并非直接的实施者,其实一切都是按照彼得的剧本来的。
“在我们向公众揭晓洛克的真实身份之前,必须恢复安德的名誉。这件事比较棘手,我也拿不定主意该由谁来完成。一方面,德摩斯梯尼应该是正确的人选,但公众会怀疑他动机不纯;另一方面,如果洛克公然这么做,那么当我揭晓身份时,大家又会觉得我有私心。”
华伦蒂连假笑都懒得笑,但她好几年前就知道了。格拉夫上校和国际联合舰队一半以上的指挥官肯定都清楚洛克和德摩斯梯尼的真实身份,但他们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以免对安德不利。然而风声总有一天会走漏,这由不得彼得。
“不,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彼得说,“还是让安德回来,但不应该让他回美国,至少不能让他处在美国政府的控制下。我想洛克可以发表一番充满同理心的讲话,谈谈我们年轻的英雄是如何受尽剥削、任人摆布的。”彼得装成洛克的声音,那是一种哀怨、息事宁人的腔调,要是他真的在公开场合使用这种声音,洛克马上就会被逐出公众的视野。他说:“让安德回家!他有权作为公民生活在他拯救过的世界,让联盟政府保护他,只要没人威胁他,这个男孩就不会造成危险。”彼得得意地看着华伦蒂,又换回了自己的声音,“看到没有,我们能把他带回家,然后揭示我的身份,我不仅是一个忠诚的哥哥,更是超越了美国国家利益、为全世界的福祉忧心的英雄。”
“但你遗漏了几件事。”华伦蒂说。
彼得狠狠地瞪着她,每次华伦蒂指出他的错误,他都怒不可遏,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即便他总是摆出一副早已想到过她的反对意见的样子,他心里也清楚,华伦蒂常常是对的。
“首先,你假定安德想要回家。”
“他当然想回来。”
“你不能确定这点,我们并不了解他。其次,你还假定如果安德真的回来了,他会好好当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然后大家就能得出结论:他不是一个杀害儿童的怪物。”
“我们都看了军事法庭上的视频。”彼得说,“你能从那些人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看出来:人人都爱安德·维京。对他们来说,保护安德是头等大事。这就跟安德在地球上生活的时候一样。”
“但实际上,他从来没在这里住过。”华伦蒂说,“记得吗?他离开后我们就搬家了。”
彼得又瞪了她一眼。“安德让人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或者让人想把他杀死。”华伦蒂微笑着说。
“不会的,安德有本事让成年人喜欢。”
“所以我们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了。”
“他当然想回家。”彼得说,“他也是人,人都想回家的。”
“但哪儿才算安德的家呢?”华伦蒂问,“他人生中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战斗学校度过,跟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他还记得些什么呢?一个总是在欺负他、威胁要杀了他的哥哥?”
“我会道歉的。”彼得说,“我真的很抱歉曾那样对他。”
“但要是他不回来,你就没法道歉。别忘了,彼得,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比我们都聪明,所以他能进战斗学校,而我们没有。他一眼就能看穿你想怎么利用他。联盟政府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才不会乖乖活在你的掌控之下。”
“他接受的训练是为了战争,不是政治方面的。”彼得说。
他流露出的一丝自以为是的微笑让华伦蒂想拿球棒在他脸上来一下。“这不重要,”华伦蒂说,“不管洛克写出什么,都没法把安德带回家。”
“为什么?”
“因为人们恐惧他、害怕他回归的原因不是你造成的,你只是利用了这点。现在人们不会改变心意了,即使洛克出马也没用。另外,德摩斯梯尼也不会放任你这么做。”
彼得用一种轻蔑和讥笑的神情看着她。“哦,你要自己单干了?”
“我可以在民众中制造恐慌,让人们不敢让安德回来,这会比你让人们对他心生怜悯,想让他回来更奏效。”
“我认为你是最爱他的,希望他回家。”
“彼得,在过去的七年里,我没有一天不盼望他回来。”华伦蒂说,“你才是庆幸他离开家的人。但现在带他回来就等于把他置于联盟政府的保护之下,也就意味着他在你的掌控之中,因为那里充斥着你的追随者。”
“是洛克的追随者。”彼得纠正她。
“我是不会帮助你把安德带回来,好让他成为你平步青云的工具的。”
“所以说,为了报复你讨厌的哥哥,你宁愿让心爱的弟弟永远在太空中流亡?”彼得问,“哇,我真是庆幸你爱的不是我。”
“你说得没错,彼得。”华伦蒂说,“这几年我一直受你掌控,我了解那种滋味。安德会讨厌这种生活的,我知道,因为我也讨厌。”
“你一直很享受。作为德摩斯梯尼,你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我只知道权力从我手中滑走再落入你掌心是什么感觉。”华伦蒂说。
“原来是这样?你突然对权力有了渴望?”
“彼得,你真是个傻瓜,对最应该了解的人你几乎一无所知。我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我想夺走你的权力,而是我要摆脱你的操控。”
“无所谓,我会亲自以德摩斯梯尼的名义写文章。”
“不,你没法写,人们会发现破绽的,你扮演不好德摩斯梯尼的角色。”
“任何你能做的事情——”
“我已经更改了所有的密码,也把德摩斯梯尼的账户和资金都藏起来了,你找不到的。”
彼得怜悯地看着她。“只要我想,就都能找到。”
“彼得,没用的。德摩斯梯尼即将宣布退出政坛,他会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退休,并大力推举洛克。”
彼得慌了。“你不能这样做!德摩斯梯尼的支持会毁了洛克!”
“你瞧,我确实握有一些令你害怕的武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现在你却说走就走?突然之间就决定收拾起你的娃娃和杯盘,离开我们的茶话会?”
“我从不玩洋娃娃,彼得。很明显,你倒是深陷其中。”
“够了,”彼得厉声说,“这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让我们把安德弄回家吧,我保证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去控制他。”
“你是说不像控制我那样控制他吗?”
“来吧,华尔
,”彼得说,“只要再过几年,我就能揭开自己作为洛克的面具了;同时我也是安德的哥哥,挽回他的名誉显然对我有所帮助,但也会同样帮到他。”
“我觉得你的确应该这样做。去挽救他的名誉吧,彼得,但我认为安德不该回家。相反,我会去找他。我敢打赌,爸爸妈妈也会和我一起去的。”
“他们才不会浪费钱让你去太空旅行——现在艾洛斯星正处于太阳的另一面,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不可能的。”
“这不是旅行。”华伦蒂说,“我要告别地球了,我会去跟安德会合,和他一起流亡。”
有一瞬间彼得相信了她。看到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华伦蒂很欣慰。不过他很快放松下来。“爸爸妈妈不会让你去的。”他说。
“十五岁的女性无须征求父母的同意就可以自愿成为殖民者。他们觉得我们正处于最佳生育年纪,而且很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报名当志愿者。”
“这跟殖民地有什么关系?安德又不会成为殖民者。”
“他们还能拿他怎么办?殖民计划是国际联合舰队仅存的任务了,而安顿好安德又是他们的职责。这就是我现在四处奔走,希望能和他分配到同一颗殖民星球的原因。”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些不存在的想法?”很可惜,她可能听不懂战斗学校里用的俚语,“殖民地、自愿流亡,这太疯狂了。未来属于地球,不在遥不可及的银河系深处!”
“虫族世界和我们都在银河系的同一条旋臂上,更何况跟星系本身的广袤比起来,它们并不算遥远。”华伦蒂正色道,想激怒彼得,“而且,彼得,是你的未来和地球紧紧相连,你穷尽毕生想要做世界的主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也要一直与你捆绑,余生都当你的跟班。你已经耗尽了我的青春时光,榨干了我的价值。亲爱的,现在我要走了,去没有你的地方度过下半生。”
“你说得就跟我们俩是一对结了婚的夫妻似的,真恶心。”
“我是在模仿老电影里的台词。”
“我从来不看电影,”彼得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华伦蒂说。有一瞬间,她很想把安德上次回到地球的事告诉他,当时格拉夫想让华伦蒂来劝说心理崩溃的安德恢复正常工作;她还想告诉彼得,格拉夫知道他们在网上的秘密身份。要是彼得知道了这些,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让彼得沉浸在无知的幸福中,对大家都有好处。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彼得一直在工作台面上断断续续地打字。这时,他在全息屏幕上看到了什么,突然怒不可遏,华伦蒂从来没见过他气成这样。“怎么了?”她问,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新闻。
“你把我的‘后门’关了!”
华伦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显然彼得以为她不会发现他拥有所有可连入德摩斯梯尼重要网站和身份的秘密端口,真是个傻瓜。当他夸夸其谈怎么大费周章为她创立了这些有用的身份和账号时,她当然能想到他会留一手——为这些账户建立“后门”,这样他就可以随时登录并更改她发布的内容。难道他以为她会这样放任不管,一走了之?几周内她就找齐了这些秘密端口,能够撤销网络上所有彼得能对德摩斯梯尼的账户进行的操作。因此,当她更改所有的密码和访问代码时,自然也关闭了那些“后门”。他怎么这么天真?
“彼得,”她说,“要是我给你留下钥匙的话,还需要锁干吗?”
彼得站起身,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你能怎么办?彼得,想打我吗?来吧,恐怕你打不过我。”
彼得又坐了下来。“走吧,”他说,“去太空吧,注销德摩斯梯尼。我不再需要你了,我不再需要任何人。”
“所以你永远是一个失败者。”华伦蒂说,“你永远也无法统治世界,除非你想明白不跟别人合作就不能成功。你无法愚弄大众,也不能强迫他们。你要做的是让他们自愿追随你,就像士兵追随亚历山大大帝,为他战斗一样。当他们不再情愿作战的时候,亚历山大的力量就会消失。你需要所有人,但你太自恋了,看不到这点。”
“我需要的是在地球上有影响力的人甘愿与我合作。”彼得说,“但你不在其中,不是吗?走吧,去告诉爸爸妈妈你要做的事,去伤透他们的心吧。你在乎什么呢?你只想去找你的宝贝安德。”
“你还在恨他。”华伦蒂说。
“我从未恨过他,”彼得说,“此刻我恨你,恨得不多,但也足以让我想在你的床上撒尿!”
他们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华伦蒂忍不住笑了。“哦,彼得啊,你真是个孩子。”
父母意外地接受了华伦蒂的决定,但他们拒绝和她一起去。“华尔,”父亲说,“我想你是对的,安德不会回家了。认识到这点让我们很心痛。但你能加入他,和他一起真是太好了。就算最后你们不能抵达殖民地,就算只能让你和他一起在太空中待几个月或几年,你们的重逢对安德也是好事。”
“要是你们俩可以一起去,那就更好了。”
父亲摇了摇头;母亲用手指按住双眼,好像在示意说:“我不会哭。”
“我们走不了,”父亲说,“我们在这儿还有工作要做。”
“他们可以给你们放一两年的假。”
“你说得轻巧,”父亲说,“因为你还年轻,几年的时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们年纪大了。我们不算老,但比你的年纪大多了,对我们来说时间更加珍贵。我们爱安德,但也不能光为了看看他就花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啊,”华伦蒂说,“正因为你们时间不多,能够与安德重逢的时间就更少了。”
“华尔,”母亲的声音在颤抖,“无论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失去的那些年了。”
母亲是对的,华伦蒂明白。她不懂的是那跟现在又有什么关联。
“也就是说,你们会当安德已经死了?”
“华尔,”父亲说,“我们知道他没死,但也清楚他并不想念我们。自从战争结束,我们一直在给他写信,但回信的是格拉夫,那个正在受审的人。安德不愿给我们回信。他看完信,然后告诉格拉夫,他没有什么要说的。”
“格拉夫是个骗子,”华伦蒂说,“他很可能根本没给安德看信。”
“有可能,”父亲说,“但安德的确不需要我们了。他已经十三岁了,正在成长为一个男人。他自从离开家,表现一直很出色,但他也历经了很多可怕的事情,而我们没能陪在他身边。我甚至不确定他能否原谅我们放他离开。”
“你们别无选择,”华伦蒂说,“不管你们是否同意,他们都会把他带去战斗学校。”
“我知道,理性上他明白这一点,”母亲说,“但是情感上呢?”
“所以说,只能我一个人去了。”华伦蒂说,她从未想过父母不愿意跟她一起去。
“你早晚都会离开我们的,”父亲说,“孩子们理应这样,总有一天要离开父母。而等他们走了,情况就再也不同了。就算他们回家看看,甚至搬回来住,也跟原来不一样了。你以为没什么区别,但并不如此。安德是这样,有一天你也会这样。”
“往好处想,”母亲有点儿哽咽了,“你不必再跟彼得住在一起了。”
华伦蒂不敢相信这话能从母亲口中说出。
“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母亲说,“他对你有很多不好的影响,让你不开心。彼得强行把你拽进他的生活,让你无法拥有自己的人生。”
“现在,轮到我们来承受这些了。”父亲说。
“祝你们好运。”除此之外,华伦蒂无话可说。她的父母真的清楚彼得的为人吗?如果清楚,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为什么还放任他肆意妄为?
“你看,华尔,”父亲说,“要是我们现在去找安德,就需要承担父母的责任。但实际上,我们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权威,也无法向他提供任何东西。他不再需要父母了。”
“他现在需要的是姐姐,”母亲说,“一个可以依赖的姐姐。”她握住华伦蒂的手,好像在请求什么。
于是华伦蒂向她许下承诺,这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母亲需要的东西。“我会始终跟随在他身边的,”华伦蒂说,“只要他需要我。”
“亲爱的,我们知道你一定会的。”母亲握了握华伦蒂的手就放开了。显然,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你总是这么善良、体贴,”父亲说,“这一直是你的本性。”
“而安德始终都是你亲爱的小弟弟。”
听到他们儿时亲昵的称谓,华伦蒂皱了皱眉。亲爱的小弟弟,有点儿恶心。“我保证这么叫他。”
“那太好了。”母亲说,“安德会很高兴想起这些美好往事。”
难道母亲真的以为,她对六岁时安德的了解还适用于现在十三岁的他吗?
母亲好像读懂了华伦蒂内心的想法,她说:“人是不会变的,华尔,他们本性不会发生改变。对真正了解你的人来说,从你出生那时就能看出你长大后的样子。”
华伦蒂笑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还让彼得活到现在?”
他们都笑了,但笑得有点儿不自在。“华尔,”父亲说,“我们并不奢望你能理解,但让彼得变得难以相处的一些特点可能有一天也会使他变得伟大。”
“那我呢?”华伦蒂问,“既然你们能预知命运,那我会怎么样?”
“噢,华尔,”父亲说,“你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能让周围的人得到幸福。”
“也就是说,我不会有什么伟大的成就了。”
“华尔,”母亲说,“善良永远比伟大重要。”
“但历史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因为总是错误的人在书写历史,不是吗?”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