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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裸鼹鼠那不生趾甲的前爪向下一撑,朝他飞扑过来。小夏一个趔趄。幸运的趔趄。那畜生从他头顶飞过,撞到墙上滑下来,晕了过去。

小夏在斯特勒盖轨洋公园见过这种动物的小型驯化版,它们饮食粗糙,饲养员丢什么就吃什么,小心翼翼地互不打扰。而此刻,在他下方,那些笼中兽的野生同胞用铡刀般的牙齿在泥土中切削出通道,随即露头。它们群体行动,如集结的战士,拥有类似蜂群的集体智慧。斯特勒盖的饲养员们一直苦心孤诣地制止驯养个体发展这种智慧。

裸鼹鼠抖落身上的泥土。它们长得像刚生下来的乳鼠,没有毛发,皮肤皱巴巴的,但体形倍涨至犬类大小。它们咬合着可怕的门牙,眼睛好似嵌进面团的葡萄干,呼吸中带着喉音。大地发出咆哮。

小夏跳向门框顶,双手吊在上面。裸鼹鼠聚到周围,磨牙的响声传进他耳朵。

手指逐渐松脱。

摔了下去。

被接住了。

门后的武里南抓住他的胳膊,闷声吼着用力拽。裸鼹鼠在小夏脚边跳来跳去,咬合声此起彼伏。一个往后拽,一个朝前挤,小夏终于在武里南帮助下离开车厢,摔进倾斜车头里的乘员中间。

“快跑!”有人喊道。地面开始涌动,大家纷纷跳上车里残缺的各类设施,用棍棒 & 武器疯狂敲打。锄齿裸鼹鼠的头脸把窗框里的沙土拱得四下翻腾。

车员们紧贴墙壁,跳到那一拨张口乱咬的兽群头顶,钻出车窗跑开。小夏听见枪声。他沿着难以落脚的歪斜车顶朝前跑。

蝙蝠匆忙逃窜,往他身上乱撞。小夏屈身跳起,再伸直双腿,重重地掉落在推车上,等待逃生。旁边的甘希芙·布朗纳尔等人抄起棍子击打周围四处出地的裸鼹鼠,朝混乱的地面开枪。推车边缘冒出一张丝绒质感的兽脸,胡须颤抖着,发出恶狠狠的叩齿声。小夏慌忙去抓重物,摸到个之前莫名其妙留在推车上的水壶。他随手抓起一挥。

武里南也上车了,落地时踉跄一下,重重地撞在安库斯·斯通身上,斯通身形不稳,扑到推车边缘,脚下一滑,歪倒摔出车外,掉在两条铁轨中间。

接触轨洋海床。

斯通慌乱挣扎,反而陷入松散易碎的土壤中,明显下沉了一英寸。不知是谁多此一举地(因为大家都看见了)叫道:“有人摔下去了!”

裸鼹鼠纷纷抬头,好像同一根提线上的木偶。脱轨车厢整体颤动起来,似乎下方有什么大家伙突然给勾起了兴趣。裸鼹鼠整齐划一地潜入海床,利齿掘开地道,向安库斯潜行而去。与此同时,地表上拱起一道隆脊,朝推车逼近。

“抓住我!”武里南大喊着伸出手,“快!”安库斯爬过来,四体移动得力不从心。裸鼹鼠迅速赶到,腾起一团团阴暗的尘土。它们倾巢而出,刨开下方泥土,巨大的地道越来越宽。斯通尖叫出声。

武里南抓住他使劲往回拉,其他人则抓紧了武里南。惊惶乱飞的蝙蝠群扫过小夏身边,他不断挥手去赶。一道土墙隆起,伴着怒吼声裂开,小夏看见里面出现一大团松弛皮肤包裹的肉球,体形是其他裸鼹鼠的两倍。裸鼹鼠以群居方式生活,此刻现身的是它们的女王。

海土豁然炸开,下方敞开一张巨口。小夏惊叫出声,武里南猛一发力,号叫的安库斯被拉进推车。大地发出隆隆巨响,恍惚间巨嘴已收拢消失,裸鼹鼠女王捕猎失败,无奈间遁地无形。地面归复平静。但安库斯仍在尖叫,血淋淋的腿上吊着一只裸鼹鼠,它狠狠咬住不肯松口。“打死那个混账东西!”布朗纳尔大喊。

动手的是小夏。他抡起水壶使劲砸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卖力。那畜生向后翻个筋斗,钻进推车边的泥土,而推车已加速离开。

“弥底斯号”上的男女终于逃离凶残围击的兽群,那一瞬间众人欣喜不已,发出参差不齐的欢呼。但喜悦转瞬即逝,他们看到了安库斯的状况。 lBhSYcAG4iU07sbuYczI70ogEpJqb7Zp1hvJGF3kBpC64UUBxIdzFGIM4OZAlyj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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