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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宪公的东扩历程

说完天下局势再说秦国。因为秦文公在位时间太长,太子静公先他而死,所以文公死后由静公十岁的儿子即文公的太孙继了位,这就是《史记·秦始皇本纪》和秦国青铜器铭文中所提到的秦宪公,《史记·秦本纪》误作秦宁公。

因为向东方发展是秦国的既定国策,所以秦宪公二年(周桓王六年即公元前714年),他又在汧渭之会以东30多里处的渭河河谷北岸坡地上的平阳修筑了一座新宫——封宫,并迁居那里。考古工作者在今天宝鸡市陈仓区阳平镇西部发现一处由一圈秦人墓地围成的东西长约3.5公里、南北宽约0.7公里的“空白地带”,一些学者认为这就是秦都平阳所在,因为古代墓葬一般都是在城市周边的。

值得一说的是,无论在汧渭之会还是在平阳,秦君都是先盖一片宫殿群居住,周围再设一些居民点和手工业区,并没有修筑相应的外郭城墙。这一方面是因为国力有限,另一方面更是受秦人不断追求扩张的精神所影响——秦人正在不停东进,谁知道会在一个地方住多久?接下来,秦宪公追寻爷爷开拓的脚步,继续扫荡渭河平原上的各种敌对势力。

还是在秦宪公二年,宪公派兵东进到荡(tāng)社(今陕西西安南),攻打趁周人东迁盘踞在那里的亳王。这亳王又是什么来头呢?原来他是成汤后裔、一个商人部族首领,只不过当时已经戎狄化了。虽然秦人的祖先飞廉当年曾誓死效忠商朝,但现在三百年过去了,他的子孙对商人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这不,秦人为了争地盘,打起亳王来毫不手软。面对骁勇坚韧的秦军,亳王抵挡不住,只得向西北方向逃窜。第二年也即秦宪公三年,秦人又继续追打亳王,在今陕西兴平西北歼灭亳王军队主力。亳王本人不知是平时积了什么德,居然只身幸免,最后逃到北方戎人部落里了却残生。

不过在扩张的过程中,秦宪公也有受挫的时候。

那是在秦宪公八年(周桓王十二年即公元前708年)的秋天,宪公听说上一年姬姓芮国(春秋初年在今陕西韩城东北)发生了内乱,芮国国君芮伯万被自己的母亲芮姜赶跑,寄居在姬姓魏国(今山西芮城),就想趁机讨点便宜,于是发兵远征黄河西岸边上的芮国。

有人可能会好奇,这芮姜怎么会跟自己亲儿子过不去呢?原来她和后来隋文帝的老婆独孤皇后一样,都主张“一夫一妻”,见不得男人三妻四妾;偏偏她儿子芮伯万却不肯做“专情好男人”,反而纳了很多美女入宫,今天宠这个,明天幸那个。见儿子如此花心滥情,芮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爱憎分明、刚强果敢的她当即派人把儿子、芮国国君芮伯万给赶出了国。走在逃亡的路上,这芮伯万心里肯定是万分郁闷:哪个君王不好色,怎么偏偏就我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虎妈”了呢?

再说秦宪公出兵时想得很美: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芮国国君都不在了,打下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因为存在着轻敌心理,秦军没有准备充足就出发了。

说起芮国这个没有正式诸侯名号、只称“伯”的畿内国,可能很多读者和秦宪公一样,不把它当回事,认为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其实读过《尚书·顾命》的人会知道,当年周成王驾崩时,病榻前的几位顾命大臣中就有芮伯,而且排名第二,仅次于周初赫赫有名的太保召公奭,可见它跟周王室的关系非常亲密,国家不大但地位不低。秦宪公敢攻打这样的姬姓嫡系之国,可见其不太把王室放在眼里。

可令秦宪公没想到的是,芮国此时的实际当家人芮姜是个比男人还猛的女人,她指挥芮军登城严密防守,以勇猛著称的秦军居然久攻不克。秦宪公明白,顿兵于远离国土的坚城之下是很危险的事,没奈何,他只得下令退兵。

想乘人之危,却一脚踢到铁板上铩羽而归,这下秦宪公的脸丢大了,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盘算,芮姜是个母老虎,啃不动,那咱就拿她的软蛋儿子芮伯万来出气吧。同年冬天,秦宪公不知向当时的天子周桓王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请来了周王师和秦兵一起攻打接纳了芮伯万的魏国。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东周初年周朝还拥有一定的实力,尤其是“天下共主”的余威仍在,有周王师参与围攻魏国,哪怕来几个人,也等于是“师出有名”了,“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嘛!那边魏国是一个姬姓小国,哪里敢跟周天子和秦伯对抗?于是只得把芮伯万交给了秦宪公。虽然史书上没说,但是想来秦宪公会拿芮伯万来要挟他妈芮姜。但芮姜既然能把儿子赶出国,又怎么会受秦宪公的要挟呢?最终秦宪公两番兴师动众,只抓住了芮伯万这个下了台的国君回来养着,什么实际好处也没捞到,可谓是赔大了。

当然虽然啃芮国没啃动,但秦国对付比较落后的戎狄还是有把握的。又过了四年到了秦宪公十二年,宪公再次进攻一个叫荡氏的戎狄小国,最终顺利拿下。至此,经过宪公十余年征战,秦国的东界从岐山一带推进到丰镐一带,东扩了约两百里,等于渭河平原的一半都被秦国占领。

可惜就在年轻的宪公准备进一步大展宏图的时候,老天爷却不再给他阳寿。也还是在秦宪公十二年,年仅二十二岁的他突然重病不起,最终不治薨(hōng)逝。这时秦人已经进入陇东的关中之地约六十年,早就站稳了脚跟,与当地有了感情,所以宪公没有被归葬陇西的西垂,而是被安葬在平阳封宫旁。 0i085dx5Vx4nGX8q1EhhG1detgjVabfQfjd2MxHLFVj1qyDzlyGsb8dssn5rL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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