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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陵渠的嫉妒

经常看电视的人都知道,电视剧里面总有些千篇一律的雷人情节,比如某人肇事后必然失忆,要恢复记忆必须再摔一次;咳嗽一旦捂上毛巾,一准要吐血;再比如,两人大声说话没人听见,可要一秘密商量个什么事儿,那隔墙准会有耳。这都快成了铁定的规律。

艺术来自于生活,而历史往往也脱不了生活的俗套。

有人曾专门研究过,为何古代宫廷之事,总是很容易被泄露?

后来,揭开这个谜底的答案是:由于皇宫里的人做什么都要人伺候,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个下人静立在事件发生的不远处,就像一个人体录音机,总会有人偷着按录音键。于是,皇宫成了泄密事件最多的地方。

不过,这也印证了一句谚语:不打碎鸡蛋,怎么做蛋糕?

且说武帝在未央宫设宴召见公孙卿一事,太监淳于陵渠就是守在旁边伺候的人,虽说淳于陵渠可能有意回避过,但是作为一个下人,回避不代表远离,必须站在一个可以招之即来的地方。于是,武帝与公孙卿的这次谈话,被候在门外的淳于陵渠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前面说过,这淳于陵渠本是武帝身边一位红人,可自从公孙卿进宫之后,渐渐地被武帝给冷落了。淳于陵渠因此将这份怨恨记在了公孙卿的头上,总寻思谋个什么办法,来好好踢公孙卿一脚,不料公孙卿连制历这种大活都秘密地接在手里了,这要被他搞成了,将来岂不是更红!

要说这淳于陵渠,天生也就是个做太监的命,凡事总想搞成地下党的做派,跟做贼似的。当天夜里,他便乔装打扮,连夜出宫,直奔倪府。倪宽未曾料到,这皇上身边的人夜半时分急急忙忙而来,吃不准要干啥,但也不敢怠慢,还是认真地迎见了他。淳于陵渠骨子里其实还是个小喽啰,一见御史大夫如此重视自己,一扫近日不被皇上宠爱的阴霾,精神上好像得到了满足,便把武帝召见公孙卿的事统统地告诉了倪宽。

淳于陵渠:“皇上最近有点异常,大人您看出来了吗?”

倪宽一下没摸准这话啥意思,也就不敢随意接茬,追问:“啥异常啊?”

淳于陵渠:“老实告诉大人吧,这朝政可能要转向了。”

倪宽听了心里一惊:“公公这是啥意思啊?”

淳于陵渠:“前几日与您在朝上针锋相对的那位公孙大人公孙卿,已秘密接到皇上的旨意,准备要挑起我大汉朝制历的重担了。”

倪宽一听,心里又是一惊,但他想不明白,制历一事,你一个太监跟着掺和个啥。

淳于陵渠说:“我日日在皇上身边,皇上要刮什么风,下什么雨,我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此次制作新历,皇上既然是秘密下诏,那就是不想让别人抢了公孙卿的功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制历乃国之大事,噱头极大,论功一点不比征战沙场的将军逊色,所以,新历制成之日,就是公孙卿位列九卿之时。到时候,巧舌如簧的孙卿本,必然会借新历一事迷惑皇上,那个时候,公孙卿想提拔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况且您在朝廷上给过他难堪,如果有一天公孙卿得势,再加上有皇上的庇护,难免不把第一个矛头对准大人您呐。”

淳于陵渠这一番话,说得是句句在理,倪宽听得老脸一会红一会绿。他确实想过,武帝痴于仙道一事,可能在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求不要动了朝纲就行。不想这怕什么来什么,连制历这样的大事,都要为求仙开道,这可如何是好。但现在制历的事已秘密下旨给了公孙卿,如果不是淳于陵渠赶来报告,他还蒙在鼓里呢。

可淳于陵渠为啥要把秘密制历的事告诉自己呢?

倪宽不愧是官场老狐狸,越是心里慌乱的时候,脸上越是淡定。为了探明淳于陵渠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淳于陵渠:“那依公公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呢?”

淳于陵渠说:“简单,两条路,要么阻止公孙卿制定新历,要么广召天下精通历法的人与之抗衡。到时候,只要大人您制的新历比他的好,那他再怎么蹦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这淳于陵渠本是一个胸无大志,又无点墨的太监,他的这点小嫉妒的心思,终日在脑子里盘旋,没有让他脑子超负荷,反倒凝成其人生中少有的妙计,不可谓不神奇。

倪宽一听,有道理。可这历法到底要怎么制呀,况且这事皇上已有令了,强行掺和,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呢!

淳于陵渠说:“我给您提个醒,当今历法确实偏差很大,民间改制呼声也很高啊。”

倪宽:“嗯?那依公公的意思是假戏真做,制定新历?”

淳于陵渠说:“难道大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倪宽:“这事我如何给皇上说呀?”

淳于陵渠说:“您就假装不知秘密下旨一事,不知道不就完了吗?再说,制新历还要借口吗?这可是国之所需,民之所盼的大好事。您一片忠心,天地日月可鉴,更何况,制定新历还可流芳千古,泽被后世啊。”

淳于陵渠这一番话,犹如寒冬里的一阵暖风,吹得倪宽是心花怒放,没想到,这原本以为的坏事,现在竟然成了一件大好事。

倪宽心里也有了底,于是追问:“不知这位公孙卿是哪里得罪了公公呢?”

闻及此语,淳于陵渠迟疑了一下,说:“我十二岁入宫,十三岁净身,十五岁开始服侍圣上,如今服侍皇上二十余载,我不求荣华富贵,鸡犬升天,但求皇上万岁,我亦能鞍前马后伺候,仅此而已。我的意思大人能懂吧?”

所谓敲锣听声,说话听音,纵横官场大半生的倪宽当然明白淳于陵渠的意思了。

是啊,一个男人从娘胎生出来起,谁不是被父母寄予厚望,盼子成龙?即使不能如此,哪怕做一个普通的人,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谁又说这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可有一类人,他们抛父舍母,净身入宫,注定与幸福无缘。他们将幸福置之度外,不就是为了能在天子面前近身伺候,以得到众人的瞻望吗?而如今,一个装神弄鬼的人,竟然夺了这本该属于他们的宠爱,这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打发走淳于陵渠,倪宽一番思量之后,决定召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太史令司马迁。 QnN1gWesojKQLQRmmRJxzaOioQ2GafO7XXJZUCtGkbzy4rwKdtnHFvMQd7JhYh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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