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努鲁儿虎山脉,山山相靠,山石怪生,荆棘遍野,高低错落的黄白草,覆盖在一片片贫瘠的薄土地上,晨光熹微,伴着雾气,飘飘袅袅。
在空旷的山脊间,坐落着稀稀拉拉几间白草房,从远处望去,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波澜,眼前一片苍凉。我们的主人公,少年英雄李桂武就出生在这里。
山峦起伏的丘陵之间,有一条河流,水流湍急,从山村上游杨树岭穿沟跃叉输入,途经建平古村,由南向北,穿村而过,此河名曰:蹦河。当人们一眼望去,总会给人一种错觉——河水倒着流。河水经过之处,黑浪泛沙,芦草摇曳,少有鱼生,多则蟒蛇出没。河畔上,野生杨柳无精打采地被风沙包裹,几只候鸟在枝头叫着,吟唱低沉地呜咽着,倒是有两只喜鹊不知忧愁地叽叽喳喳,前仰后合。苍宇之下,左右乱飞,扑着小小的昆虫充饥。蹦河水,哗哗流淌,最终流入老哈河。自古有一句话,经久流传:大城子葱,小城子蒜,老哈河的闺女不用看。大城子,小城子,现在隶属蒙古赤峰(昭乌达盟)管辖区,当时,和蹦河之上的建平,则归属热河府(承德)管辖。
话说清朝光绪二十九年,建平古村立为建平县。自古英雄出少年,穷山恶水的偏僻村寨,也出过乡绅,秀才等。
沿河堤坝上,丘陵坡地,种上玉米,玉米长成了,好比大人手指大小,大豆高粱麻雀眼睛一样,半闭不睁。建平风沙极大,十年九旱,其间,李桂武的祖父携儿带女从山东青州逃荒在此落脚时,在山边开垦一块土地,土地上虽然石片横生,收获无几,但是也勉强度日充饥。到了后来,陆续来了几户人家,大家把这里开山拓土,盖草房,平土地,起了响亮的名,建平。有个叫张老七的,压喳喳的大连鬓胡子,黑红脸膛,豹子眼鼓鼓着,称得上建平一霸。到他儿子这辈,经他明抢暗占,良田二三十亩,李桂武的父亲所耕种的田地,却寥寥无几。这个张老七的儿子是被县里选上的十家长。什么叫十家长?即是十家为一个组,归一个组长管着。自认为有权有势,又有土地,在建平油坊地说一不二。
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太阳像个大火球,当空照射,蹦河水脱落了覆盖的脏兮兮的浮萍,像放牧在天边、青黛山峦掀开巴掌大的缝隙里、游荡的云,倦怠地流,毫无生气。几只老母鸡张开尖嘴,喉咙痛到干咽,嘘嘘待喘。李桂武是五子,他有两哥两姐,这年李桂武还没有出世。他的父亲叫李景泉。
李景泉侧身躺在破席子铺着的土炕上,想着自家的一亩薄地上,快要旱死的玉米秧,从木楞窗上看到几朵黑云团,飘过大山,正唉声叹气,突然,“咔嚓!”“咔嚓!”“咔嚓!”三声巨响!把李景泉震得一下子从炕上滚到地下。
李景泉虽然没读过书,有钱人家的孩子找私塾先生张半仙教书,他就爬上大歪脖子榆树往先生家望、去偷听。时间一长,私塾先生张半仙发现了他,有意提高嗓门,让孩子们读书,他也提高嗓门教书。李景泉学到很多人情世故。
一次山中开地,得了一部奇书,看罢多时,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画的图,根本派不上用处。但是他想,我若有了孩子,将来砸锅卖铁也供他们读书,张半仙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他家境贫寒,还是把两个男娃送到了李秀才家里,哪怕让他们学几个庄稼字,也不枉来人世一回。那个时代,重男轻女,女孩子十三、十四岁,早早嫁人了,他用每年三斗米,供两个儿子念书。他滚落地上,他老婆也吓坏了,一个高跳起来,惊问怎么了?
李景泉说:“你没听到三声雷响?”
在那个年月,人们只是听说过什么天塌地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地震,但是李景泉老婆眨巴着眼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确实有几声轰鸣,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思忖半刻说:“是啊,什么声音?打雷?还是天塌地陷?”
若是阴雨连天,洪涝灾害,也是常有的事,下久了,摧枯拉朽,把土堆起的墙冲塌冲垮,老哈河涨潮,蹦河水汹涌,时有轰轰隆隆巨响,可是今天是晴天白日,阳光正足,哪里来的三声炸雷?老婆又壮起胆子扶着景泉,拍打身上的尘土,怯怯地问:“你听清了?是打雷?”
“是打雷,我听得真真的。”
晴亮亮天,怎么会打雷?怪了?老婆又整理好破席子的缝合的布皱褶,是怕它越折越破,从中折断。自言自语说:“是真的,我也听到三声炸雷!唉!这年头,兵荒马乱,不定是哪股山贼土匪,又去谁家砸明火,放的响炮。”
她侧耳细听,再无声息,天又是下火一样热。
她说,“不是的,不可能。大白天想多了,哪里有大白天砸明火的?”可是,哪里又有晴天白日,明晃晃太阳当空照的时候,晴天打霹雷的?景泉的老婆自从嫁到李家,特别贤惠,她娘家住在老哈河岸边,父母都知书达理,只有这么一个娇娇女,身下还有个弟弟,乳名叫二砣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父母离开人世后,十多年没回娘家了。她十四岁嫁到李家,公婆都在世。多年以后,婆婆下世,只有公公年过古稀,李景泉哥哥在蒙古包、乌丹地区做生意,贩卖牲口,身染重疾病故后,老父亲只靠景泉一人照料,景泉夫妇在房侧给父亲盖了一间茅草屋,老爷子住得倒也安顿。此时,巨雷轰响,景泉老婆突然想起公公,她扎着三寸金莲,在地上踱步,对景泉说,“我去看看大。大在那屋,听到炸雷,咋样?”
从山东沂蒙,以及黄河一带逃荒来到东北的人,还依稀忘不了地方方言,他们管父亲叫:大大。
景泉老婆扎着小脚,急急赶到侧房,公公此时也下了地,问:“是打雷了吗?”他手搭凉棚,看看闪光夺目的天,又瞅瞅跑过的儿媳说,“也没云也没阴天,哪来的雷声?”
儿媳说:“大,你也听到了?真是打雷了。”
公公不解,晴天打雷,真是要出怪事。
此时,李景泉也站在天井当院,他披着粗布家织布褂子,露肩裸背,刚想出去到外面问问乡人,老婆喊住了他。
“他大,你回来,看看你衣服破的,咋去见人?”说着,扭小脚回屋,找了件没有补丁的汗衫,递给他,问,“干啥去?”
“我去外面问问,真是怪事。”
“嗯。”
婆娘应着,时间也过晌午了,她该去纺线了。景泉除了种那亩薄地外,家里面还弄了纺线车子、织布梭子。婆娘在年少时,就练得轻车熟路,纺线织布倒是应手。嫁给景泉后,也置买了纺织机械。那时间,这些机械都是人工操作的。逢五排十,织出的家织布,可以挑担,背上背着钱褡裢,去建平镇集市卖。建平立县后,更是小有繁华,杨树岭、天义、小城子、大城子、哈喇沁、张家营子、罗福沟等,方圆百里的山村、小镇都来这里赶集,人们的脚程不比马匹差。百里地、几百里的路途,全靠一双脚,走遍天下都不怕。卖出些家织布,换几枚大钱,也好度生活。
景泉刚跨到街上,就看到一伙村人,在墙根儿阴凉处,对油房地房身指手画脚,纷纷争论。一个说:“我吃过饭,在这墙根儿躺一会儿,还没睡着,就是一声雷响,以为谁放炮仗,第二声响过,就看见油房地冒一股青烟。”
另一个说:“我看到了,是山边,可不是那里。石头都崩飞了,不信我们去看看。”
有人看见景泉来了,喊:“大哥,油房地是你家的,你家闹妖了,快去看吧。”
景泉说:“别瞎扯了,你家才闹妖了。”
油房地,现在仅仅存有残垣断壁,也就是说,一个破烂不堪的土墙堆,景泉祖上来后,在那住的,在山房开炸油坊,后来塌陷了草屋,多少年风雨剥蚀,草烂泥流,荡然无存。犁铧翻了翻,种上玉米(我为什么总说玉米?那年月,玉米都是白粒的,棒槌也小,打粮又少,哪有现在黄色的品种),小有收成,以度饥荒。就把这块地叫:油房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村子名称油坊地就演绎而来。
这时,有人就拉起景泉,说,“去油房地看看。”
时值炎夏,山边的青草、荆棘都被酷暑的阳光晒得蔫黄,像被秋霜打的一样。玉米秧子卡在那里,不再往高长,大人膝盖高矮。如若惊天炸雷蹦到玉米地,此时从远处看,一定看不出来,到近处,玉米秧子肯定炸飞一片。景泉心存戒意,诚惶诚恐。他也有些信迷信,莫非真有什么妖孽?他极力推辞,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大家没等动身,十家长来了。
十家长像是下达命令一样,吼道,“都在嚷嚷什么?今年年景这么差,不回家帮娘儿们织布,做豆腐,还交租吧?交税吧?不就是打几个雷吗?是雷吗?你们辨认清楚了?不是山里的胡子吧?”
“听清了,指定是打雷,崩得油房地起一股烟!”
十家长也听到晴天响炸雷,对大家眉飞色舞的争论,半信半疑,他总是以为二龙山里闹胡子,许是他们炒什么炮药,弄炸了锅,于是说,“你们真看到冒烟了?我们去山地看看吧。走!”
他也喊上景泉。他见景泉有些畏惧,鼓动说,“挺大个爷们,咋这么孬种?走呀?”
大家起哄般地,直冲油房地。爬过山边羊肠小道,越过山枣树芽子,来到玉米地前,往玉米地中间空地一看,人们大惊失色!吓得几个胆小的撒丫子往回跑!胆大一点的也战战兢兢如临深渊,退出去数步,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妈呀!有人说,“要说几年前有人疯传的事,是真的?真有此事?”
“景泉呢?”
人们突然想起来喊景泉。
再看景泉,早吓得腿转筋,跑下山了。
“景泉家的地,景泉家真是闹妖了!”
说起几年前的事,人们历历在目。十家长这次确实相信事实终究是存在了,他暗下决心,这块地,非是闹什么妖,实属是风水宝地,既然以后景泉那么怕,不如强占过来,为自己所有,年久了,自家或许能从此发家。原因是什么?几年前,是个春天,有一只喜鹊,在油房地的上空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叫声撕心裂肺,有人跑上去,去近前,看得更清楚了,那地里的干土飞腾着,看见地里的另一只喜鹊(据传言,应该是母喜鹊)正和一条黑色巨蟒斗架,弄得尘土飞扬。更有甚者,传说中成了神话。添油加醋,以讹传讹,越传越神奇。十家长张大昌见大家还在那瞎吵嚷,忙说,“走了走了,回家帮婆娘干活吧。”他也随之回家。
路上,他想了很多事,他虽然做了十家长,属于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家境也是稀里糊涂,对付着过生活。老婆养儿子像猪下崽一样,一窝一窝的,大儿子都十五了,还是光棍一条,他相中了李景泉家的大闺女李彩霞,结果托出媒婆去问,吃了闭门羹。李景泉吞吞吐吐,没说中也没说不中。李彩霞却杏眼圆睁,媒婆提到他家,她却数落起这些年来,李家受尽了张家的气,自己祖上开垦的山坡地都让他们欺负去了,有闺女烂到家,也不会嫁他。也就是第二年冬,李彩霞就远嫁崔英家。因为此事,张大昌仍然耿耿于怀。张大昌把几个儿子,送到秀才家识几个庄稼字,结果一个个的根本不学好,天天整个木头刀木头剑的舞来舞去,不知从哪听说的,说是学什么杨家将。张大昌一怒之下,把几个儿子轮着打,后来也不给秀才送粮食了。任由儿子调皮捣蛋胡闹。几个小畜生把张大昌气得伤透脑筋,问题是:有了这几个小黑煞神,搅得油房地不得安宁。谁家梨树上丢了梨子,桃树上少了毛桃,保证是这些孩子祸害了。尤其是最小的四蛋,长得虎头虎脑,眼睛嘣亮,滴溜溜转,奇坏无比。这么说吧,谁家少东西丢什么的,保证往张大昌家孩子身上赖。
张大昌把油房地的事,从那天起,就记在心上。他在找机会下手,其目的就是要强占李景泉家那块地。得了那块风水宝地,家里一定能变样,主要是几个儿子也可能会扭转乾坤。像人们疯传的那样,那块地,可是龙凤必争之地,或者说,龙凤交配之地。这种传奇不得不令人相信。张大昌想,看看李景泉家的两个儿子,在李秀才那里学习好,知书达理,见大人说大人话,见小人说小人话,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三岁看到老,长大准是好材料。那两个女孩,长得和水葱一样,又聪明又好看。小的彩云和四蛋差不多,也十岁了。这不还是有油房地这块宝地吗?好地长好苗,谁叫咱自己伺弄些破地呢?长了些歪瓜裂枣。
早认为人们的谣传是编排的,唬人玩的,那晴天三声霹雷这又说明什么?自己和大伙去山地看过了,又是亲眼目睹!看来果有此事。
张大昌的心中慢慢琢磨这块地了。你李景泉不是害怕吗?我让你怕上加怕!
在张大昌的眼帘里,心中以及睡梦里,仍闪现着那天看到的可怕的骇人的景象。他每每想起,都反胃,恶心得想吐。那雷声的确够狠,把一条黑色巨蟒劈得零碎,残留在土坑边上,有大坛子粗那么一截,四周还遍地鸟毛,血迹斑斑。看得出来,巨蟒一定死了。这种事很快传开了,更甚者是张大昌这张破嘴,到乡公所到外村四处传扬,说李景泉家的油房地有龙凤交配,大伤风雅,别人家怎么没出过这种妖事?由此败坏李景泉和他老婆的名声。
偷鸡不成蚀把米。张大昌为了强占李景泉这块土地,在蟒蛇上作了文章。他把在山里砍死的蛇,不论大小,用木棍挑着往他地里放。为了吓唬景泉,景泉一则不敢去伺弄土地,二则是你不打粮,拿什么供孩子读书?
那雷声响过之后,一直没下过雨,景泉也没去地里看,玉米秧全都干巴死了的时候,景泉在山下,望不到那一片片枫红的火一样的玉米秸时,才发现今年又没收成了。从春天淋了二指雨以后,天,就像滚火球,有时也一天两天的阴天,就是不下雨。有句话说,旱怕连阴涝怕晴,越是阴天,雨越是不下。
立秋到了,这天可能是顺应自然节气,下起了雨。这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没完没了,人们称这雨叫“秋傻子”。旱了一夏天了,玉米秧都旱死了,露出一片焦土,就是张大昌使坏扔油房地里的死蛇也被炎热的盛夏晒干巴晒没了。这秋季下雨有什么用?
待到放晴,打起天来,景泉老婆说:“他大,油房地旱一夏天了,颗粒不收,一晃就到秋了,趁着地湿,干脆整点萝卜籽,刨坑种大萝卜。”
“好吧。”夫妻二人整点萝卜籽,上山种上大萝卜。
月余,萝卜长出来了,绿绿的缨子,红萝卜也长得像小孩拳头一样,一天天大了起来。景泉头一次去油房地看萝卜,长势尚好。而时隔数日,第二次看,缨子全没了,每颗大萝卜上,都有一泡人屎,这简直太不像话了,这不是骑人脖子拉屎吗?也太欺负人了。景泉回去和婆娘说,女儿李彩霞说,“这个事,保准是张大昌家孩崽子干的,偷偷抓住他们,一问便知,缨子没了,准是他们给放牛了,让牛吃了。”李彩霞气得火冒三丈,小妹李彩云虽十岁,却和姐姐一样,火气冲天,决定非找那几个野小子算账不可。
转眼之间,秋收已过。景泉和其他人家一样,没有什么收成。有的人家收点大萝卜,有的人家收点荞麦,都是些不中用的粮蔬,唉,年景太差了,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逢顶头风。十家长张大昌又上门讨地方税了。
李景泉说:“大昌兄弟,你又不是不清楚,什么年头,哪有粮食啊?”
张大昌横眉竖眼,怒道:“不交税?明年你别种油房地了。这税,你是拖不了的。”
本来因为往大萝卜缨子上拉屎的事,景泉的儿子女儿就要找张大昌辩理,还是父母亲阻拦,现在张大昌上门讨税,李彩霞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伯,”她从外面拿来几个破萝卜往张大昌身边一甩,“你家我弟弟他们干的好事,给你萝卜,拿去顶税!”
张大昌气急败坏地问:“到底怎么了?他们惹你这个野丫头了?”
“大伯,你家的好儿子!往大萝卜上拉屎?放牛吃了萝卜?都是你惯的!”
李彩霞一顿抢白,把张大昌噎得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没什么话说,支支吾吾,“好吧,不交税,明年别种了。”扔下话,气势汹汹地走了。
第二年春天,下雨早,开犁种地,张大昌抢先就把油房地种上了。
景泉找到张大昌,两个人打到一处,跟头把势的,张大昌一口咬定去年的地租是他顶替交上的,他必须种这块地做补偿,景泉没争过他,暗气暗生,只好作罢。张大昌就这样把景泉的油房地强占为己有。
这年秋天,景泉的老婆产下一子,连景泉都大为惊骇,从老婆怀孕到生儿子,一直没看出来,那天早上开始,喜鹊登枝叫个不停,景泉给人家当长工做活,小女儿李彩云去喊大人,景泉跑回家时,喜鹊转在他头顶喳喳叫,他急得满头大汗,小女彩云根本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她才十一岁,怎么懂这些事?大姐李彩霞去年冬天已经嫁人了,媒婆给介绍一个崔姓人家,结婚几年后,才知道那崔家的底细,原来丈夫的大伯是二龙山的胡子头,几年前入伙的,后来杀了掌舵大哥,自己扯起义旗一一号称:胡子崔。
景泉家的,怀孕生子,称其为怪事,这还不是太怪的,而张大昌家里的,这天夜里也降生了一女,时值秋分时节,早上满地清霜,给女儿取名叫:秋双。
这张秋双长到十二、三岁时,眉宇间,带着英姿,百般威风和杀气,十四岁,练就一身好武艺,骑马射箭,长枪短刀,抡起来力大无穷。跨在战马上,手使一把盒子枪,杀敌夺城,的确是个巾帼枭雄。
是夜,景泉面对天上月牙,想了想,此时桂花飘香,儿子又是老五,便取名曰:桂武。乳名:小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