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姐的调侃。
陈山赖皮道:“姐,你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说这种话,妈听到都得骂你几句。”
“你成天操心我的事情,你自己的事情咋不考虑啊?”
“你这个当大姐的不嫁出去,二哥也还没成亲,你倒是操心起我这个老三的事情了,我还想先看到你给我找姐夫呢。”
全国大部分地方,在结婚这件事情上。
一般都是先紧着大的,大的没结小的就结了,容易遭人笑话。
当然,这只是大多,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陈玲瞪了陈山一眼道:“去去去,我结婚着急个啥,我也才二十岁出头,多在家里待两年不好吗?”
“怎么,现在生活好起来了,能开始吃肉了,你就要唆使着爸妈和爷爷把我嫁出去啊?”
“现在家里还缺我这口肉吃不成?我给家里干的活儿少了呀?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开始我也指指点点起来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别以为你现在大了,我就不敢揍你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东北这块儿,重男轻女的事情虽说也有,陈家却是没有的,不管闺女还是儿子,一视同仁,该骂骂该揍揍。
八十年代的妇女能撑起半边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男人能干的,女人也都能干,是真的强!
尤其是东北娘们,陈玲还是陈山大姐,说揍他,那就真敢揍他。
陈山被大姐站在道德制高点骂骂咧咧,并亲眼看她挽起了袖口。
陈山当即告饶道:“得得得,姐,别骂了别骂了,我错了我错了。”
只要我认错得够快,大姐的拳头就休想打到我。
陈玲双手叉腰道:“哼,这还差不多。”
“算了,这肉我去送吧,我和婉儿说是你送的就好了。”
“嗯,这两天我给你们找个机会,你们自己聊一聊哈。”
陈玲提拎着熊肉就往对门张富贵家走去。
等陈玲走了以后,陈山立刻嚣张起来。
“妈,我姐刚才想揍我,你咋不出来说她啊。”
张秀芬从屋里走出来,冷笑道:“你姐揍你,那肯定有她的理由。”
“再说了,你姐是女的,你妈我也是女的,怎么的,你还想我帮着你说你姐啊?呵,人长得不咋的,想得还怪美的。”
陈山再次告饶,张口说道:“6。”
张秀芬蹙眉道:“你这是要我打你六顿吗?”
陈山摆摆手道:“咳,我说的是,妈,你骂人跟说顺口溜似的,太溜了。”
张秀芬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找不出问题来,在陈山手臂上打了一下。
“别愣着了,帮着我切肉,待会儿我焅熊油,顺道把熊肉和野猪肉给炸一下,不然放不长。”
“好叻。”
下午陈山就帮着张秀芬把肉洗干净切好,然后在一旁烧灶,看张秀芬焅熊油。
熊油焅出来后,熊油梭子放一边。
陈山时不时捻一块熊油梭子,撒点盐,嘴巴嚼吧嚼吧嘎嘣脆,香迷糊了都。
看着老妈焅熊油,陈山感觉自己这重活一世,太值了,他这辈子一定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陈山那享受神情,跟地主老财家少爷似的,这看得张秀芬浑身不自在,铲子在锅沿一敲。
“你给我别吃了,别待会儿肉还没炸好,你一个人把油梭子全都给吃完了。”
陈山理直气壮道:“妈,不至于不至于,我陈山岂是那种管不住口腹之欲的人?那样的话,你也忒小看我陈山了,我陈山是有克制力和大毅力的人。”
到了晚饭的时候,陈山老脸一红,对着张秀芬道:“妈,我吃熊油梭子吃饱了,我晚饭不吃了啊,晚上我饿了的话,到橱柜里找点剩饭吃就行了。”
张秀芬继续冷笑,“哟,今儿是哪位少爷说自个有毅力,管得住口腹之欲啊!”
陈山当着家人的面仍是理直气壮:“那是陈家小少爷陈山说的话,跟我陈老三有啥关系?”
“对了,爸,妈,记得喂一下虎子和黄龙吃东西啊。”
说完以后,他拔腿就跑,害怕全家人给他来一顿皮鞭炒肉。
甭管他前世到底活了多少岁,在自己家人面前,他陈山还是家里最小的那个陈老三。
“这兔崽子。”
全家人哄笑。
等陈山走了以后,陈天林对着老爷子端起了一杯酒,道:“爸,走一个?”
陈进军笑着说道:“成,今儿在学斌家吃了,不过跟你小子可以走上一个。”
两人推杯换盏,一家人其乐融融,除了不着调的陈老三跑得飞快。
喝到中途,陈天林犹豫了下说道:“爸,三儿这小子现在也算是懂事了,要不,让这小子顶我林场那边的岗位吧?”
东北老林子里面,建木很多,国家设置了不知道多少林场。
这些年东北以一隅之力,供应着整个郭嘉的建设,木料那是一火车一火车的往外拉。
由此,自然是衍生了一批又一批的工人。
而这个时候,不管是林场,还是很多国营厂,工作岗位都处于一个满员状态,很难再招新。
加上一批又一批的知青啥的返城,导致工作岗位严重不足,衍生出了可以子替父业的规定,允许顶岗。
很多家庭为了不让家里儿女无所事事,会选择让子女顶岗,老一辈则是放弃工作,另找活路。
陈进军摇摇头道:“不急,我看这小子有打猎天赋,且再看看,实在不行再让这小子顶岗,不是么?”
陈天林默然了片刻,嘴唇动了动道:“可是,可是打猎太危险了啊。”
这小子昨天敢打大炮卵子,今儿就打黑瞎子。
陈天林真担心有一天,这小子敢对人熊,大爪子下手。
人熊就是棕熊,也叫做灰熊,更叫做罴,性猛力强,可猎牛马为食。
大爪子则是老虎。
当然,八十年代想要打虎的话,必须向上边申请,没有特殊原因的话,是不会得到同意的。
陈进军摇头:“行了,这事就这么的,再看看。”
陈天林见老爷子表情坚定,加上他现在吃着自家儿子打的猎物呢,态度还真强硬不起来,叹气道:“那就再看看。”
......
陈山在外面晃荡了几个小时,在生活了几十年的屯子溜达了一圈,也碰到了不少熟人,随便聊了聊。
他回到家后,在橱柜里倒腾了点剩饭剩菜糊弄了一下肚子,便回到了自个屋里。
他家房子起建之初,就弄了四个房间。
现在大姐一间,老爷子一间,陈天林和张秀芬一间,外加陈山和陈栋梁睡一间。
不过东北的炕挺大的,一个炕睡个几个人也没问题。
因为担心黄皮子搞事,陈山把黄龙和虎子都带进了屋里睡觉,随便用干草啥的在屋里地上垫了垫。
洗漱完后,陈山看了下虎子和黄龙,他见黄龙恢复得还不错,脸上露出笑容。
“黄龙,虎子,你们好好恢复,等你们好了,咱们再战这兴安岭。”
黄龙和虎子吐舌咧嘴,就像是在笑似的。
“好了,狗子乖,睡觉,晚上别打扰我。”
打了个呵欠,陈山便一头栽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汪汪!”
半夜,陈山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见了狗叫声,猛地睁开眼,就瞅见虎子正站在自己床边,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黄龙也在轻轻叫着,满脸的警惕。
“卧槽!”
陈山认真看了看,发现虎子嘴里叼的是一只黄鼠狼,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他明白,这黄皮子,是想来害他家的狗的,他都关屋子避那玩意了。
大仙儿居然还不肯放过他家的狗子。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全屯子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陈山瞬间明白,这回这些黄皮子把事情搞大了。
只不过现在似乎比前世更加凶猛一些。
“这些黄皮子玩意,玩这么大的吗?”
陈山面色阴晴不定,黄皮子这东西有些邪乎。
再者,鬼神之说这玩意,别人信不信他陈山不管,但他是重生回来的,他多少信一些的。
“我信归信,但你不能搞到我头上来!”
“大仙儿,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再来招惹我!”
“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大炮开兮轰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