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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深宫现鬼魅皇帝惊心
天语露不祥相臣疑惧

话说剑客侠士,清代康、雍、乾三朝最为众多,听那故老讲说,侠气豪情,须眉毕现,不觉引起了士谔的兴趣,摇唇弄舌,浪费笔墨,编撰起小说来。偏偏看官们癖有嗜痂,瞧过了《八大剑侠》,要瞧《血滴子》;偏偏士谔做了医生,要紧应酬病客,《血滴子》一书,编撰得略迟一点子,就被投机家做了一部假书来哄骗看官。这件事,士谔心里头很是抱歉,所以现在于诊病之余,不敢稍自怠慢,赶紧编撰《七剑八侠》,以赎前愆。

闲话已多,书归正传。

却说雍正帝此时内诛管蔡,外戮韩彭,敌寇既除,安闲无事,准备过那升平日子,享那富贵荣华。朝中满汉大臣,最心腹的只有三个,一个是满洲镶蓝旗人,姓西林觉罗氏,名鄂尔泰,由举人授三等侍卫出身,历迁至保和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军机大臣,封一等伯爵。

雍正帝尝向臣下道:“朕有时自信,不如信鄂尔泰之专。”朝中事情,不论大小,总与鄂尔泰商量。鄂尔泰每天入朝,总要三更之后才得出来。每具一疏,虽请安庆贺极寻常札子,雍正帝情人眼里出西施,必嘉奖他的忠诚,颁示天下,叫大小臣工瞧他做榜样。用兵准噶尔时候,叫他督巡陕甘,经略军务,特赐黄金宝甲、尚方宝剑;回京时光,又特旨赐宅第一所,派户部尚书海望经理其事,凡屋中一切器用什物,都叫他办齐。

一日,海尚书奏报办齐,雍正帝忽叫把客堂中搁几舁来验看,见搁几已经窳败,龙颜大怒,立召海望切责。海望叩头如捣蒜,求恩准其更换,雍正方才罢了。

等到鄂尔泰入朝奏事已毕,雍正帝道:“卿不必还旧第去,可即到新第去,朕立刻写一个匾额赐你。”随命磨墨,御笔亲书,写了四个字,却是“公忠弼亮”四大字。又写上小字一行,道:“御书赐大学士一等伯鄂尔泰,雍正某年月日。”随派十名侍卫捧着,跟随鄂尔泰回家。

又听说新赐宅第中没有花园,叫把雍和宫的小红桥园分一半赐鄂尔泰,其余一半即为军机处直庐,宠幸无比。

一个是文华殿大学士、一等轻车都尉、吏部尚书、军机大臣,桐城张廷玉。请假回里葬亲时光,特赐冠带衣裳及貂皮、人参等物,并颁内府书籍五十二种。临行,雍正帝又亲赐他玉如意一柄,道:“朕愿你往来事事如意也。”明年还朝,特遣内大臣户部尚书海望到卢沟桥迎劳,赐予酒膳。

还有一个也是汉人,是江南溧阳人氏,姓史,名叫贻直,号称铁崖,与大将军年羹尧甲榜同年,官拜兵部尚书,当着勇健军统领。雍正帝曾命各省督抚保举村武之士,共得数千,内中最勇的,能够开弓二十石,举刀一千斤,赐名叫勇健军,叫史贻直统带了,驻扎在巴里坤,防备藏蕃。

史贻直的得志,还由于年羹尧的保荐。那年,年大将军平定了青海凯旋,势焰熏天,黄缰紫骝,走得飞一般的快,王公大臣奉旨郊迎,尽都屈膝请安,大将军扬鞭而过,正眼也不觑一眼。

独有史贻直长揖不拜,真是大将军的揖客。年大将军大惊道:“这不是我同年史铁崖吗?”急忙滚鞍下马,拱手相见,随亲手扶史贻直上了那马匹,自己别骑了一匹,两个儿并马进城。路上人民见史翰林倒骑着黄缰紫骝,大将军倒骑着寻常马匹,都很纳罕。

后来,年大将军因罪伏诛,下旨追究党羽,有人告发了史贻直。雍正帝召问他:“汝也是年羹尧所荐的吗?”史贻直碰头道:“荐臣者羹尧,用臣者皇上。”雍正帝点头,就此不去罪他。

这三个人,便是雍正帝心腹之臣。那史贻直原奉差在外,总理着陕西巡抚事务,自从血滴子云中鹤、邓起龙等一班人逃脱之后,严旨捕拿,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使、直隶总督、顺天府府尹,几个衙门白忙乱了几日,捕风捉影,何曾有过切实的复奏?血滴子的厉害,雍正帝是知道的,凭空脱逃了去,定然不会有好的结果,与鄂尔泰、张廷玉商量了半日,商量出一个极好的法子,把史贻直调回京来,叫他统带了勇健军,在紫禁城左右防卫。

史贻直接到廷寄,不敢怠慢,统带了勇健军,星夜兼程,赶到京师见了驾。雍正帝大大慰劳。

次日,皇帝亲临校阅,见勇健军一个个健如虎豹,不但步马箭连发连中,舞刀举石,都中程式,并且布阵变化,进退疾徐,也全都丝丝入扣,就是过不合高来高去飞行功夫罢了。雍正帝大喜,下旨犒赏,大宴军士,随命在紫禁城四周巡查防卫。

史贻直见雍正欢喜,就拜上了一个本章,奏的共是三件事情,一是科道吏礼两部官员,宜用正途出身的人;一是迁擢官员,宜循照资格,禁止躁进;一是河南地方现办的开垦捐输,宜速停止。结末又说,国家理财自有正经之道,劝捐非体,不可令于下。

雍正帝正用人当儿,自然无言不众,随即下旨嘉纳;又特旨命鄂尔泰的兄弟鄂尔奇以兵部尚书,兼步军统领。

鄂尔泰入宫力辞,求请收回恩命。雍正帝笑道:“你怕你的兄弟造反吗?”

鄂尔泰碰头道:“兵权太重,非制也。皇上恩典,奴才自然感激,只求不要施恩过重,那就是皇上疼顾奴才兄弟了。”

雍正帝道:“你怎么也这么不明白起来?我重用你们兄弟两个,难道光为你们一家子荣华富贵?现在朝廷多事当儿,靠得住的人能有几个?用人行政,朕躬自有命意,你省得吗?”

鄂尔泰才不敢再求。从此,鄂尔奇做了步军统领,广派番役,盘查九门进出人等。紫禁城外面,又有勇健军全身披挂,弓上弦,剑出鞘,昼夜梭巡,防卫得异常严密。

不知怎么,自七月以来,雍正帝一到夜间,总是心惊肉跳,坐卧不宁,并觉大内阴风惨惨,好似有鬼似的,才一合眼,就见允禩、允禟、允禔,并年羹尧,都披头散发了前来索命。殿阁中东声西响,宫女、太监人等又时时哗言见鬼。

雍正帝原本恃强,素来不信鬼怪报应之事,到了此刻,倒也不免心虚胆怯,于是一面命雍和宫的喇嘛僧众讽经超度亡魂冤鬼,一面特旨征召江西龙虎山张真人、江南枫泾镇娄真人进京设坛,建醮禳解。无奈宫中鬼怪,依然如故。

雍正帝道:“这大内,朕竟不要住了。”命迁向圆明园中去,并叫鄂尔泰同到园中值宿,不必回家,遇事可以随时商办。就命史贻直带了勇健军,到园防卫。

移居了圆明园,晚上果然安静了好些。那军机大臣,除鄂尔泰奉旨值宿,不许回家外,文华殿大学士张廷玉也每日到园办事。

雍正帝见他辛勤,一日,向鄂尔泰道:“朕为内阁在太和门外,当值的人又多,人多口杂,深虑泄露,遂于雍正七年,特设军机处于隆宗门内,为承旨出政的总汇。彼时你与张廷玉两个同为军机大臣,一切格式都是廷玉定出的。八年分,朕躬违和,又多亏廷玉谨慎翊赞,朕躬得以静养调摄。你们两个,忠勤谨慎,真是朕的良佐。朕躬万年后,必须你们两人配享太庙。以后,你们两人中,不论哪一个替朕写起遗诏来,务须添上这一笔,不要忘怀了。”

鄂尔泰口中虽然答应着,心里很是奇怪,怎么皇上好端端发这不祥之言?暂时按下。

却说吕四娘、陈美娘、甘凤池、路民瞻、周浔、吕元、曹仁父、白泰官、张福儿,七剑八侠,共是九人,离了飞龙岭太阳庵,径向京师进发。

这日,行到杨村地方,忽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娘跨马而来,瞧见了白泰官,忽就停缰问道:“尊客不是武进白泰官的高徒吗?久违了,令师可好?”

白泰官忙回:“多谢惦念,敝师幸尚无恙。”谈了几句话,拱手作别,各自西东。

众人都很纳罕,忙问:“白兄,怎么你又做了白泰官的高徒了?到底你们武进共有几个白泰官?”

白泰官道:“说起话来很长,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呢!我那时专替人家保镖,专走山东、河北一带,先后十年,从没有失过一回事。那日,领镖到山西,入了太行山,下了店,忽有一个和尚投帖来拜,帖子上写着‘铁肚佛’三字。

“我知道他一定是绿林大盗,来意必是不善,留心接待,问他来意。那和尚道:‘久慕大名,专诚候教,凭你先打三拳,如果打我不倒,这两车的镖银都要叨惠了。’我听了大怒,运足了气力,望准他的要害所在,尽力一击。叵耐那和尚纹丝不动,我不觉大惊。和尚笑道:‘只不过这点子本领吗?原银别动,我明日来取,今夜费神还替我看守一夜。’说罢狂笑而去。

“我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下何曾合眼?忽然想起师父的话,凡遇僧道挺身出门的,必有惊人技艺,不过能够炼气把睾丸缩入小腹的,不可轻敌。现在这和尚还累然下垂,似乎还能够设法。

“次日,和尚驱着健骡而来,我就笑容迎接,向他道:‘大和尚的神勇,弟子敬佩已极,只是昨日尊约原是三拳,我只打得一拳,还欠着两下,现在能否许我补打?’和尚道:‘可以。’遂直立不动。我运气盘旋,走了十多个圈子,疾退十几步,蓄足了势,曲身猱进,但闻和尚狂叫一声,两枚睾丸已被我摘在手中了。镖车依旧安然无恙。

“隔上年余,忽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郎到家相访。我见她弓鞋缚裤,北边样子的装束。一入门就问:‘白泰官在家吗?’我度她来意不善,就问:‘姑娘是何人,要见我们师父?师父替人保镖去,总要半年后才回呢!’因留她待茶。

“恰好庭下有几断硬木,我用指撮来烹茶,碎如刀削。那女郎道:‘既然你师父不在,就烦转致一声吧,我是铁肚佛的弟子,三年后再来相访,叫他不要走开。’我送她出去之后,回瞧天井中女郎走过的地方,入石三分,宛如刀刻。

“就此,我收去了镖局,出门访道,幸遇着剑师,携我入山学剑,能有现在这点子小技。不意今日又与此女不期而遇。”

众人听了,都很赞叹,一路谈话,并不寂寞。

这日辰牌时候,卢沟桥已经在望。吕四娘欢喜道:“我今日能够报仇雪恨了。”

欲知七剑八侠如何入宫行刺,且听下回分解。 t2Kgq1mfZ6oIOWYaps0gaX2+bEJNrc2sZZAa7i2rnXcHEaQlJzRdboTBc6D6KZ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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