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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三星在户,一臂惊秋梦晓风残月,千里送春燕

话说秋岚见香涛忽产麟儿,心中又惊又喜,回身急欲前去搀扶。丫鬟秋月早已闻声赶来,把香涛扶到房内床上去躺。秋岚抱着婴孩,跟进房来。在灯光之下,见那婴孩眉清目秀,方面大耳,甚为有福,心里喜不自胜。一面把婴孩给秋月净身包裹,一面含笑向香涛说道:“香妹,此儿容貌非凡,将来绝非池中之物也。”

香涛的脸色虽然是很淡白,但她犹含了一丝微笑,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时柳春燕、白秋萍、文卿、云生等一般人都闻讯兴冲冲地赶到。春燕抱了婴孩,给大家瞧看,啧啧称羡不止。秋萍回眸向秋岚笑道:“大师兄竟是个来催生的了。怎么你一到,香妹就产下一个麟儿了。”

众人听了,都忍俊不禁。香涛虽然也很得意,但想着了小官,不免又暗暗伤神。从此以后,香涛便躺在床上休养,终日干着育儿的工作。春燕、秋萍等有空来谈一会儿,抱着孩子玩一会儿,所以倒也颇不寂寘。

光阴匆匆,香涛产下孩子,不知不觉已有二十多天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弥月。这日春燕笑盈盈地到香涛房中来闲坐,香涛倚在床上,正在给孩子哺乳。春燕坐到床边,瞧着孩子吮乳的情景,一颗芳心,觉好生羞涩,忍不住抿嘴笑道:“香妹,你给天仇这样吮吸着,痒丝丝的不是怪不舒服吗?”

香涛瞟她一眼,微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将来姐姐有了孩子,不是一样地要给孩子吮吸的吗?”

春燕微咬着嘴唇皮子,伸手轻轻地打她一下,笑道:“屁!我可不会养孩子的。”

香涛把嘴儿一撇,望着她很神秘地笑了笑,说道:“除非你不出嫁,嫁了人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春燕被她这样一说,那两颊就绯红起来。香涛眸珠一转,忽然想着了一件事,笑道:“我这人糊涂,大表哥说这次到来是为了二表哥的亲事,这样说来,不久姐姐可就是咱的二表嫂哩!对不对?”

春燕啐她一口,把手儿一扬,做个要打的姿势,但不知怎样有了一个感觉,她便起身逃出去了。香涛叫住她道:“姐姐!你逃什么?这可瞒不了我一辈子,难道说你不见咱了吗?”

春燕这就又回身转来,望着她哧地笑道:“谁逃?咱想着了一件事,要和妈去说呢。”

香涛噘嘴生气道:“有事就不该到这儿来了,咱正想有个人聊天哩!偏你坐不了一会儿,就匆匆走了,那还不是不来好吗?”

春燕听她这样说,不得不又走近床边来,笑道:“既这么着,那我就伴着你吧。”

香涛听她这样柔顺的语气,倒也爱怜起来,伸手把她拉住了,笑道:“姐姐的本领,真会令人心惊胆寒,可是姐姐的性情,真也够令人感到温柔了,无怪使我二表哥要拜倒石榴裙下哩!”

春燕啐她一口,笑骂道:“咱好心和你聊天,倒叫你拿这些话来取笑,不是叫咱生气吗。”

说着,回身又走。香涛拉着不放,笑着求饶道:“好姐姐!你别生气,咱原爱着你,才说这些话的。你既不要听,咱就不敢说了。你忙什么?又走了。”

春燕鼓着腮,恨恨地白了她一眼,嗔道:“谁要你爱着?”说出口时,方知有些失语了。慌忙停住,可是已经来不及。香涛却用了神秘的目光,向她娇靥上逗了那么一瞥,嫣然笑了。春燕当然万分不好意思,遂装作毫不介意的样子,问道:“你再过几天可以满月了。”

香涛拍拍床沿,笑道:“你就先坐着也不要紧呀。”

春燕遂含笑坐下了。香涛方道:“还有五天就可以弥月了。听说那天,正是小六和浣薇结婚的日子呢!”

春燕点头答道:“不错,那么喝酒你去不去呢?”

香涛道:“瞧身子怎么样,说不定去不去。”

春燕道:“咱哥哥和秋萍姐姐在小六婚期后五天也要成婚了,你可知道吗?”

香涛点头笑道:“我曾听秋月这样告诉过,并说你哥哥婚后,同时伴你到大理县和咱二表哥结婚去,是不是?”

春燕秋波恨恨地白她一眼,笑骂了一声:“别胡嚼吧!”她真的笑着逃出房去了。

小六结婚那天,正是香涛弥月,所以香涛并没有去喝酒,自己家里供了一桌,照理是应该很快乐,但香涛却整整哭了一天。到了文卿结婚那日,当然较小六要热闹得多,柳圣望的亲朋好友,莫不纷纷前来道贺。一时柳家院子门口,张灯结彩,村童探头窥脑,都塞满了看热闹。这时其中有一个大汉,生得獐头鼠目,满脸胡须,便向村童探问道:“小哥儿,这是谁家在结亲呀?”

那村童竖起一只大拇指,说道:“大名鼎鼎的大侠柳文卿,和女侠白秋萍在结婚哩!你不知道吗?”

那大汉哦了一声,便悄悄地走到一株柳树下,自坐在一块大石上,用手拍了拍额角。暗想:柳文卿、白秋萍这两个名字,好生耳熟。凝眸沉思一会儿,忽然想着了,不禁连声哦哦起来。莫不就是那天在巴县兴盛街强出头的那个少年吗?这人圆明大师恨得他彻骨,原来他是住在这里。同时想起这个白秋萍,好像也常听见圆明大师说过,容貌美丽非常,圆明大师思想了不知多少年了,但终想不到手。谁知却给文卿小子做老婆了,那实在太便宜了这厮。今夜洞房花烛,咱偏偏要和他寻个开心哩!那大汉想定主意,便先到一家小客店里去住下了。

诸位你道这大汉是谁?原来就是拼命三郎钱忠。钱忠在兰花院被颜小平一顿痛打,记恨在心,好容易请了圆明僧一同前去报仇,不料又被柳文卿、罗海蛟、伍飞熊等撞散。圆明僧只好叫他暂时回麒麟寨去,至于报仇之事,从长计议。钱忠没法,也只好如此。在麒麟寨里住了四个月,心里又活动起来。于是他又下山,一路上抢的抢,奸的奸,总是做些那种强行不法的勾当。他原想再到青峰山白雀寺里请圆明僧报仇去,不料这日路过月儿溪的柳家村,齐巧给他瞧见文卿和秋萍结婚,因此他又想干件破坏人家好事的工作了。

到了深夜三更时分,钱忠穿上了夜行衣,装束妥当,背上插了朴刀,推开窗户,就飞身跃出。只见夜凉如水,一轮明月,悬挂高空。钱忠悄悄到了柳家门口,只见灯彩已经卸除,里面悄悄无声。遂轻轻跃进围墙,齐巧西面有个童儿,提了一盏灯笼走来。钱忠取出朴刀,飞步赶上,喝声止步。那童儿就是柳笛,突见个大汉手执亮闪闪大刀向自己劈来,早已吓得把灯笼丢掉,伏倒在地,叩头求饶。钱忠伸手,将他衣领提起,朴刀按在他的脖子上,睁大了环眼,喝问道:“你家主人新房在哪一间?快快说出,若有半句虚言,老子立刻把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休想活命。”

柳笛双手合十,拜个不停,颤抖地道:“朝东第二进屋子那靠左的一间就是,你……好汉爷千万饶了我狗命。”

钱忠见他这样怕死,便把刀割下他一块衣襟,塞到他的口里,把他身子拉到柳树旁,用绳缚住。然后纵身上屋,找到了朝东第二进屋子那靠左的一间。果然见窗帘是粉红印花的绸布,里面尚有灯光透出来。遂把两脚钩住屋檐,做个燕儿入巢之势,偷眼望将进去。只见新娘已卸晚妆,羞答答地坐在床边,脸蛋儿有了喜悦和羞涩的成分,更加娇艳万分。在那对花烛高燃之下,只觉容光焕发,勾人魂魄。钱忠瞧到这里,一颗心,忐忑不停,真有些神魂飘荡,情不自禁,几乎馋涎欲滴。

且说文卿、秋萍送入洞房,正在郎情若水,妾意如绵,效鸳鸯双栖之间。突然听到屋上有瓦片响声,文卿心中暗吃一惊,遂以目示意。秋萍也早理会,一时顾不得是做新娘了遂起身把烛火吹熄,在壁上取下宝剑,预备杀出。文卿急忙拉住,低声说道:“萍妹切勿妄动,以防暗算。”

这钱忠见房内灯光熄去,以为新夫妇入帐去寻好梦了,一时心中奇痒难抓,暗自想道:咱非把这柳小子杀去,让咱去做代表乐他一阵不可。想定主意,把朴刀撬开窗户,飞身跃下。文卿瞧得清楚,就是一剑挥去。只听钱忠哎哟一声,早又转身跳出房外,飞奔逃去了秋萍尚欲追赶,文卿笑道:“不用追他,这贼已吃足苦了。”

于是复又点起花烛,秋萍低头望去,只见房中的地板上,赫然呈现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不觉捂嘴笑道:“这贼是谁?真自讨苦吃。文哥没斫他脑袋,真已经是便宜他了。”

文卿笑道:“今夜乃是咱们吉日,所以饶他一命,不然怎只斫他一臂。”说着,望着秋萍微微一笑。

秋萍红晕了脸儿,秋波脉脉含情地瞟他一眼,点头称是。便又问这条手臂怎么办,可要叫人收拾。

文卿摇头道:“别惊动他们,咱自有办法。”

说着,便在橱里取出一瓶药粉,用手指甲弹了一些,放到那条手臂上去,霎时间,那条手臂,早已化为一摊清水。秋萍又取出一块方布,把水揩干,丢在壁旁。文卿这才提剑跳上屋顶,四面瞧望一会儿,见寂寂无声,并没动静,遂又回到房里。秋萍伸手掩上窗户低声笑道:“不知贼子共有多少?还会来否?”

文卿道:“这些毛贼,怎敢再来?妹妹,咱们放胆安睡是了。”

说着,又向她微微一笑。秋萍羞答答地毫无抵抗能力,让他拉到床上去圆好梦了。正是芙蓉帐暖,芍药花开,说不尽的恩爱风流、柔情蜜意,演出了无限旖旎的风光。

次日早晨,文卿、秋萍匆匆起身,柳五儿端了面水进来。秋萍对镜梳妆,文卿站在旁边瞧着,觉得倒也别有风情。正在这时,春燕、云生、秋岚等匆匆进来,笑着道:“昨夜咱们很识趣,没有来惊扰你们的好梦。但偏有这个毛贼来吵新房,新嫂嫂想是饱受虚惊了。”

文卿、秋萍听春燕这样说,心中好不奇怪,面面相觑。秋萍当然不好意思开口,文卿假装不理会,说道:“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啦?毛贼是哪个呀?咱们可一些也没晓得哩!”

众人听了,也奇怪起来。春燕停住了乌圆眸珠,瞅着文卿,笑道:“哥哥,你这话可当真?那就稀奇了。咱今天早晨起来,见院子里的柳树旁,缚着一个童儿,正是柳笛。柳笛告诉咱,说昨夜有个黑脸大汉,拿了亮闪闪的朴刀逼他告诉出主人新房在哪儿。柳笛没法,只好说了。我以为哥哥嫂嫂一定吃惊不小,谁知你们一些也不晓得吗?那么这个大汉究竟算什么意思呢?”

文卿、秋萍相互望了一眼,几乎扑哧一声笑出来,只好竭力镇静态度,索性瞒着他们。文卿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柳笛这孩子被毛贼缚了一夜,咱们真一些都不晓,的确奇怪得很。”

这时秋萍梳妆完毕,便在各人面前倒了一杯茶。秋岚笑道:“师妹,玉簪刺破海棠花,紫薇花对紫薇郎。这两句诗,真是你们昨夜的写照了。”

众人听说,都哄堂大笑。秋萍羞得连耳根子也都红了,雪白的银齿,微咬着红润润的嘴唇皮子,秋波水盈盈地逗给了他一个娇嗔,也忍不住抿嘴低头笑了。大家只管取笑新嫂嫂玩,于是把昨夜刺客的事,也就没有工夫再提及了。大家闹笑了一会儿,文卿早已拿出一大盘喜果给众人吃。这儿秋萍跟着丫鬟,到上房翁姑那儿搬茶去了。

流光如驶,不知不觉地又过半月。秋岚向圣望和柳老太告诉,意欲接春燕前去完婚。柳老太虽然有些不舍得,但仔细想来,女儿究竟是别人家的人,况且既允许了人家,岂可以在家藏一辈子,于是也就答应了。圣望叫文卿带了一千两纹银,伴着春燕前去,作为妆奁。白云生见妹子已安身有所,觉久留于此,也没有什么意思,趁此机会,便插嘴说道:“燕妹之事,小侄亦可一路照料,因为小侄也欲向那边一走。”

秋萍听了,心里倒有些依依,忙向云生问道:“哥哥,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呀?”

云生笑道:“四海之大,咱的去处可多着哩。”

秋岚忽然触动心事,不觉眉儿一扬,笑道:“云师弟要一块同去,那是再好没有,彼此就多个道伴。文兄还在新婚燕尔之间,似乎不该有此一行了。”

文卿听说,忙正色道:“那是什么话?妹妹的亲事,做哥哥的岂有袖手旁观的吗?”

秋萍也道:“这话正是。那么就和咱哥哥一同伴了燕姑去吧。”

春燕害羞,自然不便说什么。大家商量已定,整理一切,便决定明日动身了。这夜里文卿和秋萍枕边情话喁喁,真是恩爱异常。到了次日,秋岚、云生、飞熊早已备好五匹马儿,一会儿,文卿出来,大家用过早点,向柳圣望夫妇辞别出来。飞熊把马匹牵出,单等春燕走出,便好起程。不料好一会儿,却没见她出来。文卿进去相催,方见春燕两眼红肿地给文卿拉着从上房走出。这时香涛抱着天仇和秋萍送到院子里。后面柳老太和圣望也含泪走出来。小六、浣薇也来相送,春燕瞧瞧爸妈,望望秋萍、香涛、浣微等众人,虽然他们都是脸含笑容,但自己的心头,也不晓得为什么缘故,只觉无限悲酸,那眼泪便直向颊上淌下来。文卿瞧此情景,便拉了拉她衣袖,笑道:“妹妹,上马吧!将来见面的日子多哩!何必作此小女儿之态呢。”

春燕无奈,跃身上马。飞熊加上一鞭,和小六说声“老哥,咱们后会有期”,便先打头而行。春燕犹停马不前,再三回首用手相招。云生却给她拉转马头,代她连连加鞭,马便负痛前行。秋岚押后,向众人一挥手,高叫:“老伯母以及各位姐姐妹妹,咱们再见吧!”说毕,策马前进,只听嗒嗒一阵马蹄声,尘沙滚滚。一行五骑,在那绿杨丛中早已绝尘而逝矣!

话说五人一路上昼行夜宿,栉风沐雨,马不停蹄地到云南大理县罗家集。秋岚遥指绿杨丛中的砺墙一隅,笑道:“家园到矣。”

说着,复行几十步,便滚鞍下马,只见门前猎犬数条,摇头摆尾,跟在秋岚脚后,嗅闻不止,似有亲热之状。秋岚伸手敲门,伍福前来开了,一见大爷回来,便含笑高呼。秋岚道:“把院门大开了吧!柳家大爷和二小姐都到了。”

伍福一听,便忙开大门,让文卿等马匹直达院子。这时海蛟、晴鹃在上房里正和妈妈闲谈,忽听院中马蹄声嗒嗒作响,便三脚两步笑盈盈地迎了出来。果然见文卿、春燕都到了,连云生也来了。晴鹃秋波一转,芳心真有无限喜悦,早已抢步上前,握住春燕的手儿口喊姐姐,笑着问好。春燕虽然落落大方,到此也不免红晕了双颊,有些羞人答答的模样了。海蛟也和文卿、云生各道阔别,飞熊、伍福把马儿牵去喂料。秋岚见大家站在院子里说话,便高声笑道:“各位先请里面坐吧!站着说话不是很吃力吗?”

众人听了,便含笑携手入内。晴鹃向春燕瞟了一眼,笑道:“半年多没见,姐姐是益发长得美丽了。”

春燕掀着酒窝儿,瞅她一眼。也微笑道:“别胡说吧!咱两颊瘦得多了,倒是妹妹真的愈好看了。”

两人说着,都哧哧地笑。晴鹃道:“咱们还是上房里去坐好。”

春燕点头。于是两人步进上房,只见箫凤抱着小凤迎出来,笑叫道:“燕妹,咱没有远迎,罪甚罪甚!都是你的侄女儿不好,偏在这时拉尿了。”

晴鹃忙道:“大嫂子,侄女儿这个称呼怎样算。”

箫凤瞅她一眼,笑道:“三姑最刁,明知故问那算什么意思呢?”

晴鹃听了,这就哧哧地笑起来。春燕假装没听见,拉了小凤的小手,放在鼻上闻个香,笑问道:“姐姐,这孩子有几个月了?”

箫凤道:“才五个月哩!小凤,你喊一声婶娘吧!快给婶娘抱一会儿吧。”

箫凤说着,把小凤身子塞到春燕怀里去。春燕这一羞涩,真个把耳根子也红了,抱又不是,不抱又不是,为难极了。晴鹃笑道:“得了吧!大嫂你也别只管拿二嫂开玩笑了。”

箫凤看她一眼,也笑道:“三姑是好人,你肚脐眼没有的吗?”

三人一面笑着说,一面已由套房跨进上房。罗老太笑得眯了眼睛,一见春燕,便高呼:“柳小姐,你爸妈好?”

春燕也早已抢上一步,口叫:“伯母,你好。”

罗老太拉了她手儿,坐在炕榻上,絮絮地说话,显出非常亲热的样子。丫头菊儿泡上四杯香茗,口喊小姐用茶。这时秋岚含笑进来,罗老太忙道:“柳贤侄在外面坐吗?你怎么就进来了?”

秋岚道:“弟弟陪在那儿,咱的使命完成,不是应该要到你老人家这儿复命吗?”

众人听说,忍不住又都笑起来,秋岚遂又把文卿和秋萍、小六和浣薇都已结婚的消息告诉,并说云生也同来的。罗老太一听,便忙说道:“云生不是你的师弟吗?听说模样儿和本领都很不错是不是?”

秋岚频频点头,一面含笑,一面以目视晴鹃。晴鹃含羞,低头无语。箫凤是早听秋岚和海蛟说过云生和晴鹃的事,便笑道:“原来三姑爷也到了,那真是天从人愿,使人间对对有情人都成眷属哩。”

这一句话说得众人又都忍俊不禁,晴鹃见说到自己头上来,两颊也不禁绯红。春燕明眸脉脉地向她瞟了一眼,却是憨憨地笑。这笑是包含着你也被人取笑了的意思。晴鹃既领会到这一层,自然羞得愈加抬不起头来。罗老太笑道:“待蛟儿的事情过后,再做你妹妹的事吧。”

众人听了,都又大笑。这时仆人来请,说外面摆席,老爷也已回来了,和柳大爷等着大爷、太太、小姐、奶奶入席去。于是大家便都走到外面,彼此又一一见礼。如此以后,柳文卿和白云生便在罗家住下。

光阴如箭,一转眼间,便到海蛟、春燕月圆时节。那天真热闹得了不得,众亲友猜拳行令,直到子夜一时,方才酒酣灯罄,兴尽而散。这里丫头送新夫妇进洞房安歇,略为吃些枣子、百果糕和包子,应个景儿,想是早生贵子的意思。丫头把窗幔掩拢,向两人请了晚安,悄悄退出。海蛟关上房门,移步到春燕的身旁,含笑说道:“燕妹,光阴真快,回忆去秋一别,景象犹在眼前,不料已有半载余了。咱回家之后,方才发觉身上的阳剑变成妹妹的阴剑了,这想来定是秋萍姐姐故意换错的。那时咱背着妹妹宝剑,心中的快乐,真仿佛天天和妹妹在一块儿一样了。”

春燕听了,俏眼儿含情脉脉地瞟着他,赧赧然却报之以微笑。海蛟瞧此娇媚意态,真是乐极欲狂,伸手拉住春燕玉手,叫声:“妹妹,睡吧!”

不料话声未完,忽然床底钻出一个黑脸大汉,仿佛判官一样,大叫:“慢着,慢着,且拿喜果来吃。”

这把海蛟、春燕两人直吓得呆住了。

未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71a9aHEnHXy9B/qYQegy/gBccKjR/IDzCCuvSXAiSnrMuaT16a5U1R8hQWG3K3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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