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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妙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惊惶。她赶忙将手机关掉装进提包，不等公交车站好停稳，匆匆挤过人群下了车。
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她在一家蛋糕店的橱窗前停下脚步，一边假装整理头发，一边通过玻璃的反光观察身后的环境。随后，她又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在对面道路的医院前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七绕八拐，最终驶出喧嚣的市区，抵达郊外一座都市村庄，在一栋偏僻的5层建筑前停下。祁妙付费下车，面对空荡寂寥的胡同口长长舒了一口气。上到5楼，从提包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正准备开灯，忽然发现客厅的阳台边站了个高大的黑影。
“我等你很久了。”黑影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沙哑。
虽然只能借助天光看到黑影的轮廓，但祁妙还是轻而易举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你，你怎么进来的？”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对方淡淡回应了一句，继而反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祁妙撒谎：“我在公交车上，里面太吵没听到。”
“别跟我玩花样。”黑影前行几步，“欺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祁妙连连退却：“你想干什么？”
“放心吧，在你最终完成任务之前，我会一直信守自己的承诺。只是，我需要提醒你。”黑影走到祁妙跟前，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滑过对方的下巴和脸颊，最后在耳根处停下，“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话音刚落，随着呲呲啦啦的声响，一张人皮面具被完整地扯了下来。
“我求求你。”祁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仿佛被扒去的是自己真实的皮肤，“你怎么对我都行，答应给我的那些我也统统可以不要，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也不要伤害他。”
黑影的话依旧不紧不慢：“我说过，我只是想完成一项测试，这有助于选出我最佳的合作伙伴，整个过程不仅不会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而且对他们包括你我都有好处。难道你不希望他越来越好吗？”
“可我已经在按你的要求做事了。”祁妙低声抽泣着，“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黑影慢慢蹲下身来，目光穿透黑暗直射对方的瞳孔：“按照我的要求，你该今天就让他给你盗梦。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耽误一天就意味着巨大的损失。”
祁妙的瞳孔剧烈收缩：“我们已经约好了后天。”
“我知道。”黑影右手拿着面具，左手捻起对方脖子里的仿钻项链，“它全都告诉我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
那是一条伪装成项链的微型窃听器，是黑影赠送给她的“礼物”，要她执行任务时务必戴在身上。
“既然如此，就暂且先这样吧。”黑影总算退了一步，“但你得记住，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前面浪费掉的，后面务必得想办法补回来。下一步该做什么，不用我再重复教你了吧？”
祁妙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黑影放下项链，把面具抛给祁妙，尔后缓缓站起，“手机给我24小时开着，我会随时打你电话。”
祁妙垂着脑袋，听着脚步渐渐远去，最终在阳台尽头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内卧的门开了，一缕光线倏地射出，刚好把她笼罩在淡黄色的光影里。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妙妙吗？你咋跪在那儿，我的孩子。”
“妈，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祁妙一边站起，一边拭去腮边的眼泪。
“在床上躺得难受，起来走走。”母亲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啊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个男的说话，是不是你隔壁邹大爷来过了？”
祁妙下意识地瞅了眼阳台上打开的窗子，局促回道：“没，没有啊，你肯定听错了。”
“唉。”母亲叹了口气，“我这心脏和腿脚不行，耳朵也越来越不中用了，说起来才五十多岁，咋连人家七老八十的都不如呢。”
祁妙上前搀住母亲：“医生让多休息，我还是送你回房里吧。”
母亲似乎刚刚看到女儿的脸，不禁目露惊诧：“你这……”
祁妙刚要解释，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敲门声。她一边慌慌张张将面具往脸上贴，一边警觉地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