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见一身小西装的瞿洋正潇洒地收起手枪。剩余五个黑衣人顾不得同伴,纷纷朝瞿洋围攻过去。瞿洋沉着应战,抓住前两人的手臂用力推送出去,两人屁股向后飞出,砸到紧随其后的两个人,四人叠罗汉般堆到一处。剩下一人怪啸着扑过来,结果被瞿洋直接一脚踹起,重重砸到面包车反弹到地面,当即昏死过去。
宋小佳瞧着爬起来狼狈逃窜的四名黑衣人,问一旁的瞿洋:“我去,那帮家伙到底什么来路?”瞿洋看了车上的祁妙一眼:“梦境中的潜意识投射都有其出现的道理,想要弄明白,就只能问她了……诶,她怎么睡过去了?”
宋小佳实话实说:“我嫌她碍事儿,所以把她打昏了。”
瞿洋啧了一声:“这下可是完全脱离剧本了。”
“他们追来了,快上车!”尹昕朝瞿洋和宋小佳喊。
二人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光头黑人和金发女子已经跑到跟前,而远处的警察也正气势汹汹朝这边赶过来。
“洋子你开车走,我来应付这俩鸟人!”宋小佳拉出一副准备决斗的架势。
瞿洋断然拒绝:“你有伤,不是他们对手,还是让我来挡一会儿!”
宋小佳嚷嚷:“要走一起走。”
瞿洋揪住宋小佳往车上搡:“少废话,走!”
宋小佳咬咬下嘴唇,纵身跳上驾驶位,猛力往后倒车,错出足够空间后挂前挡猛打方向盘,抛开主道杀上一条背街的小路。
光头黑人和金发女子迅疾赶到,与瞿洋展开猛烈厮打。瞿洋发现,二人虽然体格彪悍武力过人,但招招都不抵要害,即便落败也没有动枪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身上的功夫顶多用了七成,其意图不是消灭而是活捉。
瞿洋则不同,他急于脱身,一招一式都是实打实的。很快击退两人,返身追上别克商务,刚抓住门把手,就被光头黑人从后面拦腰抱住。紧接着瞿洋感到后颈一痛,抬头看时,见蜥蜴人伏在车顶,一手抠着天窗的边棱,一手冲自己张开,锋利的爪尖挂着衣服碎片和鲜血淋漓的皮肉。
瞿洋暴喝一声,撂翻身后的光头,踩着他的脑袋一下跃上车顶。蜥蜴人慢慢直起身,冲瞿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瞿洋整了整弄凌乱的衣服,用同样的手势回敬对方。之后,双方同时展开猛烈的攻击。
商务别克穿过两条街巷,拐上旁边一座立交桥。开着开着,宋小佳逐渐觉得不对,因为桥上没有任何车辆,甚至连路灯也没有。天色黑尽,前灯也被打坏,宋小佳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用肉眼来辨识前方的路况。
“糟糕!”车轮碾到钢筋和水泥渣的时候,宋小佳的心脏猛烈抽搐了一下,等他接着看清前方黄色警示牌上的内容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几秒钟后,商务别克“嗖”地从立交桥的断头处坠落。坠落瞬间,车顶上的瞿洋和蜥蜴人以及扒在车窗处的光头黑人被一起带了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车头深深扎进桥下的河水中。幸好河面距断口的距离不是很高,也就四五米那样,别克商务没有遭受特别大的损伤。
尹昕不会游泳,连呛了好几口水,后在瞿洋帮助下逃出车厢,游到对岸的芦苇丛里。不多时,宋小佳托着昏迷的祁妙、顶着装有联梦机的手提箱也过来了。至于光头黑人和蜥蜴人,究竟被淹死在水下还是侥幸逃脱,也就不得而知了。
立交桥断头处,五辆警车呼啸而至,有人持着手电四处照射,还有人拿着喇叭喊话。瞿洋等人躲在芦苇丛里一动也不敢动。
十来分钟过去,警车走了三辆,还剩两辆留在断口处,看样子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至于走的那三辆车,瞿洋猜测大概是回去拉取救援设备。
“不能在这儿等,我们得尽快离开。”瞿洋四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几十米外影影绰绰貌似停着只小船,于是挥挥手,“跟我来!”
还没刚走开几步,尹昕便哎哟叫了一声,随即蹲下身子。瞿洋转过头,见一条细长的黑影从尹昕脚边蜿蜒而去。心里暗道:糟糕,估计是被蛇咬了。他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手机不在,估计刚才坠车时落在水里。
正踌躇不定,眼前突然闪出一团小小的火苗。抬头看去,宋小佳一手里举着只气体打火机。瞿洋的第一反应是朝断桥处警惕地观望,不过看上去那些警察好像并没有发觉,毕竟,这一点点火光很难引起远方的注意。
在火光照射下,可见尹昕的左脚背上有两个黑色的牙印,周围皮肤已经呈酱紫色,很明显是被毒蛇咬伤,而且其毒性还比较猛烈。毒蛇已经逃走,眼下又无医无药,时间像一只小小的沙漏,分分秒秒流逝的都是尹昕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