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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有时候做了很久很久的梦，醒来发现，时间仅仅过了十来分钟。”李菲放下茶杯，开始她的第二个问题，“另外我还注意到，就算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梦，醒来的时候也只能记住一少部分，甚至完全不记得梦里的情形。这么一来，你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对此，瞿洋做了番比较详尽的解释：“你说的问题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不过，这个问题我们的盗梦设备完全可以解决。众所周知，人的睡眠由快速眼动期和非快速眼动期两个时相组成，而梦境主要发生在快速眼动期。如果一个人从非快速眼动期缓慢进入清醒状态（自然苏醒），那么他会说自己没有做梦或者做的梦不记得了。相反，如果从快速眼动期直接进入清醒状态（比如被闹钟吵醒或被人晃醒），那么他肯定会记住梦境的内容。”
“根据这个原理，我们在盗梦设备上做了相应的装置，它可以根据目标对象的脑电波频率来判断他处于什么样的睡眠时相，然后确保他在快速眼动期被唤醒。这样的话，他就能记住梦境里的大部分内容甚至于细节。除此之外，我们的设备还具有定时功能，它不仅能够根据目标对象的具体情况来设定盗梦时间的长短，而且还能促使目标对象提早由非快速眼动期进入快速眼动期。”
“接下来，就是我们尽情施展盗梦术的时候了，我们必须要在所设定时间结束之前，尽快且尽可能合理地帮助目标对象了却心结。否则，等到设备上设置的时间一到，不管我们的任务成功与否，患者都会在预定时间苏醒，如果我们还没来得及解开心结，就证明这次盗梦治疗失败了。”
李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费解，但基本上她还是懂了，于是接着第三个问题：“我看过电影《盗梦空间》，上面每次盗梦，都会打开一个大大的手提箱，然后扯出导线连在入梦者的手腕上，可刚才怎么没见你使用那种导线？”
瞿洋稍微往后仰了仰：“我刚才说过，六面铜佛只在一对一的时候用，多人共享梦境才需要专业的联梦设备。两者相比，前者的优点是灵巧轻便操作简单，近距离可不需要导线，缺点是只能一对一展开，而且只能潜梦不能筑梦；后者的优点是可以多人共享梦境，既能潜梦又能筑梦，缺点是体积庞大、操作复杂且无论远近都需要导线。”
“潜梦和筑梦的区别是什么，它们的工作原理一样吗？”李菲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平常人们讲的盗梦其实指的就是潜梦，从技术层面，潜梦跟筑梦的依据都是一样的。两者都是通过联梦机的运作，让盗梦者和目标对象产生频率共振，从而实现梦境共享。”瞿洋喝了口茶，接着讲道，“不同的是，潜梦是要进入目标对象的梦境中，对方担任梦主，所以潜梦者必须通过联梦机首先找到目标对象的梦境频率，然后再将这个频率作用在潜梦者身上。”
“而筑梦恰恰相反，它是要自己设计梦境，自己担任梦主，然后把目标对象牵引进来。所以，盗梦设备运作方式也是逆向的，即让盗梦设备将盗梦者的梦境频率来作用在目标对象身上，让目标对象被动地和盗梦者产生梦境频率共振，从而实现将目标对象牵引入盗梦者设计的梦境中的目的。”
李菲笑着拍了拍巴掌，此时此刻，她眼里的讥诮和不屑已经彻底转换为欣赏和叹服：“感谢瞿先生的精彩解答，我今天算是醍醐灌顶、耳目一新了。”
瞿洋摊开双手：“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李警官可以说明自己的来意了吧？”
李菲取过随身的提包，拉开，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档案袋，顺着茶几表面推过去，尔后用眼睛示意瞿洋打开。
瞿洋小心谨慎地解开封口的线绳，发现里面有厚厚一沓文件，取出后前后快速浏览一遍。李菲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相信，瞿先生有能力让他们重新开口说话。”
瞿洋皱起英挺的眉毛，眼睛直视对方：“你的意思是，让我给这些死人盗梦？”
（本章节部分观点参考自素食主义的《盗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