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二、乌盆诉冤:包公案中鬼魂告状的著名奇谈

北宋年间,东京汴梁城有个名叫王进的老汉,以烧制瓦盆为生。王老汉的制盆手艺传承自祖辈,历经岁月打磨,炉火纯青。他烧制的瓦盆,质地细腻如羊脂玉,结实耐用赛铜铁铸,轻轻敲击,便能发出清脆悦耳之声。这些瓦盆在集市上极为畅销,深受百姓喜爱,也让王老汉在这十里八乡有了些名气。他家住在离城二十多里的一个宁静小村子里,平日里除了去集市卖盆,便深居简出,过着安稳平淡的日子。

一日,王老汉像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便推着那辆嘎吱作响的独轮车,车上满满当当装着精心烧制的瓦盆,朝着集市的方向走去。此时,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一路上,偶尔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快鸣叫,似在为他送行。

这日集市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片。王老汉刚把瓦盆摆好,那细腻的质地、规整的外形便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挑选。众人一边翻看着瓦盆,一边对王老汉的手艺赞不绝口。一上午的工夫,车上的瓦盆就卖出去大半。临近中午,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些,王老汉正打算收拾收拾剩下的瓦盆回家,这时,一个身着灰色长袍、头戴黑色方巾的男子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这男子面容消瘦,脸颊深陷,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中透着一股疲惫与焦急,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他在王老汉的瓦盆摊前停下,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一个瓦盆,仔细地翻看,目光在瓦盆的每一处纹理上停留,似在寻找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男子拿起一个中等大小的瓦盆,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对王老汉说道:“老人家,我看你这瓦盆着实不错,我想买一个,不过我身上现钱不够,能否先赊账,过几日我再给你送来?日后定当厚谢。”王老汉平日里为人和善,乐善好施,见这男子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止间透着一股斯文之气,模样不像是耍赖之人,便点头应允道:“行,年轻人,你拿走吧,记得过几日来还钱就行。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男子感激地看了王老汉一眼,连声道谢,抱着瓦盆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王老汉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收拾好剩下的瓦盆,推着独轮车慢悠悠地回了家。日子一天天过去,像往常一样平静。转眼过了十几天,那男子却始终没有来还钱。王老汉心想,这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也许过些时日就会来,便也没有太在意。又过了些时日,一日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给整个院子染上了一层金黄。王老汉刚吃过晚饭,正坐在院子里乘凉,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老汉起身,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打开院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之前赊账买瓦盆的那个男子。这男子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憔悴,身形似乎也更加消瘦,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他一见到王老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老人家,救命啊!我此番前来,是有冤情要诉,求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死得好惨,魂魄不得安息。”王老汉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将男子扶起,说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冤情,快起来慢慢说。”男子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地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名叫刘世昌,本是个商人,常年在外奔波,靠贩卖货物维持生计。前些日子从外地贩货回来,途经一个名叫赵大的人家借宿。那赵大见我身上带着不少钱财,便起了歹心,趁我熟睡之际,与他老婆孙氏一起,用绳子将我勒死,然后把我的尸体剁碎,和在泥土里,烧成了这个瓦盆。”说着,刘世昌指了指身旁的那个瓦盆,声音哽咽,悲痛欲绝。

王老汉听了,吓得脸色惨白如霜,浑身颤抖不已,说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们怎么做得出来?简直是丧尽天良!”刘世昌哭着说道:“千真万确,老人家。我死得不明不白,魂魄一直被困在这瓦盆里,无法超生。每日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您,求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带我去见包公,让他为我申冤。包公清正廉洁,断案如神,只有他能还我公道。”王老汉心中虽然害怕,这等离奇恐怖之事,任谁听了都会胆寒,但见刘世昌如此可怜,又想到自己若是不帮他,他恐怕真的要石沉大海,永无出头之日,便咬了咬牙,说道:“好,年轻人,我带你去见包公。只是这包公日理万机,府衙规矩森严,我们贸然前去,恐怕见不到他。”刘世昌说道:“老人家,您放心,我自有办法。您只需明日一早,带着我这个瓦盆去开封府衙门口,到时候我自会让包公注意到我们。天可怜见,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王老汉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启明星还在天边闪烁,王老汉就带着刘世昌的瓦盆,匆匆赶往开封府。一路上,晨雾弥漫,路边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到了府衙门口,只见那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前来告状申冤的。众人或面露焦急,或神情悲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老汉找了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锣声响起,“咚——咚——咚——”,声音悠长而庄重。包公升堂了。衙役们分列两旁,高声喊道:“威武——”声音整齐洪亮,震得人耳膜生疼。众人纷纷跪地,王老汉也跟着跪了下来,心中紧张不已,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这时,刘世昌的魂魄附在了瓦盆上,瓦盆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冤枉啊——冤枉啊——”这叫声凄厉无比,如夜枭啼鸣,在府衙内回荡,久久不散。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惊恐之色。有的女子吓得捂住了耳朵,有的孩子躲在了大人身后。包公听到叫声,眉头一皱,神色凝重,问道:“是何人在此喊冤?”王老汉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抱着瓦盆走到大堂中央,跪地说道:“大人,是这瓦盆在喊冤。”包公看了看王老汉,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瓦盆,心中甚是疑惑,说道:“大胆老汉,这瓦盆如何会喊冤?莫不是你在故意捣乱,扰乱公堂秩序?”王老汉吓得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说道:“大人,小人不敢。这瓦盆里有冤魂,他叫刘世昌,被人害死,魂魄被困在这瓦盆里,求大人为他申冤啊。此事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撒谎。”

包公听了,心中半信半疑,但他为官清正,铁面无私,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冤情。于是,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不可有半句隐瞒。”王老汉便将刘世昌如何向他赊账买瓦盆,又如何在昨晚找到他诉说冤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期间不时因紧张而停顿,声音也微微颤抖。包公听完,沉思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道:“此事听起来甚是离奇,不过本府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来人啊,将这瓦盆暂且收押,待本府派人前去调查。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衙役们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瓦盆收了下去。

包公派了张龙、赵虎两名衙役,前往王老汉所说的那个村子,调查刘世昌所说的赵大一家。张龙、赵虎领命而去,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村子里,只见这村子错落有致,屋舍俨然。他们找到了赵大的家,只见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大门紧闭,门口的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张龙上前敲了敲门,“砰砰砰”,声音在寂静的小院外格外清晰。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赵大。

赵大见门口站着两个衙役,身着官服,腰佩长刀,心中一惊,但脸上却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两位官爷,不知有何事?”张龙说道:“我们是开封府的衙役,前来调查一起案件。你可认识一个叫刘世昌的人?”赵大一听“刘世昌”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见了鬼魅,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不……不认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张龙见赵大神色慌张,眼神闪烁,心中更加怀疑,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最好老实交代,若是让我们查出你有隐瞒,可没你好果子吃。到时候大刑伺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赵大心中害怕,但还是嘴硬地说道:“官爷,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刘世昌,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啊。我向来本本分分,怎会牵扯到案件里。”

张龙、赵虎见从赵大口中问不出什么,便决定在村子里打听一下。他们走访了村里的一些村民,有的村民见到衙役满脸敬畏,说话小心翼翼;有的则热心地提供线索。终于从一个老者口中得知,前些日子,确实有一个外地人在赵大家里借宿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老者回忆时,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疑惑与担忧。张龙、赵虎觉得事情越发可疑,便回到了开封府,将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包公做了汇报。

包公听了汇报,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他决定亲自审问赵大,看能否从他口中撬出实情。于是,包公命人将赵大带到了开封府大堂。大堂之上,威严庄重,包公身着官服,正襟危坐,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怒目而视。赵大一见到包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冤枉啊,小人什么都没做。一定是有人搞错了。”包公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喝道:“大胆赵大,还敢嘴硬。本府问你,前些日子是否有一个叫刘世昌的外地人在你家借宿过?”赵大心中害怕,但还是狡辩道:“大人,小人记不清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住了一晚就走了,之后的事情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真的与此事无关。”

包公见赵大不肯说实话,便命人将刘世昌的瓦盆拿了出来。瓦盆一出现,赵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包公说道:“赵大,你看看这是什么?刘世昌的冤魂就在这瓦盆里,他已经将你杀害他的经过都告诉本府了。你若是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本府动用大刑。夹棍、拶指,每一样都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赵大听了,吓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打湿了面前的地面。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隐瞒下去也没有用了,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啊。是我和我老婆孙氏见财起意,将刘世昌杀害,又把他的尸体剁碎,和在泥土里烧成了瓦盆。求大人饶命啊。我们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包公听了,怒不可遏,脸色铁青,喝道:“你这等恶徒,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天理难容。来人啊,将赵大及其老婆孙氏一并拿下,打入死牢,等候发落。定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衙役们上前,如狼似虎地将赵大夫妻二人押了下去。

就这样,在包公的明察秋毫之下,这起离奇的“乌盆诉冤”案终于真相大白。刘世昌的冤魂得以安息,而赵大夫妻二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此事在民间传开后,百姓们纷纷称赞包公断案如神,是青天大老爷。从此,“乌盆诉冤”的故事便流传了下来,成为了包公案中一段脍炙人口的传奇,被人们口口相传,历经岁月而不衰。 DAKorAq97EydNt3/E61OUkEm5ZLXabXvFhAePoKbJ8BAdFJBw1NOwvrkwd7aEfLu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