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在拂晓时分醒来,
那时天色灰蒙蒙的。
这段早醒的时间安静、方正、肥沃,
是一天 24 小时里的一块自留地。
我会以昨夜的
鼾声为犁,梦境为田,
耕耘后种下点什么。
有时会种心情,
有时会种感情,
有时会种一些想法,
这些都不是从他处移植来的,
这里是它们的处女地,
有专属的四季、阳光和雨水。
这小块的土地是
现实世界的平行宇宙。
有时我耕耘后干脆什么也不种,
就让它没心没肺地荒着,
草长莺飞、招蜂引蝶,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
我仿佛是一个无为而治的国王,
让万物随便活着。
我不折腾,也没有
狂妄的野心和烫人的理想。
当然有时候什么也种不了,
我会想一些闹钟响起后一天里
该做的事情和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由自主地想,闸不住地想,
那时的感觉是自留地被强行征用了,
堆满了很多硬邦邦的东西。
我经常醒得很早,
距离闹钟醒来还有一大截的时间。
他们说这是失眠的另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