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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米
梦回黄粱

粱是小米,黄粱也是小米,只不过是把小米的颜色表述出来了。

据考古资料表明,小米是起源中国的古老作物,栽培历史悠久,是新石器时代黄河流域的主要栽培作物。黄河流域史前的粮食作物以粱或者粟(也是小米)居多,其一直是北方民族的主食之一,通称谷子,退了皮就是小米了。到了宋末,稻子、小麦逐渐发展,粱或粟才退居二线。

我居住的北方,小米是用来熬粥的,喷香。没有奶粉的旧时,有婴儿的人家因为母亲奶水不足,就会用小米浓浓的汤水喂养孩子,孩子一样长得茁壮。而身体不健旺的老人、孩子也都会多喝小米粥。

我小的时候,奶奶也会偶尔蒸一碗小米饭,说是她儿时最好的饭食,但是在我眼里却不以为然,小米蒸饭干,吃起来有些粗糙,不像蒸大米滑润。后来家里的餐桌上也不见了蒸小米。现在回忆起来,蒸小米也是美好的,有着过去时光的美好痕迹。

《诗经》里提到谷子的地方有六处,《小雅·黄鸟》中的谷子让人印象深刻: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gǔ),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黄雀呀黄雀,不要聚集在楮树上,不要啄食我的粟子。这地方的人,不肯善待我,还是回去吧,回到我的家乡。

黄雀呀黄雀,不要聚集在桑树上,不要啄食我的黄粱。这地方的人,不可以和他们订立盟约,还是回去吧,回去找我的兄弟。

黄雀呀黄雀,不要聚集在柞树上,不要啄食我的黍子。这个地方的人,不能够和他们相处。还是回去吧,回去找我的父伯。

我一个外乡人,来到这个地方,辛辛苦苦种下各种谷物,却得不到本地人的容纳,这还不算,连那可恶的黄雀都趁火打劫,啄食我的谷物,我哪里还能待得下去,只能回到我的父母家邦。

总共三段,三段都提到谷物,都是小米类别的,可见谷物的重要程度,令人难过的是,这些谷子却无法收获,回望这样的难过仍然让人伤怀,今夕何夕呀。

关于粱——小米,最有名的该是成语“黄粱一梦”吧,语出唐沈既济《枕中记》:故事主人公卢生在邯郸旅店住宿,入睡后做了一场享尽一生荣华富贵的好梦。醒来的时候小米饭还没有熟,因有所悟。后世说的“黄粱梦”或“邯郸梦”,都从此而出。唐代有《南柯记》,宋代有《南柯太守》,元朝马致远作《邯郸道省悟黄粱梦》,明朝汤显祖改编《邯郸记》,清代蒲松龄作《续黄粱》。代代都有续写改编,可见明知荣华富贵如梦一场,短促而虚幻,但千年来依旧是看不破,倒是黄粱从远古走来,不论风动还是幡动,黄粱不动。 1LL6cQTw+wRk97MpiEBM8oiCKmw+9k8D2L9U4d0h0LtCJiWh2TuV+lDeaVjJGK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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