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萹蓄
绿竹猗猗萹蓄君子

萹蓄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杂草,它的植株矮小,花更小,只有蹲下来才能发现其夹在叶子中间的粉红色的小花,它甚至比荠菜还要普通。然而在《卫风·淇奥》中,萹蓄是借喻赞美君子的。

瞻彼淇奥(yù),绿竹猗(yī)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xiàn)兮,赫兮咺(xuǎn)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zé)。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淇水湾湾,萹蓄婀娜。美好君子,如象牙般切磋,如玉石般琢磨。庄严冷峻,光明坦荡,文雅君子,令人难忘。淇水湾湾,萹蓄青青。美好君子,耳戴玉环,发簪星玉。庄严冷峻,光明坦荡,文雅君子,令人难忘。淇水湾湾,萹蓄稠密。美好君子,贵重如金锡,美好如圭璧。宽宏旷达,持重稳健,诙谐幽默,不讲空话。

从长相、穿着再到品格,可以看出,其是个美好的君子,这个君子如“绿竹猗猗”“绿竹青青”“绿竹如箦”,我们古人总是把品格高尚的君子比喻为竹子,但是《诗经》时代还真不是,《尔雅》云:“竹,萹蓄也。”《尔雅注》继而说明:“此‘竹’似小藜赤茎节,好生道旁,可食,又杀虫。”陶弘景的《本草注》也说此草“处处有,布地而生,节间白华,叶细绿,人谓之扁竹”。

专门解释《诗经》的《韩诗》《鲁诗》都认为《卫风·淇奥》之“竹”为“萹筑之生于水者”。萹筑就是扁竹。郦道元《水经注》更说:“淇川无竹,惟王芻(chú)、萹草。”虽然有2000年前的汉代专家持此说,但我仍然很难把那个美好的君子想象成盈野一片的“绿草萋萋”的寻常杂草,因为其和后面描述君子的穿着品位等很难搭配。

萹蓄叫萹竹有一定的道理,它的叶子有些像竹子,萹蓄在那时可以吃,据说开水烫后即可凉拌食之,而炒食或切碎后与面粉混合蒸食都味道可口。但我的北方小城没人吃,甚至少有人知道。

也有持相反意见的,《毛诗》《朱传》认为汉代以前淇、澳之地竹子还有很多,后来开疆拓土、大量砍伐才导致汉朝以后淇水不见竹子的。《卫风·竹竿》记载:“籊(tì)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很显然,当时人们是用竹竿在淇水边钓鱼。当然,这也并不能证明竹竿就长在淇水。

我更希望那美好的君子是绿竹,不是萹蓄,但从特立独行方面看,我也希望“绿竹猗猗”是萹蓄,毕竟那个时代对事物的认识和我们今天总是有区别的。这令人兴奋。 31aPBU3FOTEN35NRYv2EoS8AYja0yv42j9kFLJbFVGLYrQt1L05rcSMswTLIsJ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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