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01.大力崇佛

大周朝政治有三大特点:一是女人当家,二是酷吏当朝,三是佛教至上。

佛教在武曌称帝之路上扮演了关键角色,发挥了关键作用。如果没有《大云经》提供理论依据,武曌的称帝之路肯定还得多走几年。但《大云经》一出,迅速完成了全民意识形态的重构,普罗大众都能接受女人当家了。

武曌原本就是佛门的信徒,称帝后更是不遗余力地照顾和推崇佛教。唐朝佛教的发展,第一波高潮是玄奘造就的,第二波高潮则是武曌推动的,并且她推动的这波浪头远超玄奘。

早在即位当年十月,女皇就敕命两京及全国所有州府都要兴建一所大云寺,每所寺庙都要收藏《大云经》,并安排高僧大德升座讲解;同时,允许各地大云寺自行度僧,每所寺庙几十个名额,全国总计度僧一千余人。一时间,大云寺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凡大周国土覆盖,东起渤海,西止葱岭,南抵交趾(今越南北部),北迄大漠,都有大云寺和《大云经》的踪迹。进献新版《大云经》的法明、处一、云宣等九名僧人被赐爵县公,并各赐紫色袈裟一领。紫色在唐朝意味着什么,你们懂的。

这还不算完,女皇又以法令的形式明确佛教为国教,褫夺了道教的国教地位。武周二年,她又下旨规定,凡在行进的行列中,道士只能排最后,僧尼要走在最前头。

武曌对佛教的痴迷几乎到了入魔的地步,曾发布禁屠令,禁止天下官民捕杀牲畜和鱼虾。结果那一年江淮地区暴发了旱灾,老百姓没粮食吃,又不敢捕杀鱼虾,只能吃海苔,饿死了很多人。为了几条鱼虾,饿死百姓无数,佛祖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屠禁一直延续到武周十一年(700年)底,社会舆论实在太汹涌了,女皇应大臣之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取消了禁令。

她还不止一次地想给佛祖释迦牟尼造大像,并要求天下僧尼每人每天捐一文钱,襄赞盛举,但都被大臣们给拦住了。

此外,女皇还与义净、法藏、实叉难陀、神秀等佛教知名大咖往来密切。

义净在佛教史上的名气和贡献相当之高,与鸠摩罗什 、真谛 、玄奘并称四大译经家 。其人也几乎就是玄奘的2.0版本,同样是幼年出家,同样是天纵奇才,而且义净的偶像就是玄奘,他还干了和玄奘一样的事情——赴天竺取经。略有不同的是,玄奘走的是陆路,义净走的是水路。高宗二十二年(671年),义净由广州搭乘波斯商船,经苏门答腊抵达天竺。他先是在玄奘去过的那烂陀寺勤学十年,后来又到苏门答腊游学七年。武周六年(695年),义净由海路归国,带回了梵本经论约四百部、舍利三百粒。武曌亲率文武大臣到洛阳上东门外迎接,并赐予义净“三藏”之号。所以,唐三藏其实不止一人。玄奘当年首开先河,太宗李世民都没有出门迎接他,还让他到洛阳朝见。武曌亲自迎接义净,其对佛教的重视、对义净本人的尊重显而易见。回国后,义净同样潜心于译经工作,一直译到武曌下线、李显上线又下线、李旦二次上线,译出佛经56部230卷。玄奘有《大唐西域记》的游记,义净也有,叫《南海寄归内法传》。

法藏是华严宗三祖,师从云华寺智俨大师。当时还是皇后的武曌命京城十大德为他授具足戒,并赐以“贤首”之名,所以世人又称法藏为“贤首国师”。法藏早年曾经参加过玄奘的译经事业,但因为见解不同而中途退出。这也难怪,玄奘开创了法相宗,法藏实际开创了华严宗 ,都是一派宗师,见解自然不同。武曌本人对《华严经》极为推崇,听说于阗有完备的《华严经》梵本,便动了重译《华严经》的念头,邀请于阗高僧实叉难陀带着《华严经》梵本来洛阳。武周六年,实叉难陀抵达洛阳,住在宫中的大遍空寺。武曌组织了一批高僧大德翻译《华严经》,据说最初的时候她本人还参加来着。这些高僧大德中,发挥作用最大的就是专注于研究《华严经》的贤首国师法藏。四年后,新译《华严经》告成。武曌又诏令法藏在洛阳佛授记寺开展系列宣讲活动。

武曌虽然沉迷于佛学,但并不在各宗间厚此薄彼,除了法相宗的玄奘、华严宗的法藏,她对北宗禅的创始人神秀大师也青睐有加。

禅宗的故事想必很多读者都是知道一些的。神秀与著名的慧能都是禅宗五祖弘忍的弟子。相传弘忍为付衣法,命弟子们各作一偈 以呈。神秀作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而慧能则在神秀的基础上作了拔高:“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圆寂后,神秀和慧能争夺衣钵。慧能失利,被迫南下,开创了禅宗南宗。神秀一系为北宗。

但根据胡适等人的研究,《六祖坛经》里“五祖弘忍传慧能法衣”的故事很有可能是假的,是慧能的弟子为了和北宗争夺皇室供养所编造的谎言。武周时期,禅宗就是以北宗神秀为最高。武周十一年(700年),女皇专程遣使至湖北当阳山玉泉寺,迎接神秀至洛阳宣讲佛法。而且,她还为神秀在道场当阳山和家乡河南开封尉氏各建了一座寺庙。

武曌如此痴迷于佛教,自然而然地,她身边就云集了一批出家人。这里面就良莠不齐了,有义净、法藏、神秀这样的高僧,也有一些冒用佛教名义、谋求个人私利的假僧人。其代表除了怀义,还有韦什方、河内老尼和西域老胡。

这三个人都是怀义推荐给女皇的。河内老尼的“河内”并非今越南河内,而是指隋末唐初的河内郡,也就是今河南沁阳。老尼自称“净光如来佛”,能预言未来,在洛阳麟趾寺居留。她说自己是吃素的,并且白天吃一粒芝麻、一颗米就够了。人们看到的也确实如此。但每到晚上,寺门一关,老尼就带着女弟子一百多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从史载的“淫秽靡所不为”来推测,不排除有同性百合的事情发生。

韦什方最初是老尼的助手,这家伙更能吹,说他生于三国时代,现在已经四百多岁了。

但他还不是最能吹的,最能吹的是一个来自西域的老胡人,自称五百岁,还说二百年前就认识薛师。

不过,三人中武曌最欣赏的却是韦什方,赐韦什方武姓,还让他当了宰相。出家人当宰相,武什方是头一个。明朝的姚广孝素有“黑衣宰相”的美誉,但姚广孝有宰相之实、无宰相之名,韦什方却是正经八百的宰相。

武曌对佛教的推崇,对唐朝的影响很大。玄奘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高僧而已,起到的推动作用终究有限。而武曌是国家最高统治者,经她之手,佛教一跃而成为国教。并且,在她的影响带动下,后来的唐朝皇帝大多推崇佛教,以至于出现了“六迎二送”佛骨这种空前绝后的盛典。

我在《日月星辰》里讲过,高宗举办了唐朝第一次迎奉佛骨的盛典。武周十五年(704年),女皇派法藏到法门寺迎奉佛骨,这是第二次。景龙二年(708年),中宗将佛骨送回法门寺,这是一送。上元元年(760年),肃宗第三次迎奉佛骨。贞元六年(790年),德宗第四次迎奉佛骨。元和十四年(819年),宪宗第五次迎奉佛骨。咸通十四年(873年),懿宗第六次迎奉佛骨。当年底,僖宗二送佛骨回法门寺。以上统称“六迎二送”。 W/xVb37feUGE4ILiF2o3AqN5FsH6ayZd4k/gwOf510yBpWaFQeXR/kP6UXzajXUZ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