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
,我乘火车离开上海去杭州,而曾是我同伴的年轻教授,以及他的亲戚一起留在上海。火车干净、平稳,没有摇晃的感觉,就像一些西方记者描述的中国铁路那样。机车、汽车、铁轨和室内装饰都是由中国制造的。每个包厢都是按照容纳四个乘客设计的,但是我每次坐火车,包厢内都是我一个人。铺有地毯的地板上有电风扇、可关闭的扬声器。每个包厢的标准配置有:床垫和竹席、白色亚麻布枕头、保温瓶和茶杯。食物供应美味可口,大多数人在餐车里就餐,或者是送到没有小费的包厢里。价格和普通餐馆一样。在开空调的情况下,美国火车同中国的火车平行相比,其车费和其他费用要高得多。中国火车票费用合理,而且可能比美国火车更准时到达目的地。
从我一上车,售票员就开始不断地播送节目,包括新闻广播、引用毛主席著作的音乐、京剧、革命歌曲,以及乘客在火车上该如何做?乘客们被提醒上火车时,不应急着推别人,而应让孩子们先上车,老年人先走;行李不要离自己座位太远;乘客坐好后,一定要注意列车的卫生和安全。不要随地吐痰,也不要让小孩在地上小便;不要将废纸或其他东西扔在座位的周围;不要把头伸到窗外,以及不要站在两节车厢之间。还被提醒上厕所时,一定要将自己衣服后面口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东西从厕所掉进车下面。
列车在车站前停车,售票员提醒下车旅客做好准备,确保无私人物品留在车上。列车完全停稳后,乘客们才可以井然有序地离开。
在铁路两侧,都有青翠的稻谷、麦穗、桑树或果树覆盖。还有许多运河,有些距离只有几英里。这条运河可为沿线的农田灌溉使用,部分用于运输。长江三角洲地区可能拥有中国最好的土壤,一年至少可收获两季,通常有三季收成。
在一片农田地里,通常有10到20人,都是人民公社的社员,为公社的丰收在劳动,农机也偶尔使用。这确实是一幅美丽的图画,一个“鱼米之乡”。但是,我发现的这幅美景,因为沿线有树木丛生,很难从火车上拍照。我非常欣赏这片风景,不由得低声自言自语道:“住在这里的人,有多幸运啊。”有人提醒我说,在苏州和松江地区,农民所缴纳的土地税,要比全国其他地方都高。
附近的一位乘客,也注意到了这片风景中的乐趣。他开始和我聊天。他说,不仅这地方的人很幸运,整个中国年轻一代都是在“蜂蜜罐”里长大。
我喜欢他这个比喻,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回答说:“因为政府为他们提供免费教育,以及有保障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和医疗。所以,他们在每一个方面都很快乐。”
杭州是浙江省省会,也是中国最著名的城市之一,以其财富和风景优美而著称。特别是西湖,尼克松总统曾经到访过这里。杭州始建于公元605年,是大运河的南部终点站。它后来成为南宋的首都(1127—1279),之后的马可·波罗曾以“天城”(Kinsai)的名字描述它,在许多时候,这个词在中国北方的发音是“行在”。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皇帝旅游的住所。这座城市现在以生产丝绸、剪刀、风扇和锡箔而闻名。
杭州的人口估计有75万。它有5所大学、56所中学、8所普通学校,以及6家专科医院。1950年以后,杭州政府疏浚深化了西湖,在湖边建设起许多新房屋,也拆除了许多老房。同时种植3000万棵树,增加了4000亩的公园用地,扩大了丝棉纺织产业,并引进了冶金、机械、化工、橡胶、汽车、拖拉机、船舶和其他工业。重建和扩建了老的丝绸厂,把它建成为中国最大的现代丝绸印染厂。作为有限供应商品棉织品的补充,一个合成纤维厂也被建造,用来生产夏装,无须优惠券即可购买。杭州拥有18家大型丝绸厂,生产500多种丝绸,有近4000种设计图案。
杭州丝绸厂,始建于1922年,是我们参观的唯一一家工厂。解放前,这个工厂只有一小部分工人在做手工编织品。但现在,他们使用的是现代化的过滤器和其他机器,雇佣了1700名工人,几乎一半是女工。工厂的330台织布机一天24小时,三班倒使用。生产的产品比以前更便宜、更快,质量也更好。但是,工厂接待员指出了他们的设备中存在的弱点。比如,有些机器太陈旧了,它们无法复制复杂、精度高、多色彩的设计图案。然而,1971年这家工厂的总收入超过1800万元。
参观了这家工厂后,我们中的几个人立即去参观了著名的西湖,它面积约2300英亩,是中国最美丽的湖泊之一。由于时间不多,我不得不匆忙地看一眼就离去。酒店服务员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使我们能够以最有效和最经济的方式观赏风景名胜。幸运的是,美丽的岛屿和建筑物是如此紧凑,几天之内就能看到所有著名的景点。
6月29日,上午10:30左右,我们登上了一艘小船,去参观西湖。一眼望去,只见湖水清澈平静,湖面四周弯曲,点缀着岛屿、船只,以及荷花等植物。这片人工湖岸边矗立的房子、花园,都用不寻常的石头,优雅地装饰着。后来,我们都骑车到湖心亭(胡适亭)游览了一段时间。在那里,我们每人点了一碗莲花粉,只花了1角4分人民币。这是西湖的特色食品,由该地盛开的莲花制成。
6月29日下午,我们被带去参观六和塔(Hexagonal Pagoda),它始建于公元970年,附近是钱塘江大桥,这两个都是游客的兴趣点。为了保持体力,我没有爬到塔顶,也没有仔细看这座桥,只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我们被带到一处叫“虎跑”的景点,或者说是老虎的跑道,那是山间的一条通道,在那里我们喝着香喷喷的清茶,每杯0.12元,我喝了五大杯。这时,外面开始下起大雨,小茶馆漏水了,而且外面的天色变得很黑。当我给卖茶的人三张两元的钞票时,她说:“先生,您把账单误读为6元,而它只有0.6元,我们不能多收您的钱。”当然,她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
这件事使我想起了,我乘火车到达杭州时,所遇到的另外一件相同的事:一个搬运工从最后一辆车上拿着我笨重的手提箱,穿过一个长长的站台到车站。官方价格是0.5元。我给了他1元,让他留下余下的钱,他说他不能接受小费,找人破了三次,才把1元钱的钞票破开,还给我0.5元。这样的事例,仅仅是我所遇到的其中几件,但是让我注意到:今天的中国工人,更看重自己的诚信。没有小费,这是在中国任何地方都可以接受的。但是我担心,当国家有数十万游客的时候,其中许多人会在烟灰缸下留下小费,而小费制度可能会逐渐恢复。是的,因为世界上所有的人,他们的本性都是想赚更多的钱,即使是在确保至少达到最低生活水平的基础上。中国人也一样。
后来,我们乘公共汽车去了五云山。在那里,我们可以俯视整个杭州市区,它又以柳浪闻莺,或者是柳岸,这样的诗意之名著称。的确,我似乎听到了金莺的歌声。最后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景点,是下榻酒店所在的山地生态公园。盛开的莲花和其他植物,给了我们酒店一种安静、凉爽和清幽的气氛。
晚饭后,我在酒店前面漫步,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公交汽车司机。他告诉我,他的月薪总共是70元。其中15元是用来买食物的,足够他购买丰富的物品;3元用来付房租和水电费。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不想要更多的孩子啦!
西湖地区的蚊子非常多,令人讨厌,因为大多数房子都靠近湖边。没有蚊帐被咬得很厉害,即使有蚊帐,仍然有蚊子像游击队员一样设法潜入蚊帐里,叮咬那些不警觉的入睡者。
从前,那些有闲暇时间和金钱的人,可以在西湖边上住上几天,或者是几周时间,散步或划船,享受一家人的欢乐假日。有钱的新婚夫妇在湖边度蜜月:有男女船夫负责划船、购买食物和其他任务。当新婚夫妇在船上睡着时,船夫们轻轻地帮他们盖好被子。当然,要享受如此奢华的生活,人们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我们的同路人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因为他的妻子是前房东的女儿,为了争夺这些富裕的顾客,过去船夫们彼此之间经常打架。现在,船工们之间已经没有更多的竞争现象了。相反,以“为人民服务”的形式,变成了有序的合作。
6月30日,我们10个人被带去参观西湖附近的龙井村,由此派生出知名的龙井茶。在这个地方,我们喝的茶芳香宜人。因为供应量有限,所以没有更多茶品能够让我们买回家去喝。接下来,我们中的一些人去了动物园。在那里展出有白熊猫,还有一只巨大的黑熊,被关在一个极小的笼子里,几乎不能掉头。
由于事先有周密的计划,在两天半的时间内,我看完了西湖游览区的每一处有名的景点。在我看来,虽然这次旅行非常愉快,但西湖的美景并不是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