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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公孙部收了玉泉戎大鸿部，势力延伸到今北京市区什刹海沿岸。什刹海，古称寒水淖。石渠阁留用前朝图书馆地理部研究员已故伯益先生根据馆藏夏禹治水笔记《文命潭》整理所作《大荒平原东经》记曰：东北海之内，大荒偏隅，有冰川不合，六峰连缀，雪水注焉，石隙皆泉，名曰玉泉。有黄鼠狼狸猫镇守。有丈夫之国，名曰大鸿。鹰脸猿臂，食空气，饮甘露。射者不敢北射，畏泰壹之威。山之阳有淖曰寒水。南通宣崇淖，北毗海昌淖，东至朝顺淖。枯水季四大淖湖底见日，或为草甸，驱鹿羊可达津唐湾著名古渡口通舟角。有姐大之国，名曰女累。猪头豹足，食桑吐丝，善玩跤，号曰大别子。每与人交，必上座，群雌咸至，致精绝方休。四方丈夫莫不胆寒。其国百里无立桩。津唐湾又称津唐滩，日月出入，旦为桑田，暮为沧海，朔望时潮脊线能推抵通舟角，平潮浪去线尽退至宝坻、武清。环海皆滩涂，有鸟之国，鸟王白羽胜雪，秋冬万鸟来朝，雁鸥相歌，鹬鹤率舞。滩三百里，蟹贝累累，骸壳陈如银坝，古称天坝。民谚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儿，即指此地丰饶。宋庄至廊坊，遍布盐淖卤池，沙丘梭草间卓立已成粉笔之蛟龙骨架。有姐大之国，名曰早婚。猩脸蛇身，食鱼、鸟卵，渴则饮海。尝与鳌交，生巨蛋，坐孵三年，生女汉子，曰夔拔。能凌波行走，潜水数月不出，甩精于海，众女裸泳受孕，生虎皮蛋，黑黄相间者为雌蛋，黄白杂驳为雄蛋，雌蛋坐孵为婴，雄蛋正午暴日磕于凹石，曰摊黄菜。煎蛤吞服，曰蛤仔煎。时人视为神味。故举国皆处子，不与世通，曰锁国。后归轩辕，乃破。

伯益先生老友李鼻先生曾面指其作：谬也。女累、早婚皆古国，轩辕时即已国除，何禹导水行迹尤存？若非你老臆造便是禹不可靠。伯益先生时眼已瞎，舌癌晚期，闻言踧踖，啁啾不已，再四顿首。鼻老意会惨然，说此乃你老呕沥之作，我怎好越宰夫代为制味。伯益老蘧然改容，盲脸一头撞向壁端，当下气绝。伯益夫人一把薅住鼻老，喊冤道：怎么话说的，我们家老头被你一席疯话说得撞墙，你到底和他说石马了。遂令家人执住鼻老，一干人吵吵嚷嚷入衙署见官。上当时正是太子，见习法务，每日掖庭丞、中尉府、左右内史大案要案皆有要目抄送，对这个案子还有印象，因苦主状告文人相争致人死命，丞相卫绾老师亲自出动主持问案。卫老很谨慎，支派右内史仵作前往验尸，确认死因为外力撞击颅骨骨折致脑血肿而亡。又传司马谈先生以专家证人身份作证，兹证二人原是诤友，对话仅是议论成书得失，并无讥惹之辞，伯益老撞壁之举实为文人肝胆，方家本色，嗜学如命，以死相托，遂将案件定性为佳话。驳回益嫂间接故意杀人求偿千金诉讼请求，当庭开释了鼻老，私与嘱勉，少说多做，莫负亡友。

司马谈先生回忆，鼻老还是深拧了很久，旋复振作，废神劳形，以史学家应有的较劲，仔细检视了伯益先生编纂大荒诸经时参照之禹笔记《文命潭》——多半筐刻着颛顼文卦辞犀牛胛骨，将牛骨一块块掸了，清空了筐，筐底扫了，还扫了库房地，发现了更原始材料，一小撮败絮绒灰。经仔细择株植丝，爬梳析分，又经半年巧手编穿纳归，复原绳纬旧貌，依稀可辨一只二搂结及一只拉脱结窠臼，由可认定此败絮来自一条史前记事绳，材质为牦牛毛，考虑到华北牦牛灭绝于涿鹿战前，这条毛绳应不晚于黄帝中期，本年的，老的。鼻老又调眼神锐尖侍妾，白日逆光，夜间高挑灯，搜索凝视绳脐数日，终于毫厘间检出一末禽羽。鼻老亲执禽羽赴渔阳上谷之野张网捕隼，端了燕山、太行余脉各绝壁鹰巢，逐一拔翎比对，最后坐实为灵山鹫之羽。

灵山，京西门头沟第一高峰。上古著名巫师家族，史称“天放十巫”巫家十兄妹本座。《文命潭》记曰：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十大仙虽同出灵山，惟老大巫咸为黄帝近臣，主作筮，参加了黄帝建国前后历次重大战役，每于阵中为黄帝算前程。老四巫彭与老八巫抵则同为黄帝门下医恙工人，开炼石煎草以制丹方之端芽，史称神医，后为草药界尊为祖爷。五妹巫姑，亦为神医，曾与四哥八弟同去昆仑参加抢救被贰负神所杀弱水名兽窫窳。《文命潭》记曰：……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距之，终不能起。后与阳合，生履、凡，反沃野不归。兄妹几位围着窫窳之尸，以才试火炼就不死丹石外敷，被证明无效。巫姑后与西方另一巫师家族代表人物巫阳恋爱，生巫履、巫凡，回到喀喇撒戈海沿岸草原生活。十大仙余者史无赘述。汉初我们钩沉史料秉持这样一个原则：施为重于名头。徒有其名者一般不认为史上当真有这个人，古人信口劈山那是经常的。于此可断此绳为巫咸旧物，本年的，老的。

又二年，鼻老神会古趣前尘，意淫空山绝响，勘破牛毛绳纹，拿出结论，酌定此物为巫咸遗作《北大荒往事》残篇，《文命潭》部分神句骥附于彼。此物与《文命潭》风解尘化于一筐，可知是禹当年随身之物。李鼻先生《天放啄翮录》语：夏初，一班祝觋卜师尚能破读绳文。至孔甲，邙山崩，绳文出，已无人能识。伯益老《大荒经》总跋中说：天生烝民也众，其国也林立，国除史灭，寻常事也。司马谈先生感慨：鼻老做完这件事眼也瞎了，吃小菜逮拿鼻子寻味儿，经常一筷子戳地上。老一辈学人不泥古，不畏大人，无惮史迹荒渺，敢疑信史，为求真眸齿可掷，不疯魔不得活的精神永远令我们后来者神往。

李鼻老校勘本《北大荒往事》一直深藏《希声堂》——鼻老书斋堂号。谈叔几次上门求借，均不得要领，鼻老百般搪塞，托诿辞令未工，尚待斟夺——严拒。后有二抄本流出，一本鼻老亲携至伯益府连同一长篇诔文祭告于伯益先生灵前，被伯益夫人一并烧了。一本即周太尉家藏小周抄本，世称通行本。据说是小周老师特派秀慧家奴勾搭了鼻老平日最爱、专司喂饭听写侍妾，从李鼻老眼皮底下盗出原版，连夜誊写所得。鼻老闻知委托家人严正声明，此抄本无句墨出自李家，全系狂徒恣肆臆制。世人不以为意，皆曰：写得好就行。问到卫绾老师，卫老光笑不说话。

司马谈阅后当面向小周老师请教：我这里给你改了几个错别字，那么……你写成嫩么云云。小周老师说司马大师，这可是您老在太学经外班教授高古语发音——课上讲的：高古发音苶迟夹缠，常不能与现代汉音卯合，读录只恨规范汉字少，老实的做法是尽量保持原音貌，不要以今日庙台腔去正他那古音，从音不从字，是学术规范。司马谈说我立的规矩？我立的规矩我给忘了。

小周老师说听说是三代以前那些老先生立的，颛顼时有好事之徒抄录五典擅加增损，还被斫了，罪名是媚雅。司马大师说那就木石马好说的了，讲下大天来，我是不赞成有人垄断史料，搞无声堂。我说太学现在都设经外班了，怎没人跟我这校长说呀。

小周老师说他们把您忘了。我说都讲什么呀他们。小周老师说神话、传说、野史，只要五经论不到的——都讲。主要面对社会上闲得蛋疼的公子哥和无事忙的太太小姐。我说你去了。小周老师说我去了，我不是蛋疼么。也不考试，交钱就上。一年三节大课，谈叔主讲，三节课两节是他上，要不怎叫他大师呢？平时想聊，把先生约家聊去，按时辰收铜或等值生猪肉。两年结业，授经外博士，无品，赏戴绿方巾；社会上叫品外博士。我说嗐。

现经无品博士小周老师准允摘抄通行本《北大荒往事》部分章节如下，文责小周老师自负：

起初，玉泉大鸿尊女累氏母邦上部，世为子部，又称支部。枝傍上部，四时应役，出力曰恩工，交贡曰恩课。每于春交献童子，夏秋驱虎围麂，贡时令干鲜果品枣梨杏柿松蘑榛子核桃不等，冬贡柴炭并狐狍獭狸各色上等皮肉。寒水女累氏与海西早婚氏世仇，互有征伐。支部成年男子，两丁抽一，长年戍守通舟角，白头不得归。公孙部兼合燕北诸部，势力沿太行余脉小清凉山东来，声闻达玉泉，大鸿星夜逾险岭往迎，至瓮山之崖，遇公等，屈膝就地十指环锁公胫，长哭不起，泣曰：可把你们盼来了。

大鸿归公孙，遂停恩课，尽抽边卒役夫回山。女累氏姐大姜震怒，遣公举嫘前来质问（李鼻注：上古女部旧制，姐大所生诸女，不以齿序，选美选能，经嫡亲公会推举一人为长，曰公举。主姐妹和气，闺中诸秘事教引立范儿，平怨妒，记刻是非短长，曰秘淑；秘书。战则首发，张斾引军，第一个上，又曰首张；首上；首长。姐大崩，选补顺位亦居首，地位近于储君）。时，公举嫘年方二七，面如满月，轻盈丰坠，登山至腰已是喘呼急涨，周环澎湃如汐。公等身著北基尼立于松下说说笑笑也是给大鸿戳着的意思。（《骨辞正义》：基尼，古夏语，原指早婚氏海上捕捞披挂的一种带状作业服，有基本昵装之义。时，燕北人民夏日多赤裸，上层人士则著短衫，尤不耐酷暑，撸起至乳，袒脐，曰北基尼。）一照面，公有点眼直，嫘也有点似傲似娇，跟公睫来眸去。

嫘说夏天快过去了，姆内杏还没尝着味儿呢。大鸿指着树下一地黄烂山杏说：杏采了，但是姆决定留下自个吃了，对不起阿。

嫘还是很和婉，笑吟吟瞟着公向大鸿说：你这么做想到后果了么。大鸿说我就是奔后果去的姆还明告你，今年你们吃不上杏，明年你们还吃不上杏，从今致远你们这口儿就算掐了，别想了！

公在松下撘腔：干嘛呀，几个杏，我妹来一趟容易么。弯腰倒踢腿拾起俩杏，走过来塞给嫘：拿着，想吃还有。嫘啪一把打掉杏，说：拿开你的臭手！风后力牧哄笑：哟哟喝——还挺横。公举一言不发低头下山。一帮人在后边给公起哄：叫人臊着了吧。

秋晚天高，几场秋雨过后，中午光膀子也凉了。嫘穿着坎肩皮裙再次来到玉泉，一路上拣黄栌叶，捏了一把在手里，见了大鸿就一句：改主意么。大鸿昂首道：不改！嫘说：冬下冰场见。话音未落，起了一串风，满山红叶飘飘——落了。一时万木萧疏，翳荫皆成秃枝，似栅栏，似排户，目力也一下送得远了，从坡起可一路投往山根儿，公目送尐昳咫影，伸颈立足，渐成鹤姿。

风后说这是你喜欢内款吧。公说才不是，我正在想一个国也不能全是男的，逮有女的，才有奔头，才兴旺，不叫人说成社团。

风后说哦您想大事呢。嫘来之前，他们正聊建国之事，风后力牧大肆劝进，力陈有个国家的好处，说成了国，就能名正严肃向周边人民收保护费，曰税。建立起可靠的饭钱，曰财政。这样大家就不用每顿饭现搞——去抢了。风后说咱逮当规则制定者而非守规矩那个人。力牧说我考虑的是以后咱们就可以叫军队了。

公说道理我懂，再也没比成立一个国家更合算买卖了。这时公举颠儿颠儿来了，大伙扭脸一齐抻着脖子看果儿。

起初，燕北各山果儿就少，山里本不产果儿（《古北方言考》：果儿，女孩子，譬喻枝间新果，有艳羡之义。后泛指青年女子。貌美者曰尖，色衰者曰苍。诸如此类），果儿都逮下山拣。那些年，正是女主社会由盛转衰之世，草原果部受新兴男部压迫，陆续东迁。这些果儿都是战斗果，从西方一路打过来，手里有弹弓、抛投器，遇截道队形不乱，边走边射，放出阵阵羊拐兽骨弹雨；再来就是远程打击，一排臀方腰宽壮果儿健步出列，抖开牛毛长绳软兜，抡圆一送，碎石鹿角，挨上就是血窟窿。这些风烟滚滚战斗果儿管公孙风后这些山娃叫山里哄，笑娃们攻无梯次，掷无射程，稍与还击，崩坏一地，根本不视之为对手。哈！——像猫那样哈他们。

然后果儿就整队南下了。年年看过果儿，跟看雁似的，一指头挨不上。零碎拣上山掉队果儿都是病果儿残果儿，当神供着，叫供果儿。供果儿身体不好，生下娃不是腿瘸就是眼斜，还有大舌头。风后就有点对眼，力牧大舌头，反应有点慢，跟他说什么跟没听见似的，隔几天才想起到处找人问谁跟我说什么来着。但他们都不承认自己是供果儿生的。山区人民近亲交配，智力多停留在萌娃水平，为人误会善装傻。年年有好小伙子憋出毛病，去操石头。素儿当年是军都山以西最尖的果儿，所以风后护喇也是蛮辛酸的。素女走后燕北山水黯然失色，各部渣男一片叹息。

公拿事以来也曾想过办法，派力牧去大马群山、句骊河寻他父亲少典，请他带其果部到此发展。力牧走了二年，回来疯疯癫癫，瘦得跟树杈似的，小腿上净是狼挠爪印，说没找着人——就没见着人！大马群山已是狼天下，狼和熊、大猫正在争地盘。

公称帝及涿鹿战后又两次派人去大马群山、句骊河寻找乃父少典下落，最北走到贝海尔湖，均一无所获。由此可断，黄帝出身那个玄猿部恐烟消于世久矣，今人所称公部应是少年公孙只身在燕北拉起这一杆子男票与后来收服女累氏早婚氏诸果部之合。

公部日见坐大，战略思想也是向西、向北防御，向南发展，到清苑草场建立根据地，再图向黄淮做进一步延展。南方有粮，南方有果儿，是历代北方人深入苦胆的想法。此次东来，公之本意原是收编玉泉大鸿部，连山下海，在东海之角建立一个桥头堡，封住一旦南下后方可能出现左翼缺口。在公等知见中，过了玉泉就是海，这在万年前却也没错，但是环境起了变迁，公等见界过了景，如今发现山之阳、海之西有大片湖泽湿地，湖上有尖果部落，公遂下决心，在这里打一个大仗，先解决果儿问题。

冬日有晦，北风怒号数日。清早起来，山林里到处都是摧枝折干老树，水洼子都上了冻。头场雪飘过，冰上已可以走鹿。

各部男生陆续集结于玉泉，由大鸿手下木匠带领去林子里拾长柴修枝以为矛，下河滩拣片儿石以为斧。公下达指示：此次冬季出动，不同既往，各部务必注意保暖，务特使每名战斗员脚上有毛窝，身上有毛氅，才不致在严寒条件下发生重大非战斗减员。所以男生备战主要活动是抟毛窝。（李鼻注：毛窝，俗称毛孩儿，兽皮小口袋也，反毛朝上，足陷于中，葛系于踝，比托桦皮，以为橐底，可凌冰雪。相传为女娲过大雪山所创，实为北方苦寒民族不传自通之专技。）毛氅大家都有，好的是整张熊虎豹皮，次等獾狐拼倂，再次兔鼠连缀，翻毛连头到脚捂上都跟烧麦似的。

公率众至香山脚对眼湖，在湖边对部众发表讲话：来吧！尔等小子，都听我说。自开山以来，我部与果部大小数十战，无一胜绩，细考败因，非我小子力不如人，实乃我山哥谨循山礼，怀友爱之心，怜果儿，惜果儿，不忍见果儿投地，成果酱，宁为天下果儿笑：山里哄拘小仁，不知在军之礼。在军之礼曰杀，曰争强。山礼曰养，曰博采。杀伐争强，非我山哥不能，不取也。古谚云：射牛取半。（李鼻注：另一半归狼鹫，得食不尽啮，以让来者，此人兽之契，古礼也。）古谚又云：不食不杀。古谚复云：唯美是从。（李鼻注：此皆禽兽礼。）皆山礼所本。今复特告尔等小子，此番军行寒水，不是我小子好战，是因为寒水有果儿，上天指示我：那是你们的果儿，应取来做你们的妻，让她们变成家常果儿。你们大家常说：果儿从不正眼瞧啊们一眼，令啊们无后，啊们都快旱死了。姆听了你们的话，知道是果儿不义。姆敬畏上帝，不敢不去纠正这件事。今天你们说：果儿做下这么多轻侮男生的事，使啊们自卑，生活失去欢乐，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们就是太阳，啊们也愿意和她们一起熄灭。姆很同意你们的话，果儿太瞧不起人了！今天姆必须前往。今复特告尔等小子，你们只要协助姆，完成上天的使命，都会得到多多的奖赏——不止是一顿烤全鹿哟。姆现在把话搁这儿，打下寒水，一人发一果儿。你们做得到，姆也一定做到，决不食言。但是，不要伤果儿，啊们是去采果儿，不是毁果儿，勿忘山礼。现在请大家跟着姆发誓：姆，山娃，愿在战斗中遵礼，宁伤自己一肢，不伤一果儿一指。有违此誓伤果儿者，自愿降为奴小，重伤致命愿斫！天不赦我！

公讲完话就带领烧麦队出发了。

巫咸注：这篇谈话我原原本本记录在一根牦牛绳上，都是我当时亲耳听到的，以天上鹰作证，没半句瞎话，若有半句瞎话，灯灭我灭。因为是在湖边发表的讲话，故称湖边谈话。又称湖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