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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九月,灌夫案拿出二稿征求意见稿上会,把抄写稿一份份发给大家。阿老说这个年轻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我说这是灌夫呀上个月总提开会谈亭马建设你们还见过。阿老说怎么变样了?灌夫说赖我,胡子掉光了。窦婴推开发给他的竹稿说我就不看了这字太小我眼花你念吧。大家也说不看了,念,当场议当场定当场改,节省时间说实话你让我现在看也看不进去。

我说那就念吧,以后我们也不分发文件了抄起来还费劲,回收也是你等我我等你,以后都上会念,念三遍,三遍没意见就算通过。灌夫说我确实特别想念可是最近上火您瞧我这烂嘴角您再瞧我这舌苔嗓子都没亮音儿了。我说看出你上火了,我念!搬过竹稿一看:哟,这怎么半隶半篆阿,谁写的?灌夫拿过来一看,喊书吏:儿!儿!过来过来,讲多少遍抄写公文不能使篆改不了阿?儿低头不吭声。我说你怎么管人家叫儿阿?灌夫说他就姓这个姓,儿。田蚡说这是五月内批文学贤良里的吧?我说不知道。田蚡说你考的你不知道。我说都长一个样儿。阿老说他写的就让他念。灌夫拎着儿肩领夹把他拽到地当间,说你就站这儿,——念。儿脸通红,吭哧吭哧开始念:

……总提明确我军未来作战方针为东西国土防御中部择机攻势作战。为此我军把北边十三郡划分四个战略区。陇西北地上郡为西部战区;九原云中定襄雁门为中部战区;代郡上谷渔阳为东部战区;右北平、辽西、辽东为东北战区。战区平时不设领率机关,仍执行郡守负责制,战时由皇帝任命杂号将军,统一指挥战区内所有武装力量。国防军总兵力一百万人,暂编一百个军,番号从一到百。一到六十为甲种军,三十个骑兵军,三十个步兵军。各军定编万人。六十一至九十为乙种军,二十个步兵军,十个步车混编军。步兵军定编七千五百人,步混军定编一万五千人。九十一至百为补充军,三个骑兵军,七个步兵军。各军暂定编万人。目前已完成十七个甲种军新兵入营驻训,二十个乙种军入营转为工程兵。今后计划用五年时间,使甲种军六十个军达到满员,十个军完成步骑换装;乙种步混军满员率达百分之七十,武器车辆充足完好率不低于百分之五十;补充各军在营人数不少于五成。

(二)甲、乙、补充各军组织指挥、担负任务和当前、中、远期目标:

1. 甲种军由多个部骑兵或步兵组成。直接隶属于朝廷,目前明确的指挥机构为总提,是在总提命令下执行运动作战的武装力量,是陆地歼敌的主力。军首长平时为军长史,战时由皇帝亲自任命杂号将军统领。甲种军作为基本战役兵团,当前首要目标是尽快完成组建形成战斗力。中期也即五年内完成前沿部署。五年后可在指定战区、或跨战区遂行作战任务。

2. 乙种军由步兵、战车兵、工程兵三大兵种组成。主要担负北边各战区要点守备和战备马道修筑任务。受总提和所在郡守双重领导。军首长为军长史或由郡守兼任。一般在本战区独立作战或依任务与甲种军合编为方面军,受方面军首长指挥,遂行跨战区作战。

3. 补充军由新兵和因伤因病致残(六级伤残以上)不再适合一线部队服役而服役期尚未满老兵组成,(马迁按:我汉军人因战、因公致残评定标准如左:伤残一级:(1)日常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全靠别人帮助或采用专门设施,否则生命不能维持;(2)意识消失;(3)各种活动均受到限制而卧床;(4)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伤残二级:(1)日常生活需要随时有人帮助;(2)各种活动受限,仅限于炕上或坐垫上活动;(3)不能劳动;(4)社会交往极度困难。伤残三级:(1)不能完全独立生活,需要经常有人监护;(2)各种活动受限,仅限于室内活动;(3)明显职业受限;(4)社会交往困难。伤残四级:(1)日常生活严重受限,间或需要帮助;(2)各种活动受限,仅限于在居住范围内活动;(3)职业种类受限;(4)社会交往严重受限。五级:(1)日常生活能力部分受限,偶尔需要监护;(2)仅限于就近活动,需要明显减轻工作;(3)社会交往贫乏。六级:(1)日常生活能力部分受限,但能部分代偿,条件性需要帮助;(2)各种活动能力降低,不能胜任原工作,社会交往狭窄。)受总提直接领导。军首长为军长史或司马,由训练署派员担任。驻地一般选在长安附近或各大战略区交通便利后方。平时主要担负训练新兵向各军输送兵员使部队按时完成新老交替。战时及时补充部队减员并遵总提命令执行维护道路、粮械运输、战区治安及其它后方勤务保障~~~&&&蘑菇葫芦梨……

我突然惊醒,说怎么不念了?听到一片微鼾,大家都抱着臂打着小呼垂头着了,儿一人无趣站呢儿。

我跟儿解释:都累了。窦婴忽然呼吸暂停甩了一下手惊恐醒来:怎么不念了?接着大家也纷纷醒来,擦着哈喇子迷惘呆视,说这稿不错这回讲得比较实。

灌夫一直没睡,看着大家,说哪儿不错了?你们给说说还有哪儿需要补充?

我问儿你哪儿人呀?灌夫替他回答:千乘郡人。

我说怪不得,讲话跟含着枣似的。田蚡说关键是落实。我说接着念阿。灌夫说念完了。我说那就二读。

十月,我参观游览了渭水南岸密畤、渭水汧水汇合处的鄜畤和吴山之阳的上畤下畤,向这四畤献太牢。

参观上畤时围观人群中看见王恢,含笑望我,我亦报之以一笑。到了下畤,我对供奉在上炎帝塑像拱手三拜,一回头,恢就站在我身后,我说你怎么来了?

恢说您什么时候有空儿,有些业务想向您汇报。

我说下个月吧,过年事儿比较多。恢说那我直接上西畤找您?我说下月我不在西畤,你跟东方朔约。

十一月,装备署军械处刀科和颍川郡阳翟县署直辖兵工场联合研发环首刀淬火出炉,弓科改进十石黄肩弩也出了第一支样弩,都送到西畤大院试刀、试射。

刀科科长苏建先拎着一把五尺刀耍了一圈,刷刷把我们院里新栽种一排小白杨都给削了,然后双手托刀说:请各位老师试手。田蚡刚伸手被窦婴挡回去:你再抡着自个!接了刀搁手里掂掂,扭脸向剩下几棵小树疯狂砍去。我说你不在北军干了?苏建说战车没前途,我原来就是骑兵出身,对研究骑兵武器有兴趣。

我说这是几炼呀?苏建说三十炼,目前能达到最高段位,未来目标定在百炼。窦婴一身汗回来说你要不要试试?我说不动刀,动刀心中起杀意怎么搞?

田蚡接过来说我怎么就非得抡着自个?窦婴说你双手,你把内片芍药砍了。田蚡举刀直奔大槐树,苏建说相!相!内真不行,太顸,恰刃。

大周和弓科科长李蔡抬着一具刷着柚子黄漆大弩往地上一墩,直喘。大家笑说演,演。我心里默算:十石,千斤之力。

李蔡说这玩意儿连做它的师傅都没拉开过,我试了一下,手指头斜方肌现在还疼呢,今天拿来的目的是让大家欣赏它的工艺水平,不是听说要搞武器博览馆我们准备回头给捐呢儿去。

夏侯说我来。田蚡说坐着,蹬着拉。夏侯说知道!你是真不知道我原来是干什么的。蹲下拿俩个手指一勾弦,说我还是算了。田蚡说喊大号喊大号,他行。

大号!大号!我们这一路喊到后厨,大号满手面粉出来:什么情况?老郦台阶掸土说有个事非你不成。大号一瞧地上弩,说:就这?拍拍手里粉,朝掌心啐两口痰,说:都起开!坐下两脚蹬弩,双手拉弦,一发力,嘿哟一声,扶着右肩落荒而走,说伤着我了。

大周在一边乐,说老李,别跟人逗了,这就不是单兵武器,来来咱俩一起。我说你们俩老头就算了,叫两个战士。李蔡说我们俩行,我们俩作为甲方拉多少遍了,十石就是以我们俩舒适度定的极限,不能用还能叫兵器么?俩老头坐地上四脚蹬踹四手合力——走你!扣在廓机上。李蔡单臂托弩四向瞄准,说老头怎么样?我说老头牛。李蔡立刻弯腰把弩放地上说老头也就这点能耐了。我说他在你们署里也这么逗?

大周说跟三岁孩子都逗,跟他哥完全俩风格。李蔡说要说我汉能有一个人开这张弩也就除我哥没有第二人了。扭脸说敢子,怎么也不喊人阿?李敢说叔。

李蔡装上箭,说你想射哪儿?我说院门口内柳。

李蔡眯着眼说这逮有小二百步。大周上前帮他调整望山刻度:两分?李蔡说两分半。簌——,箭飞出不见踪影,门口卫兵缩了下脖子,猫腰拔刀惶然四顾。

我说箭哪儿去了?李蔡说出院儿了,这无依托射击还是不行。内边李敢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夸哒夸哒跑出院。我说这要实战就逮一人扛弩一人背箭俩人一组?李蔡说对呀,可以配备给野战部队,随身性还是比床弩强。窦婴说适合单兵最大弩力做过测试么?

大周说一直在测,也做了几把样弩,两石、三石、六石的,近日准备到北军找一个什打一次靶。

李敢跑回来,说没找着,听村内边有一老大娘在骂街,说她们家猪死了,没敢过去问。

晚上大号去村里向大娘赔礼道歉,双倍价买下死猪和扎猪肺上的箭,回来灌血肠,炖白肉粉条。

刚上桌阿老来了,本来说吃过了,一看菜说这逮来点,捞一碗粉条,嗦了两口,说不如肃慎炖得好。

饭后阿老到我屋跟我说出了点状况,公主小组传回消息,张骞叫勃度赫扣了,送到军臣那里,张表现还好,没有透露更多东西,一开始只是说自己是商人,跟老罗去进玻璃和葡萄酒,但是搜出他行李里汉节,才改口说自己是官商,没提你,说是替窦太主办事,节是托窦太主搞的,主要是应付咱们关口出入境检查人员,这也是我们替他先想好的说辞。军臣单于还是很不买账,说搞不清你们人物关系,你带着汉节我就认为你是汉使,你去我大匈奴后院干嘛,你和月氏人有什么关系?张说什么肉汁,沿路国家呀,没听说过,我要去的是大秦,我是学建筑的,对穹顶覆盖技术很好奇,也不用胶粘,也不用榫卯,怎么一口锅似的扣上去,想去罗马实地考察,也听说他们呢儿姑娘漂亮,长得都跟雕塑似的,还有他们内面条,听说臊子有一千多种,我是关中人,您知我们关中人都是面条狂热爱好者,哪儿有一种臊子是我们没吃过的,不能忍。

我说话多了。阿老说跟他讲过问什么答什么,不要耍小聪明,你讲得越多你的破绽就越多,别人对你了解也就越多,还是慌,一慌就话多。军臣说就冲你这么油嘴滑舌我就不信你说的每一个字,这么着,我们这儿也是穹顶覆盖,你先在我们这儿考查考查,我们这儿姑娘也漂亮,都跟城门似的,必须发你一个,羊肉有,羊肉臊子面没吃过,一会儿你给我做一顿。

张还跟人对付呢,三成?五成?得!算我这趟白跑,七成归你不能再低了。军臣说少来!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什么都有价格,你就住在茏城哪儿也不许去,等我们调查清楚你的情况,核实了你的身份,再说。

我说有没有办法弄出来。阿老说目前只是怀疑,人没有危险。朵尼各条线最近都活了打听这个人是谁,我们就按他讲的统一口径说他是窦太主私人,露了馅也只追到阿娇那儿,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匈方觉得他既重要又不重要。我们判断军臣也没准主意,他的政策是不许我们涉足西域并不是针对具体人。他这人有一特点,拿不准的事就先放着。在汉匈大友好背景下,他对我们这边有一点身份的人也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我甚至觉得他有一点吸纳招附的意思。他内个茏城也是哪儿的人都有,自己觉得自己是国际大都市。我已经叫关系给张带话,给他的指示是不要乱动乱找人,可适当做个小买卖,做好在匈奴长期坚持的准备。

我说也好,老是吵吵生活在远方,现在到远方了。

二天我回长安,阿娇给我带话,说宫里也不乃个太妃做寿,非让我露一面,我要不去她就得去所以我必须回来。路上东方朔跟我说王恢约了几次,说跟我约好了要谈事。我说过几天的。进了宫,阿娇说寿宴在长乐宫,又说司马迁最近老找你,我说回来再说。

到了长乐宫七拐八拐我也不知拐哪儿去了,一屋里,一帮老太太坐地上吃面,见我来了七嘴八舌张罗快坐下快坐下,赶紧下面条喝点什么这是枸杞泡白菊这是陈皮罗汉果。我说同喜同喜今儿谁的生日阿?老太太们说没带东西阿自己人蜡么客气干嘛。我说刚从外边回来。老太太们说外边不去哪儿也没家里好这是小贺前几个都不好不会做饭小贺也不会做但是你跟她说想吃什么她就去问记心里回来做你觉这面条怎么样小贺擀的。我说很好。老太太说臊子也是小贺做的。

我说也很好。小贺——头发梳得利利落落一中年宫女,也是一盆火似的说好再给您添点。我说没吃完呢。小贺说再添点臊子。我说够够。小贺说咸不咸?

我说还行。小贺说再添点。我说不用。小贺说三分面七分臊子才好吃。我说真不用。小贺说添点添点。

我说我添我会跟你说的,你能让我们说会儿话么,这面怎么越吃越多呀!把碗墩地上。

从老太妃屋拐出来迎面碰见小邢,说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匈奴么?我说你们嗐,一帮人一天有正经事么传闲话都传不出水平。小邢说我们嗐当然都没什么水平了。我说我能去匈奴么,我去还能这么秘着光你知道还不得天下轰动不知多少人头落地!小邢说你也别觉得你很轰动还人头落地就不能友好访问呀。

我说哟你别说还真是,我没想过你觉得我能去匈奴友好访问?小邢说怎么不能,人家蛮夷能上长安来访你你怎么就不能去访人家呢。我说你启发了我,我回去琢磨琢磨。小邢说是怕人家把你逮起来吧?我说你呀不要学李益寿你说你老损我有什么意思。

小邢说你上哪儿阿,老太太屋在这边。我说刚从老太太屋出来。小邢说我发现你瞎话真是张嘴就来,我才刚从老太太屋出来。我说咱俩说的不是一老太太。

小邢说你上东宫居然不看你妈看别的老太太。

我说行吗?你管得也太宽了。

小邢说行,我回去就跟老太太说你现在有别的妈了。我说你不说你都不姓邢,我还真不信你能挑了我们娘儿俩关系。

尹婕妤迎面扭搭扭搭走过来,说哟,这大晌午的俩人在这儿聊什么呢?我说聊你呢,说你人特好。

回到未央宫,马迁在我门前廊子上背着手踱步。

我说怎么不进屋阿?马迁说屋里太闷。我说进屋进屋。马迁说就几句话,在外边说完我就走知道你忙。

我说不差这一会儿的。马迁说你最近见朔儿了么?我说没有阿,他怎么了?马迁说我也老没见了,从他说单位事儿多搬到单位去住就一直没联系,前一阵子去望鹄台想着是去看看他,饼妹给他织了两条毛裤腿顺便带给他,到了望鹄台问看门的说他在,让我等在门口说喊他出来,您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出来一人看着我发愣,跟看门的说不认识我,我说我也不认识你,我找王朔,你们这儿望气,内人居然说我就是王朔,我就是望气。我说你们这儿有俩王朔么?内人说没有,就一个王朔,就是他。我完全懵了,从小的朋友就说俩月没见也不至变成另一人关键他也不认识我。我还琢磨呢是不是找错单位了,原路回去,原路进来,看着望鹄台敲门找王朔,看门的给我进去找,出来的还是内位,我是不是心智错乱了还是大白天遇见鬼了?

我说你先别急,你进屋我跟你细说。我前脚迁儿后脚跨门槛进屋,阿娇正在收拾她内套家伙什,八步旁边转来转去,我赶着满屋子味儿说你现在也是没时没晌。阿娇没喛声,抱起猫进帐子上炕冲里躺着。

我悄声跟迁儿说朔儿出差了,去哪儿干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保密,连我都不让打听,你碰见内人就是保密措施之一,逮等他回来才能解密,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一切都好。迁儿说他能干嘛呀我能干嘛呀你在中间弄这事。我说阿老认识吧,他的事,懂了吧?

阿娇帐子后边说什么狗屁保密不就是上匈奴了么。

我高声说你都知道。

迁儿说行了我也不打听了我也没兴趣,就是太吓人了你知道么。我说一有他的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

送迁儿出去迁儿说你内民俗博物馆修完了?

我说什么民俗博物馆?噢噢我也乐了,说修完了,都住上了。迁儿说其实你的事我全知道。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知道就没想瞒你,以后要不这样,咱俩搞一约定我也不诳你了你也别不经我同意往你内书上写。

迁儿说我现在就可以把我内书拿来,让你审查有没有你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写上的。我说我不审我相信你,你我再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事后都可以写,正在进行中的报道了万一没成呢?迁儿说我内不是报道我内就是留给事后的。我说那成,你能保证死后发表么?迁儿说我死后,你给发表?我说我死后我死后。

迁儿说你就没兴趣看么我废寝拔力写的。我说真没兴趣不爱看写自己的事一辈子还不够烦再看一遍。

迁儿说不全是你哎哎呢儿有个人给你行礼呢。我一溜眼,王恢锹把儿似的杵宫门口拱着手才直起腰。

我跟马迁说别看别看咱俩假装没看见往前走。

王恢喊:上,上,我。我说那只能送你到这儿了。马迁说你赶紧,忙你的。我跟门卫说放内人进来。

王恢说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阿?我说正等你呢。

我把王恢带到阿娇屋前,说你先等会儿我进去看阿娇起来没有。进屋直奔炕身子一歪大八字趴被子上,八步一惊抬身一跃下炕走了。阿娇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说外头还一人,特烦,我先呆会儿。阿娇说你这叫什么事阿把客人撂外头自个进屋躺下了你起来起来。

我说困着呢。阿娇说哎哎你别睡阿。我已经睡了。

醒来满地灯。就听阿娇说:我觉得行,这个人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见见,其实最好让他们进城,喜欢咱们东西,给他们!让他们背着东西往回走,回去路上堵他们手都占着……听见我翻身回头说:你醒了?

我说你又给谁做媒呢?阿娇说我正跟王恢聊天呢,我们俩想了一个计划,能一下解决你的问题。

我连滚带爬下炕,王恢和阿娇坐在炭火盆前嗑瓜子,脸上放着红光,乐呵呵望着我,我说我什么问题?

阿娇递我一把瓜子,我说不要瓜子有水么?

阿娇说水正烧呢,匈奴阿,你不是老想和匈奴打一大仗,战场选在哪儿定不下来匈奴不听你的,现在有办法了,王恢认识一人认识单于,能摆单于调出来。

我说凉水也行。阿娇说没凉水。我说你们俩想的计划?阿娇说对呀,我建议王恢让内人去找单于,王恢想不出找单于动机,我说动机还不好找么,讨厌你,不愿意当你臣民,想当匈奴人,喜欢草原自由自在生活,你觉这动机成立么?我说讨厌我成立草原自由自在不成立。阿娇说一个动机也够了。我说抱歉没听明白,讨厌我想当匈奴人,单于说来吧,问我我也会说,去吧,怎么啦?

王恢说皇后的意思是说,去不能空手去,要有见面礼,见面礼可以是一座城。

我说你们能不能把话说全了,别老说半截话。

王恢说……阿娇说你别说我说,这不是匈奴人都挺贪的么,咱们派内人可以跟单于提,献他一座城,他不是逮进来收城么,咱们——你,战场不就有了,城里城外——这我们还没想好——憋着他,单于美不滋儿来了,你跳出来了,带着你的兵,他肯定傻了,还不由着你冲阿劈阿那我们就管不着了,个人建议单于想投降你一定允许。

水在火上咕嘟咕嘟开了,阿娇拎起小水壶:要不要沏点陈皮?我说你现在也喝橘子皮了,白水就行。

阿娇说理气化痰,还是给我沏了碗陈皮。

王恢刚要张口阿娇拦住他:你让他想会儿你让他想会儿信息量太大。

我吹着热气呲溜呲溜喝水,眼珠子乱转:你们是认真的?阿娇说你这、这、嘁我不跟他说了你跟他说。

王恢说内人你见过,上回太学开学,还一回……

我说我哪儿记得恁么些烂七八糟的人。

王恢说内人叫聂壹……我说你现在什么也别跟我说,我现在什么也记不住。你出来,我跟你说。

王恢跟我来到外面廊子上,我跟他说:一,以后永远不许再来皇后这儿跟她说这事;二,把你的计划写一个东西交给东方朔,看过再给你答复;三,我不找你不许你找我,再看见你上宫门口堵我,完城旦舂!

对东方朔说:送客。 ngDsllMFKEhqB1NM9fhmLH4w1JKXo5z3HsgNi3DqLbPl/gNupbzJJ5t9GPptaP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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