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我六年,也可能是我七年,因为内时候还未改历,有人过秦历年,有人过冬至年,有人过夏历年,年头有点混乱。当时不混乱,就是一天天过,见招儿拆招儿。后来——我十九年正式建元,司马迁他们按每六年闯一个年号往回套内已经过去十九年,把人套迷糊了,说起当年事几个老人儿一人一个年头。再后来——元封七年、太初元年、我三十六年?马迁又蹿逗我改历,更乱了,回回为到底乃年发生的事能打起来。所以我下令不许纠缠这个,聊事就说有没有这个事,有,爱乃年乃年!倒过去发生也成。
马迁拿他记这一年大事备忘给我看,说十一月,你下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这个事有吧?我说你说有就有。马迁说可是我没有这九十四人名单,而且我怎么没见过这小一百人,你能提供么,他们都干嘛去了?我说干嘛去了,参加工作组了?这我还真不记得了。
马迁说什么工作组,你不会也没见过这些人吧?
我说就是临时为某项工作组成的特别办事机构。有的事本来不是事突然成事儿了,业态又很新,向上衔接找不到对口单位或牵涉几个单位业务范围,就抓几个人临时管一下,听说他们有时是有用临时工情况。
马迁说我知道工作组,我是问是乃个工作组。
我说哟,乃个工作组你就别问我了你逮去问田蚡,日常工作主要是他在抓。马迁说田蚡一见我就跑,想逮住他太难了。我说你约他呀。马迁说约不上,为了躲我,他能天天假装出差,衣裳穿好马车备好,我一进院门就上车,说不行不行我今天有事要去哪哪哪马上走,下回。我说你确定他是躲你么,可能真有事。
马迁说一回有事还能回回有事怎么都让我赶上了?他是相诶,相不应该呆在老窝有天天往外跑的么?
我说好吧,田蚡是比较油。马迁说你逮配合我们,都跟田蚡似的见我们就跑,将来历史记载这一年就是空白,后人问你们这一年干嘛去了,我们怎么回答?
我说配合。马迁说还有这条,需要跟你核实。四月份你设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命他屯云中,设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又撤销了这两项任命,将二将军调回原职。其间并没有听说有匈奴入侵事件发生,长安也没有像历次北边有警派出杂号将军城里实行戒严和局部动员,大家都没事人一样,据知情人讲,两位将军赴任也没带兵,是空着手甩着两只袖子去的。你是得到什么情报了,听说匈奴要来提前戒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为什么只派将军不派兵呢?
我说我得到情报了听说匈奴要来。兵,肯定是要派的,长安城里没感觉是因为我不想惊动大家。兵……我本来打算动员代地四类人,就近,也别老累关中一地人,后来听说匈奴又不来了,命令都下了又撤回了。
马迁说噢,那就对上了。你这多半年老跑雍镇什么情况?听说你还把西陲一个废畤买下来重新装修,把呢儿老百姓都搬迁了你怎么想起在呢儿买房子了?
我说我不是迷信么,李少君给我批一流年,说我今年应该多往西走,西边旺我。马迁看着我,半天没喛喛,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