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雷茨基少尉的手臂被锯掉了,锯到肘部以上。库伦贝克做事向来不留后患。截肢后的亚雷茨基坐在医院花园里,坐在小灌木丛旁,看着正在开花的苹果树。
正好镇警备司令官过来视察。
亚雷茨基站起身来,想伸手去抓那只受伤未愈的手,却抓了个空。然后,他啪地立正。
“早上好,少尉先生,恢复得挺好吧?”
“是,少校先生,就是少了个好用的零件。”
冯·帕瑟诺少校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对亚雷茨基的胳膊负责,于是说道:“这是一场不幸的战争……您还是坐下吧,少尉先生。”
“遵命!谢谢,少校先生。”
少校说道:“您是在哪里受伤的?”
“我没有受伤,少校先生……毒气。”
少校看着亚雷茨基剩下的一小截胳膊:“我不是很明白……毒气不是让人窒息的嘛……”
“毒气也有这种后果,少校先生。”
少校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说:“非骑士式的武器。”
“是的,少校先生。”
他们两人都想到,德国也在使用这种非骑士式武器。但他们没有说出来。
少校问道:“您几岁了?”
“二十八岁,少校先生。”
“战争刚开始时,还没有毒气。”
“是,少校先生,我也这么认为。”
太阳照耀着医院的明黄色长墙。蔚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花园小径上的鹅卵石牢牢地嵌在黑色泥土中,草坪边上有一条蚯蚓在慢慢地爬着。苹果树就像一捧鲜艳的大花束。
穿着白大褂的少校军医走出屋子,朝他们走来。
少校说道:“祝您早日康复。”
“遵命!谢谢,少校先生。”亚雷茨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