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三国演弈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演义》开篇，引用明代杨慎的《临江仙》，道尽了王朝更替、历史兴废的种种曲折与感慨。而“三国演弈”，也在棋盘上演绎了许多的故事，给后人留下无尽的回味。

一、曹操父子的棋局

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争权，群雄并起，皇帝成为傀儡。先有黄巾起义，后有董卓专权，接着曹操陈留起兵，势力逐渐壮大。汉献帝为重兴汉室，召曹操来洛阳，对抗其余军事势力。曹操作为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逼献帝迁都武昌，同时兴置屯田，发展经济，逐渐消灭董卓、吕布、袁绍、袁术、刘表等军事势力，统一北方。

曹操被封魏王。建安二十五年（220），曹操病死，汉献帝满心欢喜，以为从此可以亲自执掌政权了，却被继承魏王爵位的曹丕所逼，将皇位“禅让”于曹丕。曹丕“三让三辞”，220年十月，登上受禅坛，接受玉玺，改国号为“魏”，定都洛阳。曹丕成了魏文帝，追尊曹操为太祖武皇帝。

居蜀地的刘备，作为“帝王之胄”，以继承汉室之名，被诸葛亮等人劝进，于221年夏历四月正式称帝，国号“汉”，又称蜀汉，都成都。

占据长江中下游的孙权则在222年称王，229年在武昌（今湖北鄂州）称帝，后迁都建业（今江苏南京），国号“吴”，史称“东吴”。

从此，魏、蜀、吴正式三分天下，三足鼎立，是为三国。三国明争暗斗，如同错综复杂的棋局，演绎出许多故事。这里单表曹氏父子的围棋因缘。

曹操（155—220），人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一生雄才大略，既成就了经邦济世之大业，又多才多艺。在文学上，颇多佳作，与子曹丕、曹植并称“三曹”。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短歌行》道尽人生无限况味，让人过目即难忘。曹操也多艺能，还是一名围棋好手，晋张华《博物志》载：

汉世安平崔瑗，瑗子实，弘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而太祖亚焉。桓谭、蔡邕善音乐，冯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棋，太祖皆与埒能。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

这里说曹操书法、音乐皆能。至于围棋，冯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凯，应该都是当时的高手，曹操能跟他们旗鼓相当，可能有些夸饰的成分，但曹操之热爱围棋且水平不低，应是实情。而在戎马倥偬和治国理政中，围棋既让人忘忧，于战场上的排兵布阵，大约也不无启发意义吧！

曹操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三个儿子曹丕、曹植、曹彰都是卞皇后所生。曹植文思敏捷、文采出众，很受曹操的喜欢；曹彰则是曹操所有的儿子中武功最出众的，经常领兵出征，驰骋战场，他也特别喜欢下围棋，因此曹操对他宠爱有加；曹丕呢，则更善于玩弄权术，曹丕当了皇帝之后，一直不放心他的两个兄弟，想方设法要除掉他们。《世说新语》载：

魏文帝忌弟任城王骁壮，因在卞太后阁共围棋，并啖枣，文帝以毒置诸枣蒂中，自选可食者而进。王弗悟，遂杂进之。既中毒，太后索水救之。帝预敕左右毁瓶罐。太后徒跣趋井，无以汲，须臾遂卒。复欲害东阿，太后曰：“汝已杀我任城，不得复杀我东阿。”

宫廷中的权力争斗从来就充满了血腥的色彩，围棋在这里不过是个道具。曹丕欲加害东阿王曹植的故事在中国也几乎家喻户晓。他命曹植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否则便要处死他。然后有了那首著名的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权力的诱惑，曹丕本来也有可能做一个多才多艺的著名文人。他在《典论·论文》中称文章为“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他自己在这“经国大业”中也表现出很高的天赋与才华。曹丕好棋，曾作《夏日诗》云：

棋局纵横陈，博弈合双扬。

巧拙更胜负，欢美乐人肠。

博弈之戏，每每让人乐以忘忧。《世说新语》说：弹棋也是始自魏宫内，“文帝于此戏特妙，用手巾角拂之，无不中”。在曹氏父子的倡导下，魏地好弈之风盛行，每每有文士雅聚，以棋为乐。尤其是建安十六年（211）五月的那次“南皮之游”，让曹丕念念不忘，多年后还在给友人吴质的信中再三提起：

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闲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骛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皦日既没，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宾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凄然伤怀。

这可以说是一场堪比“兰亭修禊”的盛会，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陈琳、应玚、刘桢、阮瑀都有参加。南朝梁代刘孝绰的《赋得照棋烛诗刻五分成》“南皮弦吹罢，终弈且留宾”，也正是写的南皮之会的情景。给吴质的信的后面，已经做了皇帝的曹丕感叹，如今年龄大了，心中所想千头万绪，时常有所思虑，以致整夜不眠，曾经的高远志向和意趣也难再有。德才不足，却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恐怕永远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游玩了。

棋局如世局，世间事，有得必有失，信然。

二、天地棋局

且说汉末群雄蜂起之际，河北涿县（今河北涿州）有一西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姓刘，名备，字玄德，此时家道早已中落，少年丧父的刘备与母亲以贩鞋织席为生。但他人穷志不穷，立志长大后要干一番大事业，喜结交天下豪侠，与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黄巾起义时，刘备投身军中，参与镇压起义，慢慢有了自己的一支力量。刘备一度投靠在许昌的曹操，曹操对他看起来敬重有加，出则同车，坐则同席。一次，他们在一个亭子中，青梅煮酒，纵论天下英雄。曹操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刘备闻之大惊，心想此处不可久留，走为上计。

刘备带着他的兵马，辗转四方，先后投靠袁绍、刘表，但始终没有独立的地盘，兵少，又缺少高人辅佐，难成大势。直到得遇诸葛亮，才柳暗花明，开辟了一个新的局面。

诸葛亮，字孔明，有雄才大略，自比于管仲、乐毅，但开始并不得志，隐居在距襄阳西北约二十里的隆中（在今湖北襄阳）。诸葛亮虽过着清贫的生活，但潜心读书，观天下大势，熟知天文、地理、兵法。刘备的谋士徐庶与诸葛亮是好友，竭力向刘备推荐，说诸葛先生乃“卧龙”，得之，即可大展宏图也。

那天，刘备同关羽、张飞去隆中拜见诸葛亮，在路上，遥望山畔数人，荷锄耕于田间，在唱歌：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这歌的作者正是诸葛亮，把苍天比作一个圆盖，这是中国古人对天地的认识，天圆地方，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所以大地就像一个方方正正的棋局。而世界上的人呢，有黑有白，有好有坏，他们都是在那里争来争去，就像在棋盘上争斗一样。

刘玄德一行继续策马前行。不数里，遥望卧龙岗，果然清景异常。可惜卧龙先生不在家。如此三顾茅庐，刘备才见到了诸葛亮，诸葛亮向刘备分析当时的天下大势，当时北方的曹操最强，并且汉帝就被他控制，他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吴国盘踞江南一带，实力也不小。诸葛亮向刘备提出以西南为根据地，先据荆州，再取益州：“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隆中对》）刘备听后，大为赞赏，并力邀诸葛亮出山。之后经过努力，刘备终于在诸葛亮的辅佐下，建立了蜀国。诸葛亮也成了蜀国的丞相。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诸葛亮可谓是以天地为棋局，下了一盘大棋。诸葛亮喜欢下棋，在他一路西征、南征的时候，兵马到哪里，就将围棋传到了哪里。据说藏棋也是诸葛先生将围棋带入云南，又由云南流入西藏的。在成都的棋盘市，诸葛武侯曾在此安营扎寨。而湖南省邵阳市，古称宝庆府。清《宝庆府志》也曾载：“棋盘崖在宝庆府城南五里，相传武侯宴兵着棋于此。有石盘广六尺，棋痕尚存。”

蜀国的不少将领都喜欢下棋，比如费祎，作为大将军，公务繁忙，但他还常常在大敌当前，镇静自若，与人对弈，体现了一种大将风度。《三国志·蜀书·费祎传》载有费祎下棋的故事。蜀后期正国家多事之秋，公务烦琐。费祎“常以朝晡听事，其间接纳宾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弈，每尽人之欢，事亦不废”。当魏军来犯时，祎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为费祎送别，求共围棋。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一切整装待发。祎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费祎一出马，敌人即退。

在蜀国下棋的将领中，关羽算得上是一个超级发烧友。

说到关羽，人们首先就会想到“忠勇”两个字。想当初，他与刘备、张飞桃园三结义，从此对大哥刘备忠心耿耿。一度身陷曹营，曹操对他可说是礼遇有加，他却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回到刘备军中。关羽死后，人们景仰他，把他奉为“关公”，很多地方还有关公庙。他还被封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一武一文，成为中国历史上两个著名的“圣人”。

《三国演义》中，写得最生动的，是关羽一边下棋一边刮骨疗毒的故事。关羽攻打樊城时，被曹兵的毒箭射中右臂。神医华佗知道后，主动前来为关羽治病。华佗察看了伤势，看到箭毒已经透入臂骨，建议立一根柱子，设一个铁环，将关羽捆在那里，以便下刀。关羽听了，却大笑，说：“哪用得着什么柱环？”随即设席款待华佗。关羽喝了几杯，一边和马良下棋，一边伸出伤臂让华佗割治。

关羽在刮骨疗毒时，还在一边谈笑，一边下棋。这一方面突出的是关公如天神一般的神威；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棋的魅力。下棋可转移注意力，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镇痛的效果。

《三国演义》写到的诸葛亮、关羽跟棋的关联，其实重点不在棋本身，而是通过棋写人，写出棋的深意，人的英雄气。

三、一灯明暗覆吴图

唐代诗人杜牧有一首诗《重送绝句》：

绝艺如君天下少，

闲人似我世间无。

别后竹窗风雪夜，

一灯明暗覆吴图。

这“吴图”是指围棋古谱，而以吴图代指棋谱，可见当年吴国的围棋之盛。

魏、蜀、吴三国争霸，如果大家订一个协议，说不要打仗了，打来打去，多残酷啊，死那么多人，还不如就在棋盘上见个高低算了，那举双手赞成的，恐怕首先是吴国。

吴国从孙坚、孙策到孙权，在他们的经营之下，逐渐在江南站稳脚跟。江南本富庶之地，社会比较安定，统治阶层和士大夫中好棋者最多，如孙策、吕范、顾雍、陆逊、蔡颖等等。水涨船高，那个时候的围棋最高手也应该在吴国。严子卿、马绥明就被称为“棋圣”，棋圣，首先应该是棋下得最好的，这也是中国古代最早被称为“棋圣”的。

现在流传下来的最早的棋谱，也出自吴国，那就是《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

孙策是孙坚的长子。孙坚在与刘表部将黄祖的战斗中，虽取胜，但在追击中中箭身亡，年仅三十七岁。孙策带领父亲的旧部千余人，去依附袁术。后来率军渡江，占领了一些地方，逐渐在江东站稳脚跟。孙策也就成了吴国的奠基人。

再说那吕范，是汝南细阳（今安徽太和东南）人。他曾为了避难，逃到一个叫寿春的地方。孙策见他长相不凡，并且勇武异常，对他另眼相看，很是厚待。他跟着孙策一路攻关夺隘，成了孙策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后来，吕范成了吴国的财政大臣，孙策做很多决策前都会先和他商量。孙策待吕范像待亲戚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了。

孙策和吕范两人还是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现在流传下来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就是他们一次对局的记录。

这盘棋采用的是古代通行的座子制，即黑白双方在下棋之前，先在对角星位上各自放上子。也就是说，古人下的永远是对角星布局。还有就是由白棋先走。在行棋上，这盘棋也体现了古棋的典型风格。黑2大飞，是古人惯用的着数。因为古代围棋规则规定，每一块棋中活棋所需的最基本的两眼（气）不算“路”（即目），下完后计算胜负时，你多一块棋，就要多贴还对方一个子，这样就不怕你进角来谋活，我当然要大飞了。果然，白3既不进角，也不分边，而是往空中一跳，在古人眼里，还是中腹重要。当黑4分投时，白5拆逼，白7尖顶，白8长，以下白9又是一大飞。黑10、白11各往对方的角紧逼过去，想要近身肉搏，这也体现了古棋的作风。而白19打入，当对手压盖时，白21轻灵转身，又颇有些现代棋的味道了。

这张棋谱见于宋代的《忘忧清乐集》中，其真伪一直存在争议。认为是后人伪托的主要理由就是三国时流行的是十七路棋盘，而这盘棋是唐代才流行的十九路棋盘。也有当代的职业棋手认为，从着法看，这棋更像是摆出来的，而不是实战下出来的。

《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作为现今流传下来的最早的一张棋谱，无论真伪，都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并且，哪怕是后人所托，将这盘棋托于孙策，也客观上说明了吴国围棋的盛行。敦煌《棋经》中有“吴图二十四盘”之说，可见杜牧的“一灯明暗覆吴图”并非毫无根据。

孙策之后，孙权也喜欢下棋，上行下效，东吴下棋的风气越来越浓厚。大家在棋盘上乐此不疲，有可能把许多正经的事也耽误了，这可把孙权的儿子，也就是三太子孙和急坏了。皇帝不急太子急，孙和赶紧把大臣韦曜找来，授命他写一篇文章，来说明下棋的害处。晋代陈寿《三国志·吴书·孙和传》曾记其事：

孙和字子孝……赤乌五年，立为太子，时年十九。……常言当世士人宜讲修术学，校习射御，以周世务，而但交游博弈以妨事业，非进取之谓。后群寮侍宴，言及博弈，以为妨事费日而无益于用，劳精损思而终无所成，非所以进德修业，积累功绪者也。且志士爱日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高山景行，耻非其次。夫以天地长久，而人居其间，有白驹过隙之喻，年齿一暮，荣华不再。凡所患者，在于人情所不能绝，诚能绝无益之欲以奉德义之涂。弃不急之务以修功业之基，其于名行，岂不善哉？夫人情犹不能无嬉娱，嬉娱之好，亦在于饮宴、琴书、射御之间，何必博弈，然后为欢。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论以矫之。于是中庶子韦曜退而论奏，和以示宾客。时蔡颖好弈，直事在署者颇敩焉。故以此讽之。

韦曜（约204—约273），原名昭，字弘嗣，三国吴郡云阳（今江苏丹阳）人。其在经学、史学方面著述颇丰，注解《孝经》《论语》《国语》，主撰《吴书》，另有名物典章研究若干部。韦曜的《博弈论》可说是古今最完备的一篇贬抑围棋的文章。

《博弈论》首先谈到古之“君子”的操守与风范：“盖闻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立也。故勉精励操，晨兴夜寐，不遑宁息。……历观古今立功名之士，皆有累积殊异之迹，劳身苦体，契阔勤思。平居不堕其业，穷困不易其素。”以下以古之君子之风，对照今人：

今世之人，多不务经术。好玩博弈，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当其临局交争，雌雄未决，专精锐意，心劳体倦。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乐，不暇存也。至或赌及衣物，徙棋易行，廉耻之意弛，而忿戾之色发。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胜敌无封爵之赏，获地无兼土之实。技非六艺，用非经国。立身者不阶其术，征选者不由其道。求之于战阵，则非孙吴之伦也；考之于道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劫杀之名，则非仁者之意也。而空妨日废业，终无补益。是何异设木而击之，置石而投之哉！

对围棋的贬抑，这段文字可谓集大成之作。概括起来，它强调说下棋有四害：第一，没日没夜地下棋，耽误时间；第二，沉溺在棋中，把人身体、精神也都搞疲了，还怎么去干正事呢；第三，在棋上，净使些阴谋诡计，杀来杀去，把人心也搞坏了；第四，费了这么多脑子，赢了棋又怎么样呢，既不能加官晋爵，那获得的“地盘”也是虚的。韦曜由此劝告那些下棋的人，少在棋盘上白操心，还是去建功立业要紧。

韦曜的《博弈论》与班固的《弈旨》相比，一个把围棋说得一钱不值，一个把围棋捧到“天上”去，其观点完全相反，但出发点其实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出于“经世济国”之目的，一个讲无用，一个讲有用，体现的都是儒家功利的围棋观。

韦大人作《博弈论》，试图纠正吴国下棋的风气。其实下棋并没什么不好，关键是要把握一个“度”，也就是说，下棋可以，只是不要没日没夜，只会下棋，其他事都不管了，这叫过犹不及。

孙权死后，想要励精图治的太子孙和并没有接上位，吴国也由此陷入为争王位的各种宫斗、倾轧中。280年，末代吴君孙皓投降西晋，宣告了吴国的终结。 wlfU4D0IBaM1mUjgwpH9ifesaXgsyokjJ/UTjg16h/pjhEHW6g0VPYzXC1meXl8f